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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快醒醒,这里不能睡人。”
斐苒意识刚恢复就感觉有人在拍她,吃力的睁开眼来不及看清周围,脑部突然传来剧痛。
倒吸口冷气,斐苒发不出声,只能抱住头在地上打滚。
“你……该不会是个疯的吧?”有人狐疑的问道。
疯?
这个字一出,无数记忆瞬间从斐苒脑中呼啸而出,头好似要炸裂般酸胀,直到过了很久,当斐苒记起穿到某大公公身上后发生的一切,头不再疼痛,浑身却是被冷汗浸湿。
“哎哟,二小姐您怎么来了?”有人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明显谄媚。
“恩,爹爹让我来挑几件称心的首饰。”二小姐说完,发现地上躺了个穿着奇怪的人,皱了皱眉二小姐略显嫌弃的说道,“她是谁?为何会睡在库房?”
斐苒听得清楚,知道这位小姐一定是在问自己,于是压下心头万千情绪朝她看去。
女子样貌算的清秀,从绣有水纹的波光绸缎来看,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儿女。
岂料斐苒的这一举动让二小姐变得恼怒,“看什么看,就你这种下人也敢打量本小姐?你们还不快把她拖出去!库房要地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放人进来!”
话落,就有几名家仆模样的人将斐苒团团围住。
斐苒咬牙,开始暗自凝聚内息。然而发现丹田空虚一片,斐苒一双眼快速撑大。
猛地抬手,斐苒不敢置信的紧盯自己手背,静脉处还贴有之前挂点滴的胶布,身上穿的也是医院病服,所以……所以?!
想到这,斐苒摸了摸脸和喉间,均缠有纱布,至此斐苒心底咯噔一沉。清楚的意识到她这回不是魂穿,而是……带着原先的身躯整个穿到古代来了!
可问题是,她的这具身体不比原主斐然,没有一点内力更不会一招半式,要在这危机四伏的古代谋生,简直寸步难行。
斐苒思虑间,已被两名家仆左右架起,打算将她扔出府去。
“早和你说了,这里不能睡人,非不听话,这下好了连累我们也被二小姐责骂,真是晦气!”
对他们的抱怨,斐苒自是不放在心上,只快速衡量眼下情势。
她如果穿成这样出去,必会遭人非议,更何况她才动完手术,半月内仍旧口不能言,万一遇到危险该怎么办,又或者说这里是韩武国又该怎么办?她与斐然一模一样的容貌身形,不是等着被韩世月抓起来嘛!
所以在弄清楚情况前,她不能随便离开。
就在斐苒寻思着该如何留下来的时候,“你们手里的人是谁?”一道温柔的女声突兀响起。
两名家仆停下脚步,“回三小姐的话,这女的擅自闯入库房,是二小姐命小的将她赶出府邸。”
“哦?”三小姐上前,一双美眸在斐苒身上来回打量,片刻后开口,“把她送去我那儿,院里正好缺个打杂的奴役,也省得我再去找爹爹要人,你们也好少些忙活。”
家仆似是犹豫,一时间没有动作。
“怎么,二姐娘亲和我娘亲都是姨娘出身,爹爹都未分高低,你们倒是敢擅作主张,光听二姐的吩咐,不把我这位三小姐放眼里了?”
三小姐话语突然变得犀利,斐苒听后当下了然,此女怕也不是个善茬,会留下自己应该是纯粹为了和那位二小姐过不去。
不过这样一来,正中斐苒下怀,于是忙甩开家仆,斐苒朝三小姐盈盈福身,装出乖巧懂事的样子。
毕竟曾在满是阴谋诡计的朝野中混迹,眼下这些闺房女子之间的争斗于斐苒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不出意外,三小姐满意的点点头,“看来是个懂事的,那就随本小姐走吧。”
一路无话,斐苒尽量低眉顺目,不急着打听只等时机成熟再做下一步行动。
之后这一日,斐苒先是领了一身下人服饰,然后才从三小姐侍女口中弄清楚了这里是乐陵城,是原吴蜀国边境一座颇有规模的大城,但为什么要加一个‘原’字,那是因为侍女说,三大国已于月前为人一统,现今大陆再不分韩武、燕文、吴蜀,一并换国号为大梁。
斐苒听后心惊不已,在问及大梁帝君名讳时,侍女说她们这种在深闺服侍的下人如何会知,只听闻这位皇帝陛下残忍无情、行事乖戾,已有不少官吏惨死在他手中。
对此,斐苒一颗心跌至谷底,帝君残忍乖戾……不是韩世月又能是谁?!
