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并不是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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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巩姿醒来的时候感到身后有少许的凉意。她习惯性地摸索着,可是却碰不到那个熟悉的人。
“哥斯拉?”巩姿迷糊地呼唤了一声。
好久都听不到回应。
迷蒙的脑袋想到戈司抑郁自杀的可能性,巩姿整个人清醒了,她立即从床上跳起来,高声呼叫:“哥斯拉!”
房间内没有人,巩姿连忙甩开被子跳下床。就在这时,一张放在枕头上的白纸吸引了巩姿的注意力。巩姿心脏一紧:该不会是遗书吧。
拿起来一看,并不是遗书,但巩姿揪起来的心并没有放松,因为纸上写着:小公仔,把宝宝留下好吗?我求你。我很想要这个宝宝,很希望这个宝宝能够存在世上。他是我和你爱情的见证。
巩姿的眼睛瞬间被泪水迷得模糊不清,她用力吸鼻子,恨恨地擦拭眼睛。她恨透了这种喉头被湿漉漉的液体裹住的感觉。
——如果留住这个宝宝,付出的代价是让你从我身边离开,那么我做不到。你知道吗?
戈司为什么知道怀了宝宝的事?是不是顾嘉盛告诉他的。
不管是不是,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先找到戈司,确认他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才是最重要的。
巩姿找遍了这一层的房间都没有找到戈司,她马上跑到楼下去——厨房那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
巩姿脸上漾开了笑容,她飞奔过去:“哥斯拉!”
正在煮粥的人闻声回头。
巩姿怔愣在原地,眼睛睁大得要撑破眼眶:“……哥?”
“小姿。”巩丹青局促地别过脸,心里面的愧疚感使他不敢正视巩姿。
“你怎么在这里?戈司呢?”想要见到戈司的意愿,比抵触巩丹青的意愿要强烈得多,巩姿满脑子都只是想要将戈司找出来。
“他让我来照顾你。”巩丹青回答。
“他呢?”
巩姿进一步追问,语气着急了许多。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巩丹青,严肃认真,没有半点玩笑。
巩丹青压下心底的愧疚,让自己保持平和:“小姿,他想让你留下宝宝。”
“可是我不能失去他!他知不知道,我不能失去他!我们以后可以再有宝宝!可是失去他就再也没有以后了。”巩姿疯了一样大声吼叫,撑大的眼睛一下子耷拉下来,如草丛般浓密眼睫下,眼泪潺潺流出。
巩丹青的心一阵阵抽痛,“他让我告诉你,他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自己出事。他只要康复了,就会马上回来。让你不要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他根本不能照顾自己知不知道?他有自杀倾向,你知不知道?”
巩姿语气恶劣地质问,她控制不住将情绪发泄到巩丹青身上。她知道不应该这样,她用力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告诉我好不好?我没有情绪病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阿司他是有病的,更加不能控制自己,他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我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
巩丹青关掉了煮粥的火,“小姿,他主动来找我帮忙,你应该知道他要留下宝宝的决心。他很爱你,他不会让自己发生意外,他一定会平安回来,不让你难过。”
今天一早黎明时分,巩丹青被一通电话吵醒,戈司说要见他。
这个时间点正是睡得最无法自拔的时候,被这么吵醒,巩丹青心想,如果他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那么一定将手里面的水泼到这个男人身上。
“我要你帮我。”戈司走进门口,没有一句废话,开门见山直说来意。
巩丹青惺忪的睡眼这时才算是看清戈司。他手提着行李箱,一改以往漫不经心,慵懒傲慢的形象。巩丹青甚至在他的眼底看到了悲伤。
“帮你什么?”巩丹青不由凝重起来。
“阿姿怀孕了,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照顾她。”
巩丹青从他的话语中,听不出有什么必然的关系,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在黎明时分,他提着行李箱来找自己到什么特别愿意。
