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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后,国内。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窗前,叶初夏动了动酸痛的腰肢,从沉睡中清醒过来。
偏头望向身旁,偌大的双人床一侧被褥凌乱,塌陷的位置却空无一人,缠绵过后,他们不该相拥而眠么,怎么?
她的心顿时空出了一大块,怔了半晌,她才苦笑一声翻身坐起。
刚要下床拾捡落了一地的衣物,眼角余光却触及床尾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背影僵直,隐隐透着一股冷漠与疏离。
可是她没有发现,她的心已经被狂喜填满,顾不得穿上衣服,已赤脚奔到他身边,她一头扎进他怀里,“君烈,我好幸福。”
嫁给他三年,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安安静静地倚在他怀里,享受着肌肤相贴的温暖。
容君烈清俊的脸扬起一个完美的弧度,那是他惯常的邪恶表情,他略微冰冷的手指在她赤裸的后背顺着脊椎由下到上,落在她温软的后颈处。
那股冰冷便从他的手指一直沁进了她的肌肤,她哆嗦了一下,这才发现他早已经穿戴整齐。相形之下,自己未着寸缕的样子实在狼狈。
她刚要退回去穿好衣服,他却已经将她重新扯进怀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局促不安地伸手掩住赤裸的身子,邪笑道:“现在才来遮挡,不嫌太迟么?”
“君烈,我……”她此时难堪地蹲跪在他面前,那模样就像最卑微的妾奴,求他疼爱。她抬起头,一眼撞进了他深幽的眸子里,他眸光里没有怜惜,更没有爱意,只有一股足以冻死人的冰冷。
她突然心慌起来,昨夜不是这样的,“君烈,你……让我先穿好衣服。”
“不用了,你不就是想在我面前脱光衣服吗?现在我成全你,来,让我好好看看,没想到我的妻子还是一个性感尤物,瞧这前凸后翘的身材,可不正是我好的那一口……”他羞辱的话一字一句凌迟着她的心。
她羞愤极了,委屈的泪水在眼中直打转,她想也没想,扬起手就要给他一巴掌,他眼疾手快地截住她的手,厌恶地看着她的眼泪,漠声道:“离婚吧,你要的我已经给你了。”
一纸冰冷的协议书砸在她身上,带起凌冽的风刮得她遍体生寒,她浑身抖得不行,看着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痛彻心扉。这就是她爱了三年的男人,在她以为终于得到他的心时,他却毫不犹豫地将她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呵呵,真可笑,昨夜两情缱绻时,她还感谢老天,终于让她以真情打动了他,没想到这只是他酝酿的一场羞辱她的戏码。
窗外斜阳还未落尽,天边燃起一抹绚丽的晚霞,灿烂妖娆,她看着眼前这个邪肆冷漠的男人,自以为刚刚开始的爱情,却已然结束……
叶家在国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政商皆有能人在,追源朔本,他们是满清贵族叶赫那拉氏的后人,到最后分枝太多,直接姓叶。
叶初夏在叶家占老九,哥哥姐姐们有时叫她小叶子,有时叫她小九,从小众星捧月般长大。
她十八岁之前过得无忧无虑,她命运就在她帮助六姐逃过了容家的婚事时彻底改变。容家在国内也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容君烈的名字更是在商场上使人闻之色变,他的冷酷与狠辣,凡是与他成为对手的人都领教过。
被叶家摆了一道,他在订婚宴上只丢下一句,“三日后举行婚礼,若到时候没有新娘子,别怪我容家翻脸无情。”
叶家并不惧怕容家,只是此次理亏,到处都找不到叶琳,最后叶老爷子做了一个惨痛的决定,让叶初夏代嫁。
叶初夏帮助六姐逃婚,又被迫嫁给了容家,这样的起始注定了她的情感之路坎坷艰辛。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对容君烈动心的,等她察觉时,她已经深陷泥沼。就像此刻,容君烈吃干抹净,还毫不客气地将一纸离婚协议砸在她脸上,她除了呆滞的看着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容君烈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支高级钢笔丢到叶初夏面前,“小九。”他的声音第一次柔得像水,却绝决得似冰,一字字刻在她的心上。
他说:“我们结婚从一开始就是错误,我不该为了报复琳琳娶了你,现在我们是时候回到原位了。”
回到原位?想回到原位,昨晚为什么还碰她?
