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离开的八百字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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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早起床,去哪儿了?”戈司看了看时间,揉着眼睛嘀咕。他坐直身体,环视卧室,香薰台的火苗已经灭了,应该是巩姿灭的,等等,那是什么?
戈司的视线已经移开,又忽地回到了香薰台上。
三座香薰台并排而放,其中一个香薰台下压着一张纸。
戈司恍惚地觉得回到了那天,醒来后也是找不到巩姿,也是带某个地方发现了巩姿留下来的纸条。他清楚地记得那天巩姿就留下四个字给他:离开几天。
“该不会又这样丢下几个字就走了吧?捉迷藏的游戏你是玩上瘾了吗?”戈司喃喃地抱怨着。摇着头,他伸了个懒腰,从床上下来,唇边带着几分好玩的笑意,将香薰台压着的那张纸拿到手中。
然而,看到文字的瞬间,他的表情立即僵了,扬起的嘴角一点点地耷拉,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一点都不好玩。
以及那晚巩姿说:难道离开还得写一篇八百字的说明书?
只是当这八百字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戈司就怂了,他多么希望纸上只有“离开几天”四个字。
那张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纸上,字迹有几分潦草地书写:
哥斯拉:
认识你那么久,我以为对你已经足够了解,你的哪一面我没有见过呢?
无论是投入工作,忘我认真的模样,还是运筹帷幄,意气风发的模样,又或者是浪迹花丛,放纵情绪的模样。有哪一面我没有见过呢?开心或难过,得志或失意,几乎每一面我都见过,即便是顾嘉盛都没有我这么了解你。
可是到此时,我才发现我还是不够了解你。就连最简单的,我在你心里面到底处于什么位置我都并未真正了解过。
我想,大概这是我的错。一切都有迹可循,只不过是我没有主动去了解。我对我们之间的认识,还停留在“我以为”的状态中。但我们的关系一点点深入,对彼此的信任一点点加深,甚至到了不分彼此的程度,你已经将我当成了家人。
这已经完全不是我以为的那样。你的关怀,你的在乎,在你眼中似乎都是理所当然,可是对我来说这一切来得完全没有防备。
措手不及的我,就这样被攻陷了,我甚至来不及躲开。
这几天,你总是在提及未来,说要和我结婚,说以后怎么样,说希望老了也能够有我陪在身边。
你根本不知道我听到这些话题的时候,到底有多么慌乱。我害怕自己有憧憬,更害怕被你知道这些憧憬,我只能通过逃避,让自己不去想这些问题。
可是逃避不代表不存在,那些憧憬已经在我脑海里生了根。
昨天吃早餐的时候,我遇到了季彤。我以为你和她发生了关系,她让我将袖扣交给你时,我生出了醋意。
那么多年来,你和数不清那么多女人上过床,我一点都没在乎过,可这一次,我竟然生出了醋意?!我很清楚,这是我的问题,是我不想你被其他女人占有,是我喜欢上你了。
哥斯拉,我知道你可以成为我的家人,可是我并不仅仅要你成为我家人,我还想和你组成一个家。我希望你能够爱我,希望你从此以后能够对我忠诚,我希望你只能是我一个人。
今天早上在你怀里醒过来,看着你熟睡的脸,这种想法更加强烈了。我不敢再和你相处多一天,我甚至不敢等到你醒来,我害怕你体贴地对我笑笑,问我累不累,需不需要按摩……
我害怕我自己再也无法抵受这种温柔,再也无法抽身离去,所以我只能在你还没睡醒的时候偷偷离开。
对不起。
——巩姿
看着巩姿留下的告白书,戈司仿佛看到了远在大洋彼岸的自由女神像正在倒塌。他怎么都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巩姿会拿着镣铐来剥夺他的自由。
香薰台的边上放着骷髅头袖扣,戈司却没有半点收拾起袖扣的心情。
一整个早上,戈司都在心神恍惚心不在焉中度过。抱着设备看股票市场,该入手的入错手,该卖出的卖了别的,一个早上就丢了几百万。
到了下午,戈司已经无法忍受这种状态,他只好到顾嘉盛的画廊,去找顾嘉盛谈谈,祸害一下顾嘉盛。
他这种状态开车出门,恐怕白水湾都未曾离开,他就先开车开进海里面去。戈司很有这方面的自知之明,干脆呼唤来司机送他。
“顾嘉盛呢?”一进画廊,戈司开门见山地问前台。
“戈先生你好,老板在办公室,他……欸?戈先生?”前台美眉的话都没说完,就看到戈司直接往闲人勿进的地方走去。
“戈先生,老板吩咐了不能去打扰他。”
前台美眉急忙追过去,可是本来路就没多长,戈司还长着两条大长腿,美眉追到过去的时候,戈司已经走到门前。拉了拉门,锁了,戈司开始粗鲁地拍门,前台美眉只能傻愣着。
“顾嘉盛我来了,开门,开门,开门!”戈司边拍门边叫喊。
办公室内,情侣两正交流着感情。顾嘉盛将叶悠悠抱到了腿上,轻轻地拥着她,不急不躁地与她接吻。唇瓣相互触碰,相互撕磨,温柔缱绻。
拍门声猛地响起,正常人都被吓得不轻。叶悠悠被吓得猛地一哆嗦,整张脸都变得通红。她不自然地别过脸,蜷缩在顾嘉盛的怀里,仿佛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个现行。
顾嘉盛按捺住对外面那家伙的不满,耐心地安慰:“别怕,门锁了。”
“嗯。”叶悠悠点点头,羞怯地抬起脸,望着顾嘉盛柔软的嘴唇。
顾嘉盛将她放到地上,他缓缓站直身体:“你到按摩椅那里小憩一会儿吧。”
“好。”叶悠悠不多问,听话地躺在按摩椅上休息。
顾嘉盛理正衣服,慢悠悠地打开门,未曾等戈司开口他就警告道:“阿司,与你无关的废话我不想听到一个字。”
戈司眉头微动,目光扫过顾嘉盛,最后在他的嘴唇上停驻。戈司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眸光含着黠慧,透出一股洞悉的了然。
顾嘉盛一点儿都不在乎戈司这种看透一切的眼神,他在乎的只不过是叶悠悠的感受。掩上门,他冷清地扫了戈司一眼:“找我什么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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