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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寺地处吴蜀国偏远地带,周围几乎没有住户,所以最先赶来的一众百姓发现寺门紧闭,还有不少士兵把守在外,一时间吃不准状况。
“怎么办?”
“去问问吧,周围也没个住店,在外傻等总不是办法。”
于是就有百姓上前,“这位军爷,敢问大乘寺里头是什么情况?为何不让人进出?”
碍于军纪严明,士兵明明听见,仍旧目不斜视,也不回答。
“军爷?您就给个准话吧,咱们也好安心回去。”
“是啊,军爷,还有不少人在往这赶路呢,您要是不说话,到时候人越聚越多,您也难办,不是?”
然而无论他们怎么好言相问,士兵始终缄默不语。
对此,老百姓们可就不乐意了,他们是为新帝祈愿特地赶来大乘寺,如果没有理由就把他们阻拦在外,以后好日子万一真的到头,他们要怎么办?
出自对警世预言的信任和担忧,赶来大乘寺的民众没一个离开,而是越积越多,吵闹声也就随之渐大。
直到情况几近失控,一位看似将领的中年男子从寺里走出,“上头有令,所有百姓统统放行。”
随着此人话落,无数男男女女像是疯抢般,瞬间涌入这座不大的寺庙。
可当他们刚要跪地请愿的时候,一阵妖风吹过,“新帝不仁,天亡吴蜀!”
众人大惊失色,慌忙四下查看,不见有奇怪的人出现,难道真是天降预示?
“求求老天爷开眼啊,咱们陛下是个好人,好人呐,没有做过不仁不义的事,还望老天爷大发慈悲,收回这句预言吧。”
有人出声,很快一呼百应。
就这样,大乘寺由一座清冷的小庙变得人声鼎沸。
老百姓络绎进出无法细数,守在寺门口的士兵也就没能发现,出去的人要比进来的人更多,正是所罗门门众以及燕秦带来的一千精兵混在其中,趁着混乱场面,接连离开大乘寺。
只有燕秦没走,同样趁乱和燕云尘兄妹二人在高塔与禅房间不断游走。
“斐然和这里到底有什么关联呢……”燕秦喃喃自语。
还有吴玥去了哪,怎么大乘寺闹出这么大动静,他反倒不出现了。莫非躲在暗中,默许一切发生?
不排除这个可能,所以燕秦凝眸朝塔顶看去,“最上面你们可有去过?”
燕云芙点头,“我之前去看过,除了几盆兰花,再无其他。”
兰花?燕秦忽然想到什么,“走,再上去看看。”
不管吴玥是不是在塔顶,光兰花,燕秦就不得不联想到天涯海岸,那个满是兰花的地方。
可当三人避开守卫登至塔顶,的确只有几盆花草,过道很窄,也不可能设有密室。
燕秦沉默了,难道当真是他多心?
直到过了一会,燕云尘突然开口,“不好,有人上来了!”
话落,三人快速对视,而后默契的朝外廊隐去,也是塔顶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现在三人屏息,清楚听见脚步声渐近,只不过速度很慢,来人像是在漫不经心的闲逛。
燕秦不禁生出疑惑,外头乱成一片,是什么人还有如此雅兴。思虑间,就听来人似是在塔顶绕了一圈,脚步声忽然停下,地点……自然是外廊内道的连接处,再一步来人便能发现他们的存在。
燕云尘和燕云芙在指尖凝起内力,准备随时动手。
然而过了好半晌,来人也没有动静,未曾向前一步,也不转身离开。
兄妹俩奇怪的对视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呵呵。”来人蓦地发出一声淡笑。
燕云芙可能不太熟悉,但燕秦和燕云尘再清楚不过。
二人一个视他为终生的对手,另一个曾想与他执剑天涯,只是无论如何,他们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陌无双。
有些诡秘,情况还异常复杂,他们到底该不该现身?
最后燕秦朝兄妹俩摇头,示意他们保持安静。因为以他对陌无双的了解,此人不会故弄玄虚,更不会碰巧出现在大乘寺,所以定有后话。
又是过了好半晌,陌无双方才淡淡出声,“下不为例。”
没有前后文,那么下不为例的例……指的是什么?上来塔顶?亦或是在吴蜀国散播谣言,引发骚乱?
不解,就连燕秦和燕云尘两个心智过人的男人,都表示没能听懂。
可陌无双不再说话,缓缓离开,如同来时一样,似在闲庭散步。
守在塔底,头戴面具,吴玥眼见白袍男子下楼,眸光复杂,“你……”
“让他们走。”陌无双并不看他,简单说出一句。
“那所罗门的人呢?”吴玥追问。
“一样。”
说完陌无双不再停留,吴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依稀间听到对方似是发出一声轻叹。
而吴玥身后的一众士兵满头雾水,忍不住暗道,这个白袍男子是谁?为什么要听他的命令?
