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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讲完,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大师,连日来我连门都不敢出,一直做恶梦,每天半夜都会被惊醒,在恐惧中度过。”
“才十天时间,就瘦了二十多斤。”
“要是再不解决这个事情,我怕我活不长了。”
我没有答话,闭着眼回想她刚刚讲过的情节,堂姐期盼的看着我,房间暂时沉寂下来。
过了一会,我理出头绪,缓缓睁眼到:“你确实是看到鬼了,不过事情不算严重,很好解决。”
“真的?”堂姐大喜过望。
我淡淡到:“菜菜。你陪着堂姐休息等一下,我收拾点东西便去驱除这个鬼。”
菜菜看了看我:“真有这么简单吗?你看堂姐的样子,十天老了几十岁。”
看来在驱鬼之前,得先解决堂姐的恐惧心理,我说到:“人分三六九等。鬼也分三六九等的。”
“这估计是个只想讨点吃喝用度的孤魂野鬼。没见他连门都进不了么。”
“什么三六九等?为什么进不了门?”菜菜连珠炮似的问到。
“第一等的恶鬼,是难产而死的怨魂,因为一尸两命。”
“第二等的凶魂,便是那些横死的大恶人。”
“像那种带着怨气自寻短路的鬼,就要稍微次一些了。”
“不过这些怨魂如果死的时候还碰到其他一些特殊情况,怨气可以与凶魂拼一拼。”
“再有就是无故横死的鬼,带着横死的怨气,也可以作作怪;最普通的就是那些寿终正寝的鬼魂,没有怨气加成,只有点阴力。这就很好降服了。”
“至于堂姐家里的这个,我想应该是最差的那种,叫孤魂野鬼。”
“就是那种寿终正寝在外面,家里又没给招魂。或者生前没后代,房产被别人买去占据,坟墓也因为时代变迁被平掉,阴寿未终不能投胎,便也成了孤魂野鬼。”
“农村里说‘养儿防老’,除了老了不能动了需要儿子奉养之外,也是因为死后有人祭奠,天魂和地魂有个去处,命魂也不至于在阴间四处飘荡,就像阳间的乞丐一样。”
“这一类的孤魂野鬼,是不敢进人家家门的。门上的门神且不说,哪个家里没有住自己祖先的天魂?”
“要是进了家门,被家里祖先的命魂告上一状,说不得又要关在地狱受苦了。”
菜菜边听边点头:“照你这么说,堂姐只要戴个护身符就好了?”
我说到:“既然这鬼来讨东西,你要是不给点,虽然有护身符它近不了身,但老是在院子里徘徊吓人也不太好。”
其实一直处理事务所的事情,菜菜对这些都还算了解。她问这些,都是说给堂姐听的。“照你这么说,只要给了东西就没事?”
我点点头:“是的,堂姐最近阳火低,这点安抚是避免不了的。”
“阳火低?阳火低不是会被鬼上身么?”菜菜继续追问:“怎么堂姐没被鬼上身?”
我笑了笑回到:“阳火低也是分几等的。阳火最低的那种,容易被鬼上身或者经常碰到一些灵异的事情。”
“稍微高一点的,就会看到鬼的全身;再稍高点的,就能看到鬼的虚影,看不到头。”
菜菜顺着我的话问到:“再高一点的呢。”
我瞥了她一眼:“就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也不是这种问法吧,再高一点那就是正常人了。”
堂姐接了一句:“封大师,你说的安抚是不是给他烧点纸钱,让他走了就行了?”
我点点头:“不仅要安抚,还要警告一下,免得他钱花光了又来。”
“放心吧,姐,”菜菜说到:“疯子一定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
去冥器店买了点香烛、冥币、青纸蓝纸,然后直奔堂姐家。
进门的时候,堂姐把院门打开一条缝,偷偷的往里面看。
见她一副害怕的样子,我笑到:“有我呢,再说现在是大白天,你怕什么?”
堂姐不好意思的说到:“哎呀,我真的是被吓怕了。”说罢拍了拍胸口。推开了门。
进门随便看了下,这就是普通的农家院子,没什么特别的。
日头渐渐沉下去不见踪影,天色也有些迷蒙了。
我抬了张桌子放在院子里,把青蓝纸剪成人的形状,找了块木方做惊堂木,点燃香烛准备召那个孤魂野鬼出来。
一注心香通法界,九幽使者引魂来。
堂姐开始在桌前烧冥币,我将青纸蓝纸剪的人形立在桌前,这便是给孤魂野鬼做的衣服。
没想到这种时候我也能分神,透过光影交汇处的迷离,今夜的星空很灿烂。
“来啊,快来啊,地府大善人布施啦。”
“地府大善人布施啦,快来啊。来啊。”
堂姐有些惊愕:“大师,不该是念咒语然后急急如律令吗?”
