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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王府
斐苒将最近发生的一切写于纸上,而后交给韩世月。
男子一目十行,不出意外,看后勃然大怒,“混账!天涯海岸简直欺人太甚!”
对此,斐苒没什么表情,事情早已发生,她……也早已心如止水。只是对自己失声这件事,她仍旧无法坦然接受。
尽管韩世月说一定会想办法治好她,但真能做到么?至少在斐苒来看,除去天涯海岸的那个人,她实在想不到在这资源贫乏的古代,还有谁……能医好一个哑巴。
“放心,宗政宣的事本王会替你去问个清楚,毕竟是四大家族为首的宗政大家,宗政宣身为嫡长子又是未来家主,谅他们天涯海岸也不敢隐瞒其生死。”韩世月笃定道。
斐苒笑笑,想说那就有劳了,唇边笑意一僵,说?她连说话的资格都失去了,不是吗?
“小然子,你尽管安心在王府住下,其余的事交给本王就好。”
韩世月说完,亲自将她送入一间贵客房。
“先在这将就几天,本王已命人将南面的院落打扫干净,稍后还会重新修葺,待一切就绪,本王再送你过去。”
不得不说,韩世月对她非常用心。就是临走前,韩世月也不忘关照一干下人要尽心服侍斐苒。
此时看着凉王远去的背影,斐苒薄唇张合,无声地说了句,大叔……谢谢。
而韩世月离开后,去了趟前厅,什么都未做就这样一个人静立。
直到黑色蟒袍,某位摄政王大踏步入内,“王叔。”
终于来了是么?呵呵。韩世月如是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怎么,不用去忙正事?倒是有闲工夫来本王府上做客。”
韩艺卿不语,只快速扫过四周,所有桌案上都没有茶盏,不像有客人来过。
之后皱了皱眉,韩艺卿开口,“王叔今日护着的那位女子究竟是何人?”
“故友。”韩世月答,话语简练。
“哦?”韩艺卿不太相信,“怎么侄儿以前从未听过王叔还有这样一位故交。”容貌丑陋不说,主要对方是个女的,据自己对这位王叔的了解,韩世月身边几乎从没出现过女人,除了往日春香楼那些,就只有斐然一人了。所以那人究竟是谁?
韩艺卿在一边疑心,不想,韩世月凤眸划过暗芒,“本王的故友,难道还需向你一一道明吗。”这是明显生出不悦了。
如此一来,韩艺卿反倒愈发怀疑,“那侄儿敢问王叔,此人姓甚名谁?又何故要为此女,对侄儿府上的女眷动手。”
一句话被韩世月抓住把柄,“呵!怎得还未成亲,就已经将吴萧筱当做珍宝般护着了?”
闻言韩艺卿猛地朝他看去,“侄儿对她无意,还请王叔勿要胡乱猜测!”
“本王的事,你也一样没资格多心。”
至此,二人对上,一个凤眸微眯,另一个面色渐暗。
“好好成你的婚去,否则……”说到一半,韩世月未有继续。
明显威胁的话语,韩艺卿如何听不出来,“否则如何?!”
说完发现对方意味不明的笑了,韩艺卿不解,只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心底生出,因此眉头紧锁,韩艺卿再次发问,“你前段时日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暗道就连斐然出了那么大的事,此人都不曾露面,呵呵!看来他的这个好王叔,的确在隐瞒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空气似是凝固,韩世月久久不语,直到韩艺卿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韩世月突然出声。
“去了趟吴蜀。”
又是吴蜀?韩艺卿将信将疑,“为什么去那?皇兄说吴蜀边境被封,士兵整装待发,那边的新帝很可能要发动战争。”
“恩。”韩世月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所以才赶在锁国前进去探探情况。”
“那可有发现什么?知不知道吴蜀国新帝是谁?”
就在这个时候,“王爷,陛下说有急事要您现在进宫!”是韩艺卿身边的随从前来通传。
对话被打断,韩艺卿收回心神,对那位吴蜀国新帝和韩世月的怪异举动他的确多有好奇,但比起正事,他自然选择后者,“皇兄有没有说什么事?”
“未有,只说事情紧急,不得耽误。”
最后韩艺卿皱了皱眉,未有犹豫即刻离开王府,并不知他走后,韩世月眉梢轻挑,“吴蜀国新帝是么?呵呵~。”仍在回味刚才的话题。
韩武国皇宫
“皇兄出什么事了?”
