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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木讷的跟在后面，看着沈南修即紧张又害怕的抱着陈雅琪进入病房，听着陈雅琪左一句“救救孩子”又一句“孩子不能有事”。
曾几何时，我也如此过，可他又在哪里。
目睹病房里的医生走了一拨又来一波，一项检查接着一项检查。
足足持续了一小时，病房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陈雅琪红着眼眶窝在沈南修怀里，目光不安的看着仁和医院的院长，“我孩子真的没事吗？”
院长有些不耐，却也不好发作，点了点头，“陈小姐你是太紧张了，孩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要是不放心可以打两针安胎。”
“真的没问题吗？”陈雅琪小心翼翼的追问，眼角的余光却是朝门外的我扫了过去。
院长点了点头，看向沈南修，“沈总还有什么吩咐？”
沈南修松开陈雅琪站起来，踱了几步，交代院长道：“就给打两针安胎针，在观察两日。”
院长连忙应下，见沈南修没有其他事情就说了几句客套话，出来的时候看到我，停了一下，脸上浮起几分同情，随后叹了一口气，就绕开我往前走。
我再回头时，正好撞上沈南修欲言又止的眼神，我偏过视线不去看，就听到陈雅琪委屈哀求的声音，“南修，别走，我怕。”
不过几秒，就听到沈南修回了一个“没事的，别担心。”
我突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太蠢，一个转身就朝着院长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院长，等一下。”
院长回过头来，瞧是我，好心的劝解，“这种事情，看淡些。”
我心中一痛，一个旁观者都能知道我的委屈，而他，一个解释都没给我。呵呵，我也是脑抽了，他们本来就是一对，要给我什么解释？
“沈...太...唐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能告诉我陈雅琪的孩子多大吗？”
院长略想了一下，“五周。”
“五周”我反复念了几遍，那个时候刚好是我生死未卜的时间，原以为米球说他连着找了我三天三夜，总会有些伤心的，可现在看来真是太讽刺了。
他那个时候有心思要女人，又怎么有时间为我担心，为我难过？
直到手心里疼痛感传来，我才恍然回神，摊开手掌，掌心竟是一片红色的血渍。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因为捏的拳头过紧，指甲刺入了肉里，连手腕上挂着的药袋子上都不可避免的沾了一些血渍。
我慢慢蹲在地上，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地板，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将地板看穿。
“疼吗？”
一双干净的皮鞋出现在我我的视线里，我神经猛地一紧，一抬头就撞上深南修关切的目光。
我嗖的一下站起来，推开他，能有多快我就跑多快，跑着跑着我自己都不知道跑了多远，停下来的时候是因为我终于跑不动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从地上起来之后，我就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车流，看着形形色色的行人。
后来，一个推着小推车卖炒凉粉的摊贩在我面前站了一会，竟好心的给我盛了一个快餐盒的凉粉，热乎乎的。
我要给钱，却被好心的摊贩拒绝了，大妈走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姑娘，世上没有过不去砍，孩子总会有的。”
我知道被误会了，可也没解释，吃完热热的凉粉，我的心也暖了起来，紧了紧手里的药袋子，为了米球我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倒下。
回到海边的房子，狄景浩就坐在房子前的一块礁石上，身边放了一个盆子，盆子里是好几个冰袋，他双手各拿了一个冰袋，听见我的脚步声，扭过头来看了一眼，又快速转过脸去。
“你真打算做试管婴儿？”
原来他都已经知道了，对于有钱人，还真是没有什么隐私可言。
我点了点头，“配型不是很高，除了这，我没得更好的选择。”
狄景浩丢掉手里的冰袋，“你知道吗，我现在既高兴又难过，高兴是你没有原谅表哥，难过的是你终究还是要跟表哥之间又多一个孩子的牵绊，你真的会离开我表哥吗？”
我看着狄景浩的背影，即使不去看他的脸，我都能感觉到他的落寞，“那个，为了更好的照顾米球，我今天夜里就搬去医院的宿舍住了，这些日子谢谢你。”
狄景浩从礁石上跳下来，“我可以送你去医院，如果你觉得我送你不自在，我可以给你配一个司机，我就是想每天能够看到你，这个要求很难吗？”
我冲狄景浩翻了一个白眼，故意取笑道：“你是不是商人啊，商人都是要算经济账的不是吗？好了，我在医院宿舍住会方便一点，你要是想看我，随时可以，并不冲突。”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
“景浩，你值得更好的。”我拍了拍狄景浩的肩膀，快速转身进屋，收拾起东西，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可收拾的，简单的拿了两件衣服，我就出门了，见狄景浩还没有走，咬了咬唇，“我想见一见乔宛宛，能帮我约到吗？”
狄景浩转身走回礁石上，烦躁的拿着冰块敷脸，“她最近天天都回去我的酒吧上班，你去吧，我这脸有伤，就不去了。”
“你下次别再犯傻只挨揍不还手。”
“还了他的一顿打，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手软。”狄景浩啐了一句，就没有再说话。