韩武国凉王府
斐苒和往常一样,身上扎满金针,韩世月陪在一旁,温柔的抚过她发顶。
房内还有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和几名婢女。老者最后一根针落下,静静退到一边。婢女们始终低垂着眸,只在心中腹诽,这女人当真好本事,一张脸皮疤痕交错,居然也能让王爷如此痴迷。
半个时辰过后,老者收回金针,摇头晃脑一番,“这位姑娘,现在可以试试能不能发声。”
斐苒面色看起来平静,闻言张了张薄唇,“呃。”
还是怪异的呜咽声,没有任何起色。
老者皱了皱眉,“无妨,明日再换个法子,鄙人定会让你重新开口。”
说是这么说,但老者实则在心底打鼓,此女的哑症……怕是治不好啊!
被韩世月看出端倪,“都给本王滚出去!”一声怒喝,凤眸满含怒火。
一众人不敢迟疑,忙应声退出。
直到房内剩下一男一女,韩世月习惯性的伸出手,将斐苒的头靠到自己身上,“小然子别怕,大叔说过会治好你,就一定能让你开口。如果这个庸医不行,我们再找就是,天下之大,不怕没有比他好的大夫。”
对于韩世月的宽慰,斐苒面色没有变化。
之后男子继续,“还有宗政宣的事你也可放心,大叔从未忘记,只不过派去天涯海岸的人迟迟未归,如果明日还没消息传回,大叔就再派人过去。一定会为你要到一个确切的答复。”
闻言斐苒的眸光闪了闪,但还是未有表态。这是自她做出某个决定后,发生的变化,乖顺,对方说一是一她不会抗争。
“听说过几日城里有灯会,大叔……带你去看,可好?”怕她闷着,什么灯会,纯属韩世月行了个由头,让都城不少商户自愿参加。
斐苒不知情,只惯性的点点头。
感受到怀里小人的动作,韩世月一扫刚才怒火,薄唇轻勾,眸底换上欣然之色。
满意她的变化,满意她对自己的依赖,韩世月甚至想着,是不是该在灯会上,求娶他的小然子。
只要对方答应,他会立刻操办大婚,什么王妃之礼,他会以一国皇后的仪仗,将小然子娶进王府,然后和她孕育子嗣,要有儿有女,而且无论男孩女孩都要像她才好。再以后,他们相濡以沫,一起看着儿孙满堂,直至白首偕老。
韩世月越想越远,唇边的笑意也随之加深。
“小然子,好好休息,大叔有点事,晚上再来陪你。”
留下这句,韩世月离开,脸上仍旧带有鲜明笑意。
……
四周是妖冶的鲜红花草,宗政宣和小春子被困在这里好几日,除了有人进来送饭,那位主上再没出现过。
不想今日,那位主上不但出现,还亲自送来饭食。
看见是他,宗政宣即刻生出戒备,“你怎么来了,呵呵~,没想到这种下人的活你也会沾手。”
对方挑了挑眉,没有在意他的嘲讽,看起来心情不错。
可宗政宣隐有不好的预感,试探性的问道,“你……有喜事?”
“呵呵,你倒是了解我。”对方笑道。
宗政宣心头一紧,“莫非……和斐然有关?”
随着宗政宣话落,一旁的小春子亦是揪起颗心。
二人就见男子笑意犹在,放下手中碗盘,方才缓缓开口,“她就快要是我的人了。”
“不可能!斐然绝不会对你动心!”宗政宣不信。
男子无谓的耸耸肩,“待到来日,我和她结为夫妇,你们两人的命,呵呵,也就到头了。只不过念在往日情分,我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当然,他还会把宗政宣的死归咎到天涯海岸头上,家族少主因暗室爆破身亡,就是慕言风也无力反驳。
“你!”宗政宣紧紧咬牙,强自压下情绪,面色转冷,“你不配和她在一起,总有一日斐然会知道真相,相信到时她会亲自取你首级。”
男子却是朗声大笑,“哈哈哈,看来你还不知道,她已被陌无双废去一身内力,现在就是个小厮都可以轻易撂倒她。”
闻言,宗政宣呼吸凝滞,“不会的,陌无双不可能这么做……”
“何以不会?一个灭了陌无双满门的女子,难道他还在护在手心里疼着宠着?不过是废了斐然,呵呵,这点惩罚已算得格外开恩了。”
空气瞬间冻结,不止宗政宣就连小春子也是惊到说不出话。
直到过了很久,“斐然屠杀陌无双满门……?还有你……又是如何知晓的?”宗政宣声音不稳,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尤其陌无双有家人?为什么从来没听人说过?
