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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明明是一家人,媳妇算计婆婆,奶奶一心杀死自己的孙子。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家庭?
陈欣晨躲在房间,蜷缩自己被子里,像是要把这些年的泪全部流干才罢休。
这个屋子是沈黎为了他们结婚而买下的房子,八十平方米,小复式。正是那天长胜带我去,而我看到许雯托着她的尸体离开的地方。
二十几天前,沈黎买下这房子,抱着她问:“你当真决定了?”
陈欣晨毫不犹豫地点头,她想要离开那场恩怨,她远离那曾经的伤害。沈黎……会给她幸福的。
她到底是没那么幸运,沈黎带着伤出国了。这个房子还没来得及被画面温馨。
十月三日,安罄带着一个黑色盒子,脸色布满冰霜来敲门。陈欣晨就像一个诡异的玩偶,死死躺在床上,这一切都于她无关。
安罄破门而入,很快找到她的房间,将被子掀开。陈欣晨眸子微微动了一下。
站在床边的安罄多少有些震撼,她从来都以为这个女人不会爱他儿子,失去孩子对她来说不过是失去继承顾家财产的权利。
可陈欣晨若真的只在乎财产,怎么会伤到这个地步?
即便是真爱,对安罄来说也不关心了。她冷冷对床上的人说:“我带你儿子来了。”
陈欣晨猛地弹坐起来,却见她手中拿着黑盒子,对她冷笑:“本来,我念在他是阿蔺的骨肉,厚葬也罢。可作为顾家子孙,应当是为凌氏效劳。有你这样的母亲,姓顾也是个耻辱!”
然而,这些凌辱对陈欣晨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她悬着泪珠子,见安罄有种对黑盒子不利地趋势,疯了般想要夺过那盒子。
保镖将疯狂挣扎的她牢牢摁住,房内一片混乱。安罄负气地朝窗子走去,动作很急,将盒子打开,骨灰撒了出去。
“不要!”
陈欣晨痛喊了一句,白色粉末随风扬去,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像是被判了死刑却无处可逃的罪犯,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泪已经没法宣泄她的崩溃,痛苦,伤痕……还有愤怒。
“你记住了,我不相信一场恋爱会把一个人的人生摧毁,阿蔺不过还没从阴影中走出来,死了条狗也会悲伤几天。他迟早会忘却这些事,你就死了那条心。第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你能生几个,我就可以流掉几个!”
三年前那个温柔的女子其实老了许多,再怎么优雅,说出这些话都会面目狰狞。
又何止是陈欣晨一个人被恨蒙蔽了双眼?
我的心很痛,像是千万根针不停地扎在上面,而后又是锋利的刀一遍遍割着,最后不忘泼盐水。
就像是无辜被冤枉的囚犯,被架在行型场,做了最后的挣扎,她是那么痛恨眼前的女子。
第一个孩子,第二个孩子,你能生几个,我就可以流掉几个!——
陈欣晨突然变成一只发疯的老虎,安罄措不及防,被她推倒,额头上磕出血。
“你给我滚!这里不是顾家!我有资格让你滚!”她浑身颤抖,又随手拿起桌上的书本,朝安罄扔去。
两个保镖将安罄扶起来,后者先是一丝恐惧,而后轻蔑留下一句:“疯子!”
陈欣晨当真是疯了般,在安罄扬长而去之后,捡起黑盒子,柔柔地抱在怀里。而后眼中突然变得狠涙,盒子也被抱得紧紧。
她慌慌张张起来,在桌子上盲目地找什么。嘴里还念着:“我会让她后悔的……我会让她后悔的……”
好可怕,陈欣晨真的变得好可怕,就像那日我看到变成厉鬼的她,暴淚而没有理性。
方烨站在我旁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幕幕,可我看到他的眉头皱的很紧。
安罄的恶行是压倒毛驴的最后一根稻草。
十月四日,她去了顾蔺家,很平静地劝他别再沉溺悲伤,他答应回公司上班。顾蔺让她等他,她淡淡点头。
十月五日,她把资产全部转移到母亲折子中,撒了个谎,在电话里头说是存在母亲那里先。
十月六日,她将从前和顾蔺去过的地方一一去了一遍,像是某种告白,表面很平静而忧伤。
十月七日,她将拜托许雯的事写在信息里,一共十五条信息,成了最后的遗言。
她穿着那件顾蔺给她挑的粉色裙子,在浴室里服了安眠药,溺水而亡,死得一点也不痛苦。
许雯赶来的时候,她的尸体已经冷了。陈欣晨大概知道许雯今天开讲座,会把手机关机吧。
再后来,便是我先前看到的,许雯按照她的遗愿将她的尸体装进事先准备好的行李箱里,拖到教学楼上面。
用一种很细,却很牢固的绳子将她绑在天台边沿,绳子另一边栓在木棍上,木棍卡在水箱口,再燃上螺旋香。绳子应当是一种特殊材质,泡过油,易燃,却引燃极快。所以警方并没发现绳子的存在。
时间算的很好,螺旋香燃尽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十月八,学校国庆放假回来。陈欣晨尸体掉下来的时候,许雯在课室里教课,后来在现场,我才会看到许雯的表情是那样怪异。
这一切,是陈欣晨自己想要的结果。安罄杀了她的孩子,两个孩子!可她却下不了手杀了安罄的儿子。
顾蔺是安罄的一切,她要让顾蔺失去她,她要让顾蔺永远不原谅安罄,即便是活着也要让安罄活在自己的阴影下,死也不放过安罄!