所以她在现代做过的梦都是真的,自从那晚她回去现世,陌无双一蹶不振,终日抱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喃喃自语,直到一场大火将原主斐然身体烧尽,韩世月带兵出现,陌无双站在原地,任由战事发生,无数人因此丧命,连陌无双也身中数支利箭。
不止这些,她还对了对时日,居然和魔法盒中的纸片一样,她在现代不过待了八天,这里已经过去八个月之久,也就意味着那张纸片不是无聊的恶作剧,而是真实存在的时空注解。
此时夜色渐浓,斐苒躺在下人房里翻来覆去,脑中来来回回都是前尘过往,怎么都无法入睡。
尤其那句同生同死,她在梦里见到斐然身体被大火烧成灰烬,不多时病房就突发火灾,要不是水晶碎裂,她连人带身整个穿回古代,后果可想而知。
之后斐苒又想起宗政宣,在现代他因救自己于车祸中丧命,那古代呢?如果按照同生同死这个说法,宗政宣岂不是……?!
为这个念头感到心惊,斐苒猛地坐起,背后冒出冷汗,不能接受这个终日伴在左右的青衫男子离世,就算自己给不了宗政宣什么,他也不应该落得如此下场,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可是有大好前景在等着他啊!
因着担忧,斐苒呼吸加快,躺在她旁边的女子被吵醒,很是不耐烦的开口,“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可斐苒没法平复情绪,只好披上外袍,悄声退出房间,独自行至院落外头,找了处石阶坐下。
望着漫天星辰,斐苒在心底重重叹气。没有功力,说不了话,外加脸上也缠有纱布,难道真要等足半个月,自己才能出去查探情况吗?
如果是平常也就作罢,但现在人命关天,她实在无法干等。还有陌无双……这个对她一度冷心冷情的男人,却是在她走后彻底颓败,被韩世月带兵围剿也不抬一下眼,想到陌无双身中数箭,同样生死未卜,斐苒一颗心如同在火上炙烤,没有片刻能落定。
这一晚,就在斐苒想事情想的出神之际,“是何人深夜未睡,在此处唉声叹气?”
男人戏谑的声音响起,斐苒敛起心思后下意识皱眉。
“哟~,看到本少爷居然不起身行礼,要不是新来的,就是想和本少爷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轻佻露骨的话,斐苒眉皱的更紧,于是目光从对方脸上扫过,男子双眼勾人,鼻梁俊挺,两片薄唇嫣红,宽大的衣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半截胸膛外露,颇有些魏晋时期的名流风范。
问题这里不是魏晋,不兴这类放荡不羁的浪子形象,所以斐苒别开眼,起身行礼的同时暗自腹诽,真是个纨绔公子,自己在外坐着又没碍着他什么事,哪来的欲擒故纵这一无聊说法。
斐苒装得低眉顺目,不抬头也不再看对方一眼。
落到男人眼里嫣红的唇瓣轻勾,似有玩味又似有嘲讽,从腰间取出一把折扇,抬起斐苒下颚,男人眉随之轻挑,“你这小妮子,真是能耐的很,快说说,是不是为吸引本少爷,故意遮住容貌又故意在此唉声叹气。”
斐苒就差翻他个白眼,脸皮厚也要有底限好吧,真当所有女人都要围着他转,不转的就是在耍心机?
可恨的是她说不了话又寄人篱下,只能一把推开折扇,再次福身,而后不等他反应,直接回走。
见此,男人唇角弧度更甚,嘲讽的意味彻底将玩味取代。
翌日上午,斐苒在院落里清扫,三小姐带着侍女从她身边经过,一主一仆停下脚步,三小姐看向斐苒,面上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听说昨天半夜你试图勾引我兄长?”
斐苒紧了紧手中扫把,缓缓摇头。
“呵呵。”三小姐掩唇发出一声轻笑,“有就是有,本小姐又没说会怪罪你。”
对方言行怪异,斐苒初来乍到吃不准情况,只好低垂着眼睑,静等三小姐下文。
“刚才我去给主母请安,兄长……”说到这,三小姐故意停顿,而后拍了拍斐苒肩膀,“向我讨要你呢~。”
什么?!斐苒心中警铃大作,原本是打算在这位小姐身边待满半月再寻机会离开,毕竟这些闺阁女子在她眼里很好应付,但现在那个浪荡子要她过去伺候?相较之下,他明显不易糊弄啊。
因此斐苒没有回应,在脑中快速寻思应对之策。
三小姐不以为意,只道她是高兴坏了,再次开口三小姐直直道明心迹,“兄长是我家族嫡长子,在族中多有权势,你去伺候他也好,只不过记得日后本小姐有难,你可要多帮衬着点才是,千万别学某些忘恩负义之辈,前脚刚利用完本小姐,后脚就想把本小姐踹开。”
三小姐说完,一旁侍女忙替她顺气,“小姐,这事不是还没完么,老爷都答应过会将您和二小姐一并纳入花名册给礼官送去,就是二小姐从中使了绊子,老爷的话您总该相信。”
“哼!你知道什么,他们那房不知给兄长送去多少好处,现在连兄长都替二姐说话,建议爹爹只将二姐一人的画像呈上去,说这选秀不是靠人多取胜,而是要看陛下眼缘。什么眼不眼缘的,兄长怎么知道陛下会看中二姐而看不中我?!更可恶的是爹爹听兄长说完,竟是没有反对。”
斐苒颇感震惊。压根没想过会有人争抢着要嫁给韩世月那个疯子,都说了大梁帝手段残忍嗜血成性,何必还要去自讨没趣?一个不小心,恐怕连命都会交代在韩世月手中好吗?