男子也不避讳,继续说道,“七年前,所罗门接过一宗生意,对方要求刺杀吴蜀国当时的丞相,这件事斐然亲自接手,岂料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被一个男童撞见,斐然找到男童家中,一言未发直接将其满门诛杀,但她百密一疏,并未发现有一对父女躲在床底,二人因此逃过一劫。”
“后来这位失去挚爱之人的父亲心灰意冷遁入空门,现已是大乘寺主持,他的女儿长大成人,容貌和陌无双如出一辙,据这位父亲所说,早年前他爱妻还诞下过一名男婴,只可惜刚出生就被产婆偷走,更甚者按年岁推算那名被抱走男婴也和陌无双完全一致,你说,陌无双要如何看待这件事?”
然而男子似是觉得不够,复又添上一句,“滴血验亲可以作假,但容貌,任谁都做不得假!”除了那个早已身死的孽,所以斐然啊斐然,陌无双就是再不想相信,又有什么借口可以替你开脱?
宗政宣不断摇头,仍旧处于震惊中,很快想到什么,猛地朝男子看去,“这件事是谁告诉你的!”
是了,这么久以前的事,连陌无双本人都不知晓,此人又怎么可能突然找到那对父女。
男子挑了挑眉,“这个么,是……秘密。哈哈哈!”
最后一句话说完,男子大笑着离开。
宗政宣再也忍不住了,“韩世月你这个疯子!彻彻底底疯子!斐然迟早会看穿你的真面目!你就等着后悔的那一天吧!”
没用,换来的只是韩世月更加放肆的笑声。
……
是夜,玄色长袍,男子进房,凤眸很快凛起,因为……人不见了!
韩世月面色瞬间变暗,“她人呢?!”怒喝出声。
守在门外的婢女慌忙跪地,“王……王爷……,奴婢一步也没离开过,不知里面的姑娘……”
说到最后婢女几乎没了声音。
“该死!”韩世月低咒一句。
他怎么就没想过,斐然这几天会表现的这么乖顺,就是为了降低他防备,好趁机离开王府!
“找!今日若是找不到人,本王要你们人头落地!”韩世月怒吼。
整个王府随之乱成一片,而韩世月仍旧未有离开某女住过的房间。轻轻执起她曾用过的杯盏,回想白天的情景,韩世月只觉从大喜瞬至大悲。
明明当时还好好的,她还答应自己去看灯会,灯会……呵呵。
想到这韩世月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
可知我为了你,亲自准备灯会,甚至打算逾矩,以皇后大礼迎你入门,无论世人如何诟病,我都不会放在眼里,可你……假意顺从,而后离开?呵呵,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么?
枉我还像个傻瓜般,兴奋、期待,满心满意都是和你往后的美满生活,原来都是假的,斐苒你骗我,居然骗我,为什么……为什么?!
不觉间,韩世月握住杯盏的手愈发用力,“咔嚓—”直到杯盏碎裂,韩世月指缝淌下鲜红,他都没有松手。
“呵呵,哈哈哈……”怪笑着后退,韩世月一个不稳,跌坐到床榻。
下一刻想到什么,韩世月瞳孔骤然紧缩。
他怎么忘了,斐然失去内力,如何做得到避开婢女耳目悄声外出,所以……所以她很可能还在房里!
越想,韩世月愈发肯定,她根本没走,更甚者在强行屏息,待到自己走后,她再趁乱离开王府!
于是猛地起身,刚要翻找,某个念头在韩世月脑中划过,唇角快速勾了勾,最后面色恢复沉痛,韩世月苦涩出声。
“小然子,都是大叔的错,是大叔没能治好你的哑症,都怪大叔无用!怪大叔……。但陌无双到底是为什么,竟然能这么狠心,他就真……那么在意韩幕贞么?容貌尽毁,失去动人的嗓音,把你逼到和韩幕贞一样的下场,他真的是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所以求求你回来,回来好不好……这次大叔一定改,一定多找几个大夫来给你看病,还有陌无双,大叔也会替你报仇,绝不让他好过,绝不……”
韩世月边说,边聆听四周响动,果然发现在他提到韩幕贞的刹那,衣柜中有人呼吸明显乱了一下。
为此,韩世月心头渐松,但话语仍旧不断,声音愈发悲痛,“小然子……只要你回来,大叔发誓,定会加倍对你好,哪怕要用我的性命来保护你,大叔也在所不惜……” 惑世女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