韩艺卿问,就见对方满面愁云,看起来还有些许震惊的神色。
“皇兄?”韩艺卿愈发不解。
似是回过神,韩幕辽朝他看去,“是青兰院,从前斐然身边的八个小太监……”
“他们怎么了?!”事关斐然,韩艺卿再不能淡定。
默了片刻,韩幕辽终是给出原因,“一齐失踪了。”
随着他话落,韩艺卿却是松了口气,“失踪而已,总能找到,而且皇宫这么大,兴许去哪贪玩了。”
“不是。”韩幕辽断然否定,可神情依旧复杂难辨。
所以韩艺卿一颗心再次悬起,“怎么说?”
然而韩幕辽刚要开口,一名内侍突然进入,“有禀陛下,经太医检查,那八只……脚,确属不同人所有。”
“什么?!”韩艺卿上前,紧盯这名进来传话的内侍,“八只脚?!难道是在青兰院发现的?!”
内侍对这位闻名沙场的铁将存有惧意,见此慌忙跪地,“回摄政王的话,正是……。”
这下,韩艺卿终于明白了自家皇兄何以会这么肯定他们失踪,而且又为何会有震惊的神色。
因为就连他也忍不住气怒,对付八个手无寸铁之人,都能做到如此狠辣,那个动手的人当真狠辣!
想到这,“皇兄,此事定要查个水落石出!”韩艺卿忿忿出声。
“没错,的确要查。”韩幕辽压下心绪,而后看向对方,“艺卿,若是交给你去办,可有把握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止是信任,还为韩艺卿曾久居皇宫,外加对斐然情谊深重,所以这件事交给他,韩幕辽认为再合适不过。
“臣弟定不辱命!”韩艺卿坚定开口。
可惜的是,此时的韩艺卿尚不知晓,自己面临的对手是何等强大,心思又是何其缜密,他……哪里会是那人对手。
……
四周是妖冶的鲜红花草,有人躺在地上不断呜咽出声。
宗政宣醒转,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无视空气中刺鼻的异象,因为眼前的八个人,他……再熟悉不过,尤其当中还有一个名为子渠的人,是他昔日派到斐大公公身边的内应,被大公公赐名小夏子。
于是宗政宣想要上前,这才发现自己浑身被绑,不能动弹,而子渠,明明表情痛苦异常,还在对他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宗政宣心头一紧,十分了解子渠的为人,若非情况凶险,他决计不会这么做。
所以宗政宣微张的薄唇终是合上,转而打量四周,不见日光,难道是山洞?不对,空气并不潮湿,看来也不是地洞,那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容姿上等的女子出现,宗政宣大惊,怎么会是她?此人不是销声匿迹很久了吗?
然而,让他更为震惊的是,女子退到一边,半跪在地,明显是在恭候另一位重要的人物驾临,而她恭迎的那名男子,宗政宣只一眼,就再也找不回心神。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在这边震惊不已,对方却是将他当做空气般,未曾投来一个眼神。
最后站定在那八个小太监面前,男子冷冷出声,“说,那封信在哪。”
躺在地上,小太监们有的面露惊恐,有的仍旧痛苦不堪,却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只有被绑在角落的宗政宣勉强敛起心神,暗自疑问,信……?什么信?
不禁朝子渠投去眼神,发现他不再看自己,而是薄唇紧抿,一副打死不说的样子。
宗政宣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样子这封信绝对不能落到外人手中。
宗政宣思虑间,就听男子再次说道,“倒是一群硬骨头!”
与此同时,男子抽出佩剑,一挥手,划过其中一个小太监的颈脖,对方当场毙命。
“说,信在哪。”
男子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有小太监忍不住了,“兰子……兰子!”
相处多年的小兰子死在眼前,教他们如何能忍。于是一人出声,尚有命在七人很快落下清泪。
“信……什么信?我们真的不知道啊……”
“是啊,到底什么信?您先说明白啊。”
几人断断续续的说着,明显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男子却是冷笑,“杨文淑当日一心求死,留有一封书信,交到你们其中一人手上,还命此人务必要当面转交给斐然,这件事,通过杨文淑昔日宫女的嘴,我已然知悉,所以,刚才不过是警告他,如果还不肯把信交出,那么接下去,你们就只好为他的缄默付出血的代价!”