这是斐苒不能理解的,却是古代大部分女子梦寐以求的最高荣耀,能成为一国之君的女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一统三国,这片大路上独一无二的至尊王者,就算手段残暴又如何?能让暴君宠幸,能对这样一名男子吹枕边风,光想都能羞红她们的小脸。
所以现在,三小姐目光灼灼的看向斐苒,“去了兄长那,如果有需要记得随时找本小姐,至于花名册你刚才也都听见了,想你短短一晚就能勾住我兄长的心,这点小事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最后不给斐苒一点机会,三小姐亲自将她送去大少爷院落,对斐苒又是一番点拨,三小姐方才离去。
见此,斐苒无奈的摇头,不得已只好敲响大少爷房门。
同时在心里劝慰自己,算了,服侍他就服侍他吧,反正到哪里都是做下人,只要循规蹈矩,不让人挑出错,他也为难不了自己,至于三小姐的忙,还是少帮为妙,一旦真的去了韩世月身边,有这位小姐悔不当初的时候。
可当斐苒进门后,发现房里不止坐着那个浪荡不羁的男人,还有一个斐苒再熟悉不过,曾屡次和她作对的吴蜀国原大公主,吴萧筱。
斐苒呼吸一滞,忙低下头,尽量不让吴萧筱看见自己外露的眼睛。
“佐郎,莫非这就是你口中提到的那名侍女?”吴萧筱问。
男人嫣红色的唇瓣微一勾勒,“正是。”
吴萧筱了然,而后面上露出鄙夷的神情,“果然是个心机深厚的贱蹄子,用纱布将整张脸遮盖起来,进门也不请安不作声,呵呵,看样子对自己的容貌是很有自信了~!”
男人闻言,余光淡扫过吴萧筱,明显含有不悦。
吴萧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竟是口出污言秽语,这在任何权贵眼中都是不能容忍的低俗行为,更何况这里还是鲜于大家,是四大家族中唯一一个隐世了的家族,实力因此无法估量,要不是自己幼时曾和这位嫡长子鲜于佐有过一段交情,想踏进鲜于家的门,是决计不可能的事。
关于这点,斐苒自是毫不知情,才来一天,又只一门心思关心着外面情况,哪里有闲工夫打探这座府邸的背景。
于是仍旧低着头,斐苒不清楚他们间的互动,只知道吴萧筱禁声,而某男那把可恶的折扇,又一次抵上她下颚。
现在斐苒后退,避开折扇和那位大少爷即将要做的事。
“呵呵,那就干脆自己抬起头来,让本少爷好好瞧瞧。”鲜于佐发话,唇边是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
这样欲擒故纵的女人他见过太多太多,会特地把她要来,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想试试看这丫头心思是否当真深沉,若是,那他会考虑让这丫头以侍女身份陪二妹进宫,也好帮衬着二妹争夺皇宠。
毕竟三国局势发生大变,大梁帝一统天下,如果鲜于家继续安于现状,恐怕会为大梁帝所不容,还是审时度势跟着大部分权贵一起,将家中适龄女子的花名册送给礼官,无论是否中选,心意已到,至少不会落人话柄,说他们鲜于家不把这位大梁帝放在眼中。
鲜于佐如是想着,就见面前女子非但不抬头,还持续步步后退,直至退到房门口,女子停下,但也只是短短一瞬,下一刻拔腿逃跑,不一会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鲜于佐默了,彻底沉默,嘴角弧度僵住,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天底下怎么会有行为如此怪异的女子,就好像一男一女正要洞房之际,女子突然举起绣花枕,狠狠朝男子头上砸去,莫名其妙,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和他一样,吴萧筱也是面色僵硬,因为刚才某女背过身的刹那,她脑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一个早就在大火中烧成焦炭的女人!为这两人几乎一致的身形感到惊讶,再加上此女脸上缠有纱布,吴萧筱愈发惶恐,难道世上真有鬼?不,不会的,不可能!
思及此,吴萧筱眸底划过暗芒,“佐郎,怎么不派人去追?像她这般不识礼数之人,还得抓回来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说完发现鲜于佐没有反应,吴萧筱忍不住侧眸朝他看去,“佐郎?”
男人似是回神,一双勾人的眼微微眯起,晃动着手中折扇缓缓开口,“你先回去,鲜于家的人本少爷自会管教,只不过今日,本少爷要多费些时间,让这不听话的丫头好好认清楚家规究竟为何。” 惑世女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