这些困惑在巩丹青脑海里一闪而过,而戈司不等他提出疑问,就为他解答起来。
“躁郁症,你知道这种心理病吗?有时候抑郁,有时候狂躁。狂躁的时候,看到什么都不顺眼,我已经试过伤到阿姿了,我担心有一天我会对她动手。而抑郁发作的时候,我甚至会有轻生的念头。”戈司向他亮出自己手腕新旧斑驳的伤痕。
他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起伏,就像是一个对此司空见惯的人,在说着别人的事一样。
巩丹青的睡意瞬间驱散了。他一直都有留意巩姿的生活,但他却不知道当中竟然发生那么可怕的事。
“你想让我做什么?”巩丹青的心绪十分乱,导致戈司已经说过目的,他却想不起。
“阿姿昨天检查到怀孕了,她为了照顾我,不打算留下宝宝。她甚至没有将怀孕的消息告诉我,我是偷听到的。我希望她能够留下宝宝,所以我不能再留在她身边,我想让你帮我照顾她,不要让她拿走宝宝。”
他有着初为人父的骄傲,可更多的则是无能为力的痛苦。一生所爱,不仅无力保护,自己还是祸害的源头。
话已至此,巩丹青已经理清楚当中发生什么事。对于戈司的请求,巩丹青根本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因为他同样在乎巩姿,即便他没有面目去见她。
“一定要让他留住宝宝。帮我告诉她,我会回来的,一定会平安回来。”在最后,戈司庄重托付巩丹青。
之后他向巩丹青要了一张信用卡,以及现金离开了。
他去哪儿,巩丹青并没有过问。他想象出来,巩姿一定会发疯那样找她,而他自己一定承受不了巩姿疯狂的样子,而将答案告诉她。
如果在以前,巩丹青大概会落井下石,让戈司早一点退场。但现在,他只是希望巩姿能够过得好,过得幸福。即便是说着赞美另外一个男人的说话,即便是为另外一个男人代言爱,他也甘之如饴。
巩丹青将戈司来找自己的事对巩姿说了一遍,他为戈司说了很多话,以此增强巩姿对他的信心。可巩姿还是凝着愁眉,沉默不语地吃着巩丹青盛给她的粥。
她想起昨晚戈司答应自己提前去法国的事,原来只不过是为了麻痹她。昨晚睡觉的时候,他的手掌在摩挲她的小腹,并不是无意识的小动作,而是在认真地感受她肚子里的小宝宝。
喝着粥,巩姿的眼泪就没有任何预兆地流出来了,清淡的粥都混杂了海水一般的咸味。
“他至少也要和我道别一句才离开吧。突然就离开,一点准备都没有,我怕再也不能看到他。哥,我很害怕。”
巩丹青真的庆幸自己没有追问戈司的去向,不然看着巩姿这样流着眼泪说害怕,他一定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去找戈司。
“如果要他和你亲自道别,恐怕他不能铁下心离开。”巩丹青冷静地为她分析,尝试用这种方式安慰她,“戈司很舍不得你,但是为了宝宝,他只能这样离开。不管怎样,他很爱你和宝宝,他一定会为了你们好好活下来,你们是他的信念。”
她哽咽着,眼神流露出迷惘。她知道戈司爱她,也知道戈司很爱宝宝。可是她真的很害怕。
“我知道他会这样,所以才不敢告诉他我怀孕了。”巩姿声音潮湿地说,“我知道他很爱我和宝宝,所以他愿意牺牲自己。”
“不,不是牺牲。”
巩丹青连忙纠正巩姿的想法,生怕她在这种想法中越陷越深,“他一定是向其他人找帮助,就像向我求助一样。他爱你们,一定不会让你伤心,也不会让宝宝没有父亲。”
“小姿,他不是牺牲,他只是换一个人帮助他。能帮助他的,还有其他人,并不仅仅只有你。他一直没有找其他人,只是因为相比较其他人,他最信任你。”
并不是牺牲,只是换个人求助吗?巩姿恍惚。
巩丹青的话起到作用,将巩姿从牛角尖中拉了出来,巩姿泪水止住,眼神带着几分迷惘。
“你先吃早餐,等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巩丹青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好。”巩姿呆呆点头,她抹抹眼睛继续喝粥,看到她没有继续掉眼泪,巩丹青松了一口气,他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粥。
巩丹青以为巩姿会恨他一辈子,以后也不能再走近他,没想到现在又能同桌吃饭,像个兄长那样开导她。
命运真的很神奇。巩丹青暗暗地感叹着。
早餐过后,巩丹青带着巩姿离开白水湾,要将她带去某个地方。
巩姿没有问去哪儿,她就坐在车里,不知道想什么。感到车子慢慢停下来,巩姿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里竟然是……
竟然是白水湾的家!
巩丹青已经将车驶进庭院里面,还停了下来。
巩姿一脸震惊又困惑,巩丹青微微一笑,眼梢挂着温柔的暖意:“到了,下车吧。”
到底来这里干什么呢?
巩建培不在这里,巩姿对这个地方没有其他的快乐回忆。 盛宠娇妻:最完美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