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神秘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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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声尖锐惨厉,听得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一个身陷最恐怖境地的女人!
肖文静外套穿到一半便夺门而出,客厅里却已经有三个人同时挤在门前,牛大姐和叶叔都被惊动了,叶子襄也跟在父母身后,脸上还戴着看电脑时的眼镜。
大门拉开,所有人鱼贯冲进楼道里,听得楼梯“砰砰”作响,楼上也有好事的人三步并作两步奔下来。
人越来越多,肖文静不习惯与人争,渐渐落到了人群后方,她偶一转头,发现旁边和她挤在一块儿的倒霉鬼正是叶子襄。
一大堆人闹腾腾地追过去,那叫声穿透噪音持续不断地传来,有几声听起来似极了濒死老猫的嘶叫,越来越令人毛骨悚然。
人群最前沿的一列陡然止步,如浪潮波涌,带动着后面的人也被迫停下来,叶子襄忽然嘀咕了一句听不清楚的话,肖文静问:“什么?”
他摇摇头,镜片后的双目专注地凝视前方;肖文静也踮起脚尖,越过人们的肩膀看出去。
就像肖文静预料的那样,一声声惨叫不停的正是那位疑似神智不清的老妇人,她看起来比一个小时前凄惨了许多,满头干枯的灰发向四周乱蓬蓬地飘着,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白多黑少的眼睛。
老妇人身上穿的衣服本来还算整洁,此刻却已经变得褴褛不堪,到处是灰渍和污痕,肘部和膝盖等部分有清晰的拖曳痕迹,臀部还有一大块湿漉漉的水印,这样的天气,那水也不知道湿透了里外里几层,冷得她牙关打战,瘦小的躯体抖抖瑟瑟地蜷缩成团。
太过分了!眼见老妇人这明显受过欺凌的模样,不光肖文静怒从心起,所有被叫声惊动过来的人们也义愤填膺,一时间不知多少人同时开嗓,七嘴八舌地吵嚷,来自五湖四海的人们操起各地口音齐声咒骂,尤以清脆的“京片子”听着最为响亮。
“别吵了!都别吵了!”牛大姐大喊,她在这一片是出了名的好揽事不怕事,所有人都给面子地降下音调,牛大姐满意地点点头,“唰”一下抬手,指住了被人群围堵在一单元楼口的罪魁祸首:“刚子,你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要打你姑奶?她就算疯了,她也是你姑奶奶!”
肖文静跟着看过去,那是个青年,乍看有二十七八岁,仔细再看却不到二十岁,也就十七八到顶,还是愣事儿不懂的年纪。以她的经验,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是最可怕的--成人的躯体使他们拥有欲/望和满足欲/望的力量,人生经验的缺乏又让他们不懂如何克制过分的欲/望、约束强横的力量……结果,常常使他们与世界两败俱伤。
刚子的身高大约一米八出头,已经过了骨架抽条的阶段,显得虎背雄腰颇为雄壮,这也是大多数人不能一眼判定他真实年龄的原因。不过他毕竟年纪还小,被这么多人怒气冲冲地堵在面前,虎视眈眈地逼过来,不由自主就脸也青了唇也白子,两条腿在裤筒里偷偷打战。
“牛大姐,”他皱着脸讨饶,“是我爸让我来看看咱姑奶,我没欺负她老人家,我哪敢打她啊!”
刚子的右手本来还攥着老妇人的后领子,赶紧松开手,老妇人便脸朝下地摔跌到水泥地面上,磕出一声脆响,顿时不再叫唤,身子也一动不动地软了下去。
这不是打人是什么?!人群又开始鼓噪起来,牛大姐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刚子的鼻尖破口大骂:“当面扯谎,你这破孩子也不怕报应!回去告诉你爸,我老姐姐就算疯了也还是个人,轮不到狗崽子糟践!你要再对你姑奶动手动脚,我们街坊邻居作证,集体告你们虐待!”
“对,就告他们虐待!小李呢?小李今儿不在?”
“还等着你们,我早给片警小李打电话了,他马上就来!”
“我叫了居委会的小胡……”
肖文静知道片警小李是附近一带的片警,小胡则是居委会主任,这是个老社区,还保留着上世纪末较淳朴的民风,大多数居民都善良且热心,就算平时也嫌弃老妇人疯疯颠颠,却在心里承认她是自己人,见不得她受小辈欺负。
当然,也可能因为这附近的居民都和她年龄相差仿佛,见到她因为精神上出了毛病就被亲人虐待,难免生出几分兔死狐悲的感触。
肖文静心里的念头频转,发了一会儿呆,回神时发觉叶子襄不知去了哪里,刚子似乎想遛,人群朝着他的方向又一阵涌动,她被推着挤着,竟不知不觉就站到前列。
就在她脚边不远处,老妇人还人事不省地扑在地上,片警小李和胡主任赶到之前,没人敢去扶她。
肖文静稍作犹豫,俯下身,伸出食指放到老妇的人中位置。
呼吸很微弱……但还算稳定……
一只手突兀地捉住了她的手腕,紧紧地,牢牢地,细瘦的手指仿佛嵌进她皮肉的铁条!