此言一出,余下的小太监再顾不得身体痛楚,即刻面面相觑,唯有小夏子一人,始终紧咬牙关。
见此,男子已经有了猜测,眼底划过暗芒,拿剑指向另一人,“把信交出来。”一句话是对小夏子说的。
“没有,根本没有你说的信!”小夏子坚定否认。
男子冷笑,毫不迟疑,手中长剑再次挥舞,就有一名小太监随之毙命。而且还睁大着双眼,小太监显然是死不瞑目。
“再说一次,把信交出来。”
小夏子紧了紧拳,“没有!”几乎是从牙缝挤出的声音。
“好,很好!”男子手起手落,直到仅剩下小夏子和另一名年岁最长,也是最先跟着斐公公的小春子,其余人已悉数毙命,没有左脚,可以说得上死无全尸。这在古人眼中,是相当避讳的一件事,意味着上对不起生养父母,下再要投胎,将会是个身形不健全的人。
所以小春子早已泣不成声,但出于对某大公公的忠心,他明知道那个藏了信的人就是夏子,没有坑过一声,甚至心底没有一丝抱怨。
至此,宗政宣深吸口气,终是按捺不住缓缓出声,“龙有九‘子’,可梁‘渠’又是谁的子嗣……”
突兀的冒出一句,宗政宣低垂着头,怎么听都像是在自言自语。
男子余光朝他扫去,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
“居然忘了你还在这里,怎么,暗室的滋味还好受么?呵呵!”
宗政宣闻言,一点点抬眸,“不过尔尔。”
二人对视,因此男子并未发现,宗政宣第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说完,小夏子眼神闪了闪,‘信我藏在玉枕中’,趁着男子不注意,小夏子薄唇快速张合,无声将信息传达给宗政宣。
待到男子回眸,小夏子一咬牙,竟是蓦地朝他剑口撞去,唇角很快溢出鲜红,小夏子愤恨的看着此人,下一刻倒地身亡。
突如其来的转变,男子快速眯眼,而后想到什么,猛地看向宗政宣,“是不是你!”
宗政宣轻笑,“呵~,我?浑身被绑,你自己也看见了,是他主动求死,不想再连累无辜之人,与我何干。”
男子将信将疑,收回剑的同时直直朝宗政宣走去。
“既如此,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刚才他的死和你无关!”
证明?一个已死之人,宗政宣要如何证明?
因此淡淡皱眉,宗政宣不语。
而男子会这么说,当然是有了应对办法,此时大手一挥,宗政宣身上的绳索即刻被他内力震断。
“你要做什么?”宗政宣问,带着强烈戒备。
男子凝眸,然后朝唯一还活着的小春子扫去,“杀了他,我就信你所言。”
“不可能!我绝不会这么做!”宗政宣义正言辞。
随着宗政宣话落,气氛有瞬间僵持,之后就听男子阴寒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杀也罢,我有本事把你关在这,就有本事让你一辈子也出不去,至于那封信?呵呵,反正唯一的知情者已死,你又落在我手中,再不会有第二人知晓其中的惊天秘密!”
男子说完,宗政宣强自压下对他出手的冲动,“你这个疯子!”
“疯子?不错,这个词我很喜欢。”
相较男子无耻,宗政宣继续怒斥,“终有一日,斐然会发现你的真面目,到时候,你就是以死谢罪,她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男子却是付之一笑,“你错了,不会有那一天,因为……她很快就会是我的人了。”
最后男子大笑着离去,宗政宣紧紧咬牙,知道论武,自己不是他对手,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只有静下心来,好好沉思该如何离开这个鬼地方,到时候再去找斐然一定要把此人的真面目揭穿,外加那封神秘的信,他也一定会亲自交到斐然手中。
吴蜀国
燕文带着一千精锐避开众人耳目,急急往大乘寺赶去。
一路上,周围景致愈发荒凉,燕秦不禁皱眉,暗道大乘寺居然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难道老家伙是骗他?不然斐然和大乘寺能有什么关系?
直到离很远,燕秦看见一座高塔,而塔上似乎围站着不少兵士。
即刻示意众人停下,燕秦略一沉吟,小声发话,“所有人听命,从现在起分头行事,切不可引人注意,以免惹出事端。”
所以最后,跟在燕秦身边的仅有十几名精兵强将,其余人分散在各处,朝大乘寺靠近。
然而,当众人看清某个立在寺庙正门的男子后,燕秦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闪过异芒,“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方闻言,缓缓转身,正面朝向燕秦,不带情绪的开口,“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惑世女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