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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早一点发现,趁君烈对她的感情还没深到非她不可时,将他们拆散,也不会有这么多的节外生枝。
两人僵持着,病房里立即就酝酿起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氛。白有凤叹息一声,不再像刚才那样强势,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想跟他亲近一些,但是突然发现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从来没坐得如此近过,就算想亲近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亲近。
看他颈上戴着颈托,她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君烈,你伤得怎么样?怎么会这么严重?”
容君烈瞅了她一眼,嘴角翘了起来,“死不了,您放心,我会留着命去把您的大仇报了再死。”
一句话又梗得白有凤差点跳起来,可她最终还是没有跳起来,只是拿那种对待无理取闹的孩子的目光,幽幽一叹,“我知道你怨我,但是父仇不共戴天,这些年,我总是梦见你外祖父与父亲客死异乡的情形,他们的仇一日不报,我一日不敢下黄泉去见他们,体谅一下我吧,孩子。”
“所以为了您的仇恨,您宁愿牺牲我的幸福?您让我体谅您,您又体谅过我多少?您生下我,只不过把我当成您复仇的工具,您可有半点想过,我还是您的儿子?”容君烈自懂事之后,从来没跟白有凤说过这么多话,他一字一句,都像重锤敲在白有凤的心上。
她的脸色蓦然变了,“你这是在责怪我了?我真没想到,你跟那个狐猸子在一起才多长时间,就被她彻底洗脑了?容君烈,我告诉你,那不是我的仇恨,是整个容家的仇恨,你若还当自己是容岩最得意的孩子,就不要说这种伤饬人心的话,你太让我心寒了。”
白有凤说完,也不再跟他吵,站起来向外走去。走到门边,她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说:“君烈,你听妈妈一次,你不能跟她在一起,绝对不能!”
看着她推门出去,容君烈没有开口答应她,这些年来,他们母子形同陌路。别人家过新年的时候是大团圆,而他回去时,只能面对满室冷清。他的母亲关心的从来都是报仇的进度,从来没有对他嘘寒问暖过。
他没有怨恨她,她爱他的父亲,当年他的骨灰被国际刑警送回来时,她抱着那个白色的骨灰盒,坐在化妆桌前整整三天都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第四天,她倒下了,再度醒来时,她的心似乎随着父亲的死也死了,她对谁都是一副漠然的态度,对他尤其严厉。
那时候他还小,面对她的严厉,总是心生叛逆。十岁那年,他与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打架,只因那孩子说他是小偷,他是有爹生没爹养的孩子。他将那孩子打得门牙落了两颗,脑袋都打成了猪头。
回到家,邻居家的家长向母亲告状,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将他关进了小黑屋。也是那时,他认识了囝囝,那个在童年唯一给过他温暖的孩子。
知道叶初夏就是他一直在找寻的囝囝,他的心情是复杂的,那一刻,他宁愿囝囝是叶琳,至少情况也不会这样复杂。
白有凤从病房里退出来,就见到叶琳等在病房外,她眼里含着一抹讥诮,叶家的人总是这么势利,见形势不对,立即就撤。若不是为了拆散叶初夏与君烈,她又岂会找她来?
“伯母,君烈怎么样了?”叶琳怯怯地走过来,她一直都很怕白有凤。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她的目光像是要洞穿人心,那种赤身裸体摊在她目光下的感觉,确实挺让人害怕。
白有凤瞅了她一眼,“你若真这么关心他,也不会总抢不过叶初夏。”听见她的话,叶琳有些无地自容,她低垂了头,掩住自己的情绪,“伯母教训得是。”
“我说,”白有凤看到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底就来了气,若不是她无能,留不住君烈,君烈怎么会又跟叶初夏厮混在一起了,“你跟君烈同居四年,你怎么就没有生个一儿半女的把他彻底留住?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白有凤的话是真的踩中了叶琳的痛楚,她忍了又忍,忍住没有当场对白有凤发脾气,她嚅嚅解释道:“我……我也想啊,可是君烈他根本就不碰我……”
“什么?”白有凤吃惊地看着她,叶琳长得不差,身材绝对属于让男人一见就冲动的类型。君烈就是再把持得住,身边住了这么一个绝色,他还能不心动,这到底是叶琳的问题,还是君烈有问题?
白有凤当然不会相信是容君烈有问题,叶琳咬着唇,也是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她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要是男人,看见你这样子,也不会有胃口。”
叶琳的俏脸当场就绿了,看着白有凤的背影,她恨得咬牙切齿。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若不是她不甘心,要闹得容君烈跟叶初夏不能在一起,她才不来受白有凤的气。
将白有凤送上车,她刚要走,白有凤回头叫住她,“叶琳,你有没有叶初夏的电话号码?”
叶琳摇了摇头,小叶子最初使用的那个电话号码已经打不通了,后面她去问叶明磊要她的电话号码,叶明磊三言两语就将她打发出来。
白有凤脸色难看起来,不满地数落她,说:“真不知道你是干什么吃的,老公被人抢走了,连情敌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我活到现在,就没见过比你更蠢的……”
白有凤话音未落,黑色迈巴赫已经驶离,叶琳忍无可忍,转身要去骂,却被喷了一脸的尾气,她喘过气来时,气得直跳脚,“死老太婆,要不是看到你还有用的份上,谁来受你这鸟气!”
叶琳气得半死,正巧包里手机震动起来,她拉开手提包,看到来电显示,神情更是阴沉,“我不是说过吗,我没联系你之前,你不准打电话给我。”
“琳琳,我想你了。”程枫的声音温柔如初,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她恶劣的态度,她再怎么不甘愿,始终还是接了他的电话不是吗?
闻言,叶琳满腹的怨气都消散了不少,但声音还是冷冷的,“我让你做的事,你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有脸敢说想我?”
电话彼端沉默了一下,然后程枫说:“你来我公寓吧,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谁稀罕你的礼物,你不过是想骗我过去跟你上床,程枫,你不会真的以为我那么下贱吧?”叶琳心情不好,语气也冲得很。
程枫顿了顿,“我爱你,所以想跟你上床。在我眼里,从来没有下贱不下贱之说,如果要比贱,我比你更贱。我放着那么多爱得我死去活来的女人不要,偏偏发了疯要你。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只是想骗你上床,那你不用过来了。”
他说完,也不等她回话,立即挂了电话。
叶琳气得直吸气,抡起手机就要往地上砸去,今天她是犯太岁还是出门没烧香,怎么一个一个都给她脸色看?想了想,她还是将手机收回来,招手打了个的,报了程枫的住址,计程车一下子滑进了车流中。
………………
叶初夏从病房里跑出来,一脸的失魂落魄。坐电梯下来,电梯停在二楼,有人进,她以为到了,就走出来,走出来才发现,这是二楼。
她苦笑一声,又走回去等电梯。她万万没想到白有凤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到来,若是她没来,此刻她跟容君烈只怕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想着白有凤看着她厌恶的眼神,她心底就一阵阵难受。
四年前,她虽不是很喜欢自己,可到底也不再拿她当陌生人看待。而现在,她会急着回到国内,这个让她从此以后都活在恶梦中的地方,只怕就是来阻止她跟容君烈在一起的。
她那么憎恨陆家,又岂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了陆家的女人。
电梯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她站在门边没有动,直到又一次“叮”的声音响起,她才抬起头来,正想往里走,看到里面的人时,她呆了呆。
朴馥心深思熟虑之后,还是决定来医院做B超,确定一下自己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了。结果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叶初夏站在电梯门外,她惊讶地看着她,“小叶子,你怎么在这里?”
电梯门慢慢合上来,她连忙伸手挡住,然后从缝隙里挤了出来,动作之惊险,吓得叶初夏出了一身的冷汗,惊叫道:“馥心,你干什么,你怀了孩子,这样很危险的好不好?”
朴馥心被她吼得不好意思了,她笑得腼腆,伸手去拉她的手,手指触到她手上缠的纱布,她吃了一惊,惊讶的问她,“你的手怎么啦?前天回去不是好好的吗?难道是容君烈家暴?”
闻言,叶初夏“扑哧”笑出了声,沉重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你没看新闻么,跑车豪吻白色路虎。”
她的语气轻松,一下子将朴馥心的思绪拉回到昨天早上从网上看到的那段车祸新闻,当时她还在想,现在有钱人真多,这种限量级的跑车被人当玩具车一样撞,怎么也没想到车里的人会是她?
“你出车祸了?怎么回事,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嗝。”郁馥心最近只要一紧张,就开始打嗝,叶初夏怕把她吓出个好歹来,连忙道:“我没事,就是手受了点伤,你别紧张。” 冷傲总裁请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