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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内,霍展宇一身疲惫地回到属于自己的院子,他现在越发的受到李伯爵的重用。
但相应的,身上的事情也多起来。
原本以为能回到屋内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但看到门口的那辆有些奢靡的马车,他的瞳仁不由得紧缩了一阵。
刚刚迈入院子里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骄矜声音:“展宇,你终于回来了。”
霍展宇的手缓缓握紧,最后又是讽刺地勾了下唇角:“母亲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霍展宇的嫡母,霍凌飞的亲生母亲,秦氏。
不但秦氏来了,秦霏霏也跟了来。
皇后思考再三,能探听点顾颜芷和傅玄消息的,就是霍展亭了,现在霍展亭可是傅玄同伯爵面前的红人。
秦氏刚刚去见了霍凌飞,霍凌飞自然是对秦氏尽情的诉苦。
让她知道顾颜芷是怎么无视瞧不起自己的儿子。
而面前的这个庶子,又是怎么厚颜无耻地爬到自己儿子的头上。
要不是有皇后的嘱托,她恨不得打死这个劣种。
母亲打儿子天经地义,就算是傅玄来了也管不着。
压下心里的怒火,秦氏眼神沉了沉,冷冷道:“怎么,我是不配来看你不成?”
霍展宇微微一笑,声音温文尔雅,却字字诛心:“哪里,是儿臣不配,记得当初嬷嬷和母亲不都经常教训儿子,以儿子的这个身份,连被你看到都是玷污么?”
秦氏楞了一下,她倒是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但当初他霍展亭不过是面前的一条狗,怎么骂不行呢?
其实现在也是。
秦氏眼底闪过爆怒:“你这是埋怨我?”
“不敢,儿子只是复述母亲的话而已,母亲今日来找儿子,是有什么事么?”霍展亭淡淡地道。
既然他这么说了,秦氏也不跟他客气:“霍展亭,我问你,你跟着傅玄这么久,有没有发现傅玄身上有什么问题,当初,他忽然失踪好久才回来,一回来久同那顾颜芷好到这种地步,实在奇怪。会不会,他真的有什么病,被顾颜芷救了——”
秦氏的一席话,让霍展亭蓦然一惊。
他伺候顾颜芷许久,有些端倪事知道的。
甚至心里隐隐有一些猜测。
想不到霍家奸险若此,竟然也窥视起这个秘密来了吗?
“摄政王是何种样子的人?他的心思有谁能知道?母亲太看得起我了。”霍展亭面无表情道。
“你没法从摄政王那里的都消息,不知草找那顾颜芷打扮么?”秦氏不悦,“她以前就喜欢各种男子,先是我儿,后来是哪个肮脏的乞丐,难道你连一个乞丐都比不过?”
霍展亭沉默了,到底秦氏将顾颜芷看成什么呢?
他的唇角越发冰冷:“您一定要将两个儿子和一个乞丐相提并论么?我就算了,母亲一直看不上,怎么连霍凌飞您也要拿来和乞丐比?不如你让他用美色去让顾颜芷开口?”
秦氏没想到霍展亭竟然敢顶嘴,不但顶嘴,还侮辱了她的亲生儿子,他怎么敢?!
秦氏气得一杯茶盏朝着霍展亭砸过去:“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羞辱我的儿子。”
霍展亭唇角的讽刺更甚,他被莫柔教得已经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轻易躲开了滚烫