我尴尬一笑:“这样更简单一些。”
“啊。”堂姐刚转过头便一声惊呼,原来是桌前的蓝纸人一晃一晃的在院中走动起来。
这么快就穿上了,看来这孤魂野鬼过得真挺惨。
我马上进入状态,渡河符贴在额头,抓起惊堂木在桌子上一拍。
‘啪’的一声巨响,蓝纸人往后退了两步。
我怒喝到:“是你一直在院子里胡闹么?”
蓝纸人静止了一下,微微的点了两下头。
“好大的狗胆,不怕本大仙把你打的魂飞魄散么?”我又怒喝一句,拍了下惊堂木。
蓝纸人又后退两步。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和我料想的不差,进展很顺利。
我随即装逼的叹了口气说到:“不过本大仙慈悲为怀,念你在阴间流浪那么多年也着实可怜,施舍点吃穿用度给你,让你过几天富实日子吧。”
旋即又拍了下惊堂木厉声喝到:“你拿了本大仙的施舍,就滚的远远的,不得再混乱阴阳,骚扰阳世的人,否则本大仙绝不轻饶。”
蓝纸人静立了一会儿,弯腰给我鞠了个躬。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到:“嗯,好的,你先让开,本大仙把这些吃穿用度烧给你。”
蓝纸人点了下头,随即一阵冷风吹过。蓝纸飘飘荡荡的睡在了地上。
我对一直捂着嘴瞪大眼睛看完全程的堂姐说到:“把冥钱烧完,纸人也烧掉。”
堂姐迟疑一下,‘哦’了一声小心翼翼的把蓝纸人捡起来扔进火盆。
所有东西都烧光,我起身拍了下惊堂木喝到:“吃穿用度已经烧给你了,快点拿了滚。”
话音刚落。一阵风将地上的纸灰卷起,堂姐被吓得连连后退。
纸灰飞舞了一会儿之后,慢慢散落在地上,随即一阵风把虚掩的院门吹的关实。
“看到没有,走了。再也不会来了。”
堂姐瞪大眼睛在院子里搜索了一下,拍拍胸口说到:“走了好,走了好。”
解决了堂姐的事情,才回到事务所,却见一大群男女正在里面叽叽喳喳。
现在‘阴阳先生’之类的人越来越少,如果什么活都接的话,我可能全年无休,有时候还要同时处理多件事情。
当初只是想安安心心渡一下怨魂,没想到做了这行之后,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封大师呢?封大师在家吗?”
既然是问大师,那自然是有‘事’的,但来这么多人干嘛?
菜菜有些应接不暇:“各位,你们且等一等,封大师马上就回来了。”
我趁着人群七嘴八舌的空儿打量了一下这些人。
基本上都是普通中年人,男的胸腹部隆起老高,脸色蜡黄。
一个也就罢了,来了六个,个个都是这样。
“封大师电话多少?我给他打电话。”
“是的是的,我们的事等不了了。”
菜菜有些不耐烦:“你们唧唧歪歪个啥呢?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其中一个男的瞪了她一眼,喝到:“嘿。小姑娘还挺大脾气。”
菜菜没好气的说到:“像你们这样吵闹,没脾气也有脾气了。”
那男的还准备说点什么。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伸手拦住了他说到:“小姑娘,我们找封大师真有救命的急事,封大师到底还要多久?”
我走进门,菜菜手一指:“他就是封大师。”
这群人立刻将我围住,又开始七嘴八舌。
我压压手:“事主跟我上来,其他的就在下面等着。”
年长一点的男人尴尬的开口到:“封大师,我们都是事主。”
这么多人都是事主?事情可能比我想象的严重。
“你们都是什么事?”
“大师,我们这么多人来,是请您救命的。”
“每个来的人都这么说。到底什么情况?”
年长男人回到:“大师,我们是西华镇胡集的人。”
“我叫胡常富,这些都是我的弟弟和弟媳。我们同胞八兄弟,取名富贵荣华,千秋万代,常字辈,我是老大,所以叫胡常富。”
“除了老八胡常代早年夭折之外,其余七人都还在世。”
“可是现在我们兄弟面临着要灭门的祸事了。”
我有些不耐烦:“说了半天没到重点,什么事这么严重呢?还灭门?”
胡常富脸色不再平静,忧郁的说到:“夏天的时候,我们六兄弟都觉得胸腹不太舒服,于是约好了一起到医院检查。”
“结果我们兄弟居然全部是肝癌晚期。”
“什么?全部肝癌晚期?”我扫了一眼,难怪胸腹隆起那么高。
胡常富继续说到:“刚拿到结果的时候,我们比您还震惊。”
“包括医生,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问我们祖上有没有肝病史。”
“这个我们当时回答不出来,只记得祖父和父亲辈都没有这个病。”
“回来又翻族谱,我家这一系的直系往上二十代基本上都是寿终正寝,没有记载祖上得过什么恶病。”
“镇上防保站听说满门肝癌,还特地来查过,没有什么异常。”
“现在医院也不收我们,所以我们只能到大师这里碰碰运气了。” 渡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