他们极力要挽救凌氏,那她就死的大张旗鼓,作为顾家前儿媳,跳楼自杀,铺天盖地的负面新闻让凌氏陷入更深的危机。
这种毁灭性的报复让我不寒而栗。
一切画面走马观花,犹如灰飞烟灭,我再睁眼,长生店二楼,四十平米的,煤油灯里昏暗的视觉。
长胜见我已醒,忙帮我解开脚趾头上的红绳。我起身对他微笑,并说了声谢谢。如果不是一股寒冷的阴气袭来,我完全没看到旁边的方烨朝我伸手,只是他此刻脸色阴沉得比屋外的漆黑还可怕。
我不知道他伸手想跟我要什么,可后一秒,他很是不悦地将手背在身后,我颇为疑惑地看向长胜,后者耸耸肩,也不晓得他到底要什么。
起身拍掉身上那些香灰之时,顾蔺已经从思绪里出来,并抱起陈欣晨。我后来才知道,原来在我进入陈欣晨记忆的时候,他们通过盆子里的水可以看到里面的情节。
这一场法事,是顾蔺花钱雇方烨做的。
顾蔺对方烨说:“按照原先说好的就行。但我需要点时间去确认一件事。”
方烨点点头。顾蔺抱着陈欣晨离去。长胜收拾场地,还不忘嘀咕了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磕磕……”
桌子上的棕色坛子突然晃了晃,盖子和坛子磕出声音,那种气息就像是激动的情绪。
闻声方烨走过去,修长好看的手轻放在上面,低声问了句:“喜欢吗?”
我感觉到一股阴冷的眼神投向我,紧接着,方烨扭头看了我一眼,淡黄色的灯光里,他的侧脸还算比较柔和没有平日的冷漠,但我却吓得后退两步。
那坛子变得安分,不一会儿,方烨扭头对坛子说了句:“喜欢就好。”
紧接着,他将坛子放在手里,“咚、咚、咚”用他惯有的速度,不疾不徐地节奏下楼。
这画面对的我来说很瘆人的,就像那坛子里装了什么鬼魂,而方烨在跟那东西说话。
喜欢吗?喜欢什么?为什么要看着我?
方烨说过,等陈欣晨的任务完结后,就会告诉我我的价值在哪里,到底要为他做些什么。
我心里发悚,一旁忙活的长胜并没在意这些,突然,却恍然大悟,激动得手中的东西都掉了:“是魂!居然没有陈欣晨的魂,却能用阴阳术看到她的过去!”
被他突然大声的惊叹吓了一跳,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什么。问了句:“会不会跟我的魄有关?”
我补充道:“方烨的意思,好像是陈欣晨魂里有我的魄。”
“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奇怪了,虽然这件事说得通。但三魂七魄缺一不可,如果少了其中一个,不是疯子也是傻子!”
我似乎有些明白方烨当初那句话了。
人有三魂气魄,缺一不可,多一不当。三魂不缺,七魄正常,陈欣晨怎么会有你的魄?——
在不缺失三魂七魄的情况下,陈欣晨魂里竟然还藏有我的魄。
这些疑惑,我们都想不通,长胜收拾好东西我们才下楼,没想到方烨在门外候着我们。
凌晨四点,天空渐亮,路上的路灯也还未熄灭。地板上露水微湿,阴气寒气相逼,我掖了掖外衣。
“顾总的仪式会在三天后举行,所以你们要在二十号之前找到陈欣晨。”
长胜对着刚走几步的身影恼火:“方烨!你分明就知道她在哪里,为什么非要我们找?!”
他身子一顿,却没回头:“如果没点本事,怎么帮我做事?别忘了,你们领着我的工资。”
其实我也听长胜说过,他跟着方烨已经有两年多了,主要任务就是在这家长生店和亡灵做交易,收集小鬼供方烨趋使。 鬼妻夜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