我到了盛夏酒吧，跟酒吧的小哥说了来意，就从小哥的手指方向看到了乔宛宛。
她正在角落那打扫，那桌客人应该是刚刚离开的，所以桌子上的酒瓶子还没有来的急收拾。、
我走过去帮着收拾酒瓶，乔宛宛头也不抬的说了声谢谢，我应了一声，她才猛地抬头，惊喜的看着我，“唐夏，你最近去哪了？”
我笑了笑，“我过来找你有些事情。”
“嗯，你等一下，我这就收拾完了。”乔宛宛说着，手上更是利落起来。
一来这里好打扫，二来我也有帮忙，不到十分钟就清理一新，就坐在这个位置，我随口问乔宛宛，“你怎么来这了，望江阁那边工资不高吗？”
“那日我们吃过饭之后的夜里，经理就打电话说我被开除了。”
乔宛宛说的轻松，我心里却是急的不行，“是沈南修。”
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问了相熟的一个同事，她告诉是跟在沈总身边的女人填写了投诉卡，借着沈总去洗手间的档口-交给经理的。”
刚刚有些气昏了头，没细想，这会才意识到沈南修不会做这个事情，应该就是陈雅琪为了报复我，这才连累到了乔宛宛，我心中很是愧疚，“对不起。”
乔宛宛摇摇头，“这里很好，干活轻松，工资也不比望江阁少多少，更何况你还帮我惩治了我那渣男前夫。”
说起渣男，我记起来了，上次跟狄景浩说了这事之后，自己因为有了孩子的事情一时就给忘了，看到乔宛宛眼睛里夺目的兴奋，看来结果应该大快人心。
我高兴之余，想起我的来意，忙道，“之前，我手机丢了，电话号码也没记住，不知道你表哥张洋现在怎么样？还有跳跳还好吗？”
乔宛宛神色立刻就犹豫起来，抿着唇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跟我讲。
见状，心知不好，忙拉住乔宛宛的手，“到底怎么了？”
“哎，我就告诉你吧，之前你突然消失，表跟跟跳跳打你电话，是沈南修接的，从他那知道你消失了，所有人都急得不行，跳跳旷课跟着表哥出去找你，找了十多天都没有找到，两人都瘦的脱了形。”
乔宛宛说到这，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神色越显难过，“正因为找你，苏绣跟表哥大吵了一架，孩子也差点没保住，我姑妈就偷偷藏了表哥的假肢，并且将跳跳偷偷送去了寄宿学校，姑爹就给气病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的。”
“跳跳还那么小怎么忍心送寄宿学校，那可是你姑妈亲孙女，她怎么可以这恶毒？”我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
乔宛宛摇摇头，“这次我姑妈确实做的太过分了，我劝了几次，连我都不愿意见了，要说就是那苏绣太不是东西，仗着自己怀了孩子，总是在我姑妈面前挑拨，不然我姑妈怎么能那么对待我表哥。”
我捏了捏拳头，如果没有我，张洋应该还好好的，又何至于闹的家无宁日。
默了一下，我问，“跳跳现在在那个学校？”
“那学校我去过一次，不过没见到跳跳，这件事让我姑妈知道了，姑妈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再去，就把跳跳转到乡下的学校。我......”
“妈的！”我牙都要咬碎了，拉起乔宛宛，“走，你快带我去跳跳。”
“唐夏，你......”
“放心，我这次一定一劳永逸。”我默了一下，看着乔宛宛说，“不过她是你姑妈，你怕得罪她吗？”
乔宛宛摇了摇头，“得罪就得罪了，走我带你去。”
乔宛宛开着摩托车带着我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七拐八拐的穿了好几个胡同才算是找到了乔宛宛口里说的那家寄宿学校。
如果之前我还对乔美英报了几分希望，可当我看到那家学校的的时候，我彻底绝望了。
学校就是个租的居民楼上下两层，连个院子都没有，在二楼的墙体上挂着一块窄小的牌子，“欣欣寄宿”。
这么差的地方，乔美英都能找到，还狠着心把跳跳送来，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便宜。
然而，令我更加痛心的是这家所谓的学校，大门紧闭，根本就听不见里面有孩子的声音，倒像是空的一般。
“宛宛，你不会找错地方了吧？”
乔宛宛看了又看，“不会呀，就是这里，那日我来的时候这里很多孩子的，怎么会突然就没有了呢？”
这时，身后走过来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应该是刚刚买菜回来，一副鄙视的眼神盯着我们瞧，不善的砸吧嘴。
“你们也贪便宜，想把智障、残疾的孩子送过来自生自灭？”
“智障残疾”，“自生自灭”这两个词让我心里直打哆嗦，乔宛宛却是比我反应更大，抓住大妈就问，“你说这里是收智障，残疾孩子的？”
大妈惊疑不定的瞧了瞧，“你们不知道？看你们也不像是狠心的妈妈，我就跟你说吧，这个黑学校根本就不把孩子当孩子，整天非打即骂，整日神神秘秘的都不开窗户，前不久被查封了。”
“查封了？”我心里稍稍一定，可又慌起来，跳跳有没有吃苦。
大妈话匣子一打开，继续说起来。
“简直就是昧了良心，警察进去了才知道这里面的孩子每天吃的馒头都长了毛，残疾的还有口饭吃，智障的好多都瘦的皮包骨，而且听说学校的人还经常半夜拉着孩子出去乞讨，你都没瞧见那天被抬出来了好些个娃奄奄一息的，听说有两个女孩子在医院没救过来，死了。”
“那这里的孩子呢？”我忙问大妈。
大妈想了想，都通知父母家人接走了，这里头有好多人也是被骗了的，讪讪的看了看我们，“你们该不会是来这接孩子的吧？”
我还没答应，就被乔宛宛抓住手腕。
“怎么会这样？”乔宛宛脸色苍白，抓着我的手腕力道重了好几分，“今天早上，表哥还跟我问起跳跳，我怕表哥担心就没说，跳跳没在家，她该不是......” 妻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