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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墨云不等韩振荣从符阳回转,便要先行离开招义大营。安兴王于是吩咐随扈,与自己一道,跟随都统大人前往南康州。
张雍小意提醒道:“齐都帅虽为国之大宗师、大将军,到底是靖王身后助力之人。殿下与他同行,京城之中,难免会有揣测。不如殿下留在大营,等韩统领返回之后再动身,下官则跟随都帅先往南康。”
安兴王却瞪眼说道:“孤王亲率虎贲出征拒敌,乃是有功之臣。管他齐王靖王,不论谁做了天子,难道还敢削了孤的年俸不成!孤想走便走,想留便留,如今战事既平,孤只想早日回南康享受快活,用得着管旁人如何议论?”
“这是殿下豪迈洒脱,”张雍无奈,只得拱手说道,“既如此,下官这就去差遣人马,预备动身。”
临行之前,齐墨云正色对云华英说道:“本座与安兴王俱都返回,大营这边,便由云将军坐镇,直至韩统领回转。还请夫人转告统领,东道兵马,仍归他节制,不必事事奏报。”
“妾身谨遵都帅之托,”云华英敛容行礼,“劣徒年幼不更事,多有不到之处,还请都帅体谅一二。”
齐墨云笑了笑:“轻羽是某的未婚妻,她年纪虽小,却极识大体,处事从容。有她相伴,是齐某前世修来的福缘。”
任轻羽面似火烧,低头不语。
夫君向来刚正,虽往日与靖王并无交情,但是有清白名声在此,靖王又素有贤王之名,再加上徒儿与齐墨云这等关系,云华英心中很是踏实,又转头嘱咐任轻羽,这才与他们挥手作别。
深秋时节,寒雨冻人,队伍一路南行,甚有萧条之感。
及至渡过大江,进入方长达六十余里的南康城,到了这里,一改江北之寂寥,其商贾云集,兴盛繁华,不亚于西京、东都。
东道观察使李正麟、巡查使陆惠仁等留守官员,皆至北面金川门相迎。
齐墨云察觉李正麟面色有异,便直截了当说道:“本座这都统官职,虽总诸道兵马,却非常置,如今东道战事已平,则本处民政钱粮等事,本座并不理会。”
“都帅乃是至尊亲简,临机专断,独掌征伐,”李正麟心中稍定,却还是含笑拱手,“如今设行辕于南康,那便是咱们之上官。细务自然不用惊动都帅,不过朝廷诏敕到此,自然还得由都帅领头办理才是,下官等并不敢越俎代庖,擅自主张。”
“啧啧,这些场面话就不要说了,”安兴王大大咧咧摆手,“都帅只是路经此地,并不会久留,尔等各自照旧便是。若有不决之事,可以来问孤王么!”
“殿下性好驰猎,四时出游,难见尊颜。”东道巡查使陆惠仁三绺长须,形貌方正,瞅着安兴王冷冷说道,“若有大事,咱们也难寻殿下,倒是不敢劳烦了。”
这两个人平日里便不对付,当着齐墨云之面,安兴王不好发作,只冷哼一声,侧身请道:“都帅,咱们入城罢。”
行台衙署坐落于城池东面城墙不远处,安兴王进来之后,便吩咐腾出东路院落给都统居住,又拔出一干仆役、侍女,供齐墨云使唤。
衙署之中鸡飞狗跳,齐墨云皱眉摆手:“本座在此不过逗留二三日,殿下何必这等兴师动众。”
“这是甚么话,都帅来了南康,孤便是东道主,尽心款待便是应有之义。”安兴王拈着胡须笑道,“昔日在京中,未请都帅至宅中吃酒相聚,军营之中又禁酒,今日可得好好喝个痛快。”
齐墨云立即想起了已经休致的原西道行台都督陶嵘,听说昔年与安兴王颇为交好。以这位亲王之行事作派,也难怪皇帝不愿让陶嵘进京。
他微微一笑,正要说话,仆役来报,说是巡查使陆惠仁求见。
安兴王便吩咐引他进来,那陆惠仁进了议事厅,对着齐墨云长揖说道:“请都帅屏退左右,下官有机密之事禀报。”
“陆宪使,这里可是孤的衙署,”安兴王勃然大怒,恶狠狠盯着陆惠仁,“你这是没把孤王瞧在眼里?”