老妇缓慢地翻过半边脸颊,睁开了那双白多黑少的眼睛。
…………
……
这一下把肖文静吓得差点失声惊呼,幸好老妇很快就放开了她,刚睁开的眼睛慢慢合拢,手臂在空中晃了晃,无力地耷拉下来。
肖文静退后半步,左手握住右手腕,惊魂未定地瞪着她,良久,老妇人都再没有动静,也不知道刚才那算回光返照,或是假装,这次才是真的晕了过去。
不管是什么,肖文静觉得自己没有勇气试第二次,她继续往后退,人群分开又合拢,堵住了她望向老妇人的视线。
过了许久,右手腕的疼痛仍然丝毫不减,肖文静拉高袖子,看到白皙的皮肤上多出的几枚青黑指印,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她刚要把袖子拉平,“啪”一声,袖筒里掉出一件东西。
那是个方方正正的小东西,表面黑污污的,看着像块橡皮擦。肖文静不记得自己手边有这样的东西,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听到人群在头顶上轰然欢呼,却是片警小李他们终于到了。
经过片警小李和胡主任的调停,街坊邻居大获全胜,刚子被好好地批评教训了一番。听他话里的意思,他爷爷快不行了,病床前离不得人,他爹让他过来是“请”姑奶奶去见老哥哥的最后一面,奈何刚子年轻鲁莽,姑奶奶又神智不清,所以把好好的事情弄得一团糟。
事情说清楚以后,胡主任叫了一辆救护车,把昏迷的老妇人扶上车,片警小李带着刚子也跟上去,正好让司机把他们送到刚子爷爷临终的医院。
救护车“呜啦呜啦”地拖长调子驶远,人群也三三两两地散开,牛大姐和她的姐妹们站在一块儿兴致勃勃地聊着,叶叔和他儿子一样神不知鬼不觉便失去踪影,肖文静站在人群中,低下头,摊开手掌。
那件小东西正躺在她白里透红的掌心中央,外表的污渍被皮肤擦掉了一块,露出亮锃锃的真实面貌。
不是橡皮擦,这样小小的体积却沉重得不可思议,它应该是某种金属制品。
肖文静把它托高一点,放到眼睛平行的位置,它的外表像一个立方体,或者是正方体,六个平面的面积看起来都差不多。
不,不是正方体。
肖文静翻来覆去地看了一圈,发现它其实是一个长方体,但是长宽比例非常接近,大约有四点八比五点二,其中某个面微微凸起了指节大小的一节,磨得圆乎乎,样子像个把手。
这么小的把手……肖文静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拈住了,往上一提。
与把手对应的另一面就翻过来对准了她。
肖文静怔了怔。
上面有字。
两个,不认识的字体,不认得的字。
虽说不认识,但又看着有点眼熟,所以肖文静知道那是字,而且很像历史课本上学过的小篆。
她用手指摸了摸,字体是凹进平面里的,于是心中一动,翻转那件小东西,在自己的左手背上使劲一按。
冰冰凉的触感,果然是金属制品,肖文静想着,提起它,抬高左手背。
手背的皮肤上果然铭刻上了字体,与长方体平面上的字呈镜像,也就是说,左右方向交换,反了过来。
果然是小篆,这次肖文静一眼认了出来--是繁体的“风水”两个字。
肖文静心头“咯噔”一声,她不久前刚和叶子襄讨论过风水,现在手边莫名出现一枚刻着“风水”二字的印章,她不认为世上存在如此戏剧化的巧合。
她想,她大约知道这玩意儿是怎么来的……是那位老妇人,当她被猝然睁眼的老妇人吓到那一刻,印章或许就已经被塞进了袖口。
可是,老妇人到底为什么把这枚印章交给自己呢?她真的懂风水?她的疯癫是否另有内情?叶子襄说阳宅风水也是一门科学,那么“顶心煞”、“擎拳煞”也是科学的?它们真的会引来血光之灾?网上的破解办法是不是靠谱?普通人也能照着做吗?
疑问堆积如山,肖文静越想越头疼,在今天以前,她根本不相信什么风水,就像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儿,毫不提防地一头撞进光怪陆离的成人世界。
这个世界很大,很可怕,却又足够神奇,吸引她不顾一切地迈开步伐去探索。
肖文静听到心脏在胸腔中怦怦跳动,她隐隐约约觉得,她绝不会后悔,未来所见和体验的一切将彻底颠覆她二十四年的人生。 女风水师诱爱金牌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