叶初夏努力让自己笑,可是却怎么也不能将嘴角拉到最完美的弧度。她抿了抿嘴,站起来从从容容地走进衣橱,换上衣服,走出来时,她美丽的容颜已经一派安宁。
站在容君烈面前,以与他对等的姿势,她微笑:“其实很早以前我也想过放弃,如果再过两年,你眼中依然看不到我,那么离婚这两个字,我一定会对你说。可惜了,我叶初夏什么都要强,离婚由你先说,我就绝不离这个婚。”
“你!”她的神情依旧温柔,她的语气却固执得让他抓狂,容君烈“倏”一下站起来,身高一下子比叶初夏高出许多,以一种绝对压倒性姿势,很有压迫感。
然而站在他对面的小女人却丝毫不觉得困扰,她巧笑倩兮,双眼亮得似水波折射出来最耀眼的星子,她无视某人气得发绿的脸,伸手递向他,“我的信用卡刷爆了,把你的金卡借我用用。”
也许是她态度转变得极其诡异,竟让容君烈一时愣住,叶初夏就趁他愣住之时,快速的从他包里拿出钱包,取出金卡,再将钱包还到他手里,然后拎着包出门了。
容君烈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只觉得挫败。这个多变的小女人,为什么他越来越拿她没有办法了?
叶初夏走出家门时,双肩已经垮了下来,她站在古铜色大门前,回头望着这栋巍峨的别墅,神色渐渐落寞下来。
与容君烈结婚前,叶家老爷子怕她是代嫁,会被容君烈欺负,就在嫁妆上按最丰厚的准备,这栋上千万的豪宅就是她的嫁妆之一。
她的身价是提高了,可是她依然被容君烈欺负。世上最残忍的折磨不是凌迟你的身体,而是凌虐你的心。容君烈就是在周而复始的做着同一件事,怎么能快狠准的折磨她的心,就怎么做,一点也不心慈手软。
她早该心生退意的,为什么被他这么欺负与羞辱后,她依然没有停止爱他?
“我说你啊,就是人的劣根性在作怪,爱你的人能从长江头排到黄河尾,你非看不上眼,这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还是你六姐扔掉不要的男人,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为个男人,姐妹反目成仇的例子比比皆是,指不定下一个就是你们姐妹俩。”叶初夏的同学兼死党朴馥心听了她的话,没好气的道。
叶初夏扑过去掐她,“呸,我让你乌鸦嘴,我让你乌鸦嘴。”两姐妹笑闹过后,叶初夏垮着一张俏脸做花儿状,“我六姐就快回来,君烈对她又念念不忘,心腹,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男人是你的,现在你被他吃干抹净了,当然不可能还给她,谁让她当初跑了,将这烂摊子丢给你的。”朴馥心拍拍她的肩膀,“别垂头丧气的,打起精神来,咱誓要杜绝一切小三的存在。”
叶初夏瞧她大义凛然的样子,脸垮得更厉害,“你似乎忘记了,我才是他们之间的小三。”
“别这么没志气好不好?你六姐怎么说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在F国那样浪漫的地方,认识一两个比容君烈更帅更有钱的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指不定带个老外老公回来让你们眼红,你别想太多。”朴馥心大气地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不是我想太多。”叶初夏已经有气无力了,“是君烈想得太多,你知不知道他说的什么混账话,他说为了让我成全他,他才跟我上床,我……”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难怪容君烈能将你搓圆揉扁,你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朴馥心挑了挑眉,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叶初夏叹了口气,扭头看向窗外,火辣的阳光穿过玻璃窗洒进屋子里,一片轻尘中,岁月静好,只是……六姐要回来了。
容君烈回来时,就看到搬家公司的大货车停在门外,货车上面的豪华双人床很是眼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一路走进家门,还有工人搬着衣柜等家具出来,他微微皱起眉头,很不喜欢这么多陌生人出入自己的家。
家具是从二楼抬下来的,他经过时,被衣柜上面的灰尘扑了满脸都是,他心中顿时有股火气在腾腾往上蹿,那个该死的女人又在瞎折腾什么?
“你们都住手。”容君烈神色如冰,冷厉的气势将那些魁梧的搬家大汉都骇得住了手。
他拿着公文包,速度极快的消失在楼梯口,来到叶初夏的房间外,他一眼就看到叶初夏手里抱着一张床单,他记得,那床单昨晚就铺在他们身下……
他没想到会见到这一幕,心底那股无名火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抱臂站在房门口盯着她,只见她脸颊红彤彤的,雪白的牙齿咬着鲜艳欲滴的唇瓣,神情带着三分娇憨七分羞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她猛得闭上眼睛,双手一松,将床单扔进了垃圾桶。 冷傲总裁请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