张雍额头冒汗,正想开口圆场,齐墨云已经说道:“听说南康城东面之金梁山、北胡,景物甚佳,不如陆宪使陪着本座,往城墙一观?”
“是,都帅既有雅兴,下官理当陪同。”
齐墨云便朝安兴王点头致意,与陆惠仁一道出了议事厅。
“殿下,陆惠仁性情执拗孤高,咱们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张雍这才对安兴王拱手说道,“其人清誉满天下,这些争执传扬出去,世人只道是殿下有意为难。再者,殿下有江北收复之功,料想朝廷很快就有褒奖,到得那时,自然能压住他一头。”
“哼,孤王迟早闯入巡察司衙,赏他一顿老拳!”
“唉,殿下,使不得呀。”
齐墨云与陆惠仁两个,登上南康东面城楼,远眺湖光山色。黄昏时分,湖面之上片片金光,秋风阵阵,大江东去,令人思绪万端。
任轻羽和跟随陆惠仁的两个书吏,远远尾随在后。
这时齐墨云才开口说道:“东道行台巡察司判官宋云雷,乃是本座师弟,如今他在此处效力,不知宪使用得可顺手?”
“其人极能胜任,”陆惠仁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下官所禀之事,与宋判官也有些干系。”
“哦?”齐墨云微微挑眉。
“接朝廷密诏,下官遣宋判官,领得力人手,协助齐王捉拿逆贼。”陆惠仁摸出一份折纸呈给齐墨云,“玉柱山虚和道长与齐王等自西向东,清剿南杉岭,康逆等余贼藏匿不住,于是出山再往东逃。乌晋达、江重威等与康逆走散,下落未明,宋判官等入灵华山搜拿,有山民发觉可疑行迹,报与官府知晓。”
齐墨云眼中精芒一闪:“捉住了?”
“是,宋判官领奉和、宁石等处快手,赶至土龙坑,正撞见康逆、文超尘等,激斗之际,虚和道长也闻讯赶来,一举锁拿。”
“大快人心之事,”齐墨云低头看过密报,“教宋判官不必回南康,就跟随齐王殿下一道,将元恶解送京城,沿途,不可走漏消息,一定要将他们牢牢看住了。”
“陆某正有此意,接着密报之后,便遣急使往奉和县城吩咐宋判官跟随齐王。”陆惠仁拱手说道,“下官未请都帅示下,便自作主张了。”
齐墨云只是点点头。
他返回南康是临时起意,陆惠仁说什么自作主张,不过是不愿安兴王插手巡察司事务,与他这个都统,并无干系。
但是这位宪使执意向他禀报,必有下文。
果然,陆惠仁又拱手说道:“都帅自京城来此,可知至尊心意?”
“至尊心意如何,其实与宪使并无相干,”齐墨云面色微沉,“宪使国之名臣,原来竟也有别样心思么。”
“非也,下官虽任事东道,却与齐王殿下素无来往。”陆惠仁正色说道,“康逆之乱,根源乃在至尊,宠溺过甚,犹疑过久,致有大祸。眼下局势,朝廷当早定太子,最为紧要。下官以为,非靖王莫属!”
“是本座误会宪使了,”齐墨云神色稍霁,“不过,至尊最为疼爱的,却是和王殿下。”
“至尊糊涂!”陆惠仁双眉倒竖,“社稷安危之事,岂可以妇人心意决断之,下官这就给京城上疏,请立靖王。”
“不用,宪使若是贸然上书,只怕会适得其反。”齐墨云连忙摆手制止,“和王年幼,朝中并无根基,他自家也无意此事,倒是齐王殿下,京中亦有人望,身后又有玉柱山两位大宗师。此事,宪使就不必理会了,本座过得两日,便会往玉柱山去。”
“好,”陆惠仁松一口气,“都帅愿意出手,实是万民之幸。”
“不过,下官听说都帅曾在京城郊外一举击杀两大天元境宗师,”他想了想又有些不放心,“这回上玉柱山,都帅还是以理服人为好。”
“此是理所应当,”齐墨云失笑,“本座再狂妄,也不至于在钧天观内,大打出手,如此行事,岂非善恶不分,胡搅蛮缠。”
“是,下官失言了。”
他们转头回走,齐墨云瞧见任轻羽面色,心中微动:“出了什么事么?”
“没有,”任轻羽轻轻摇头,“只是总觉得心中颇有躁动之意。”
齐墨云再次将她仔细打量,沉吟不语。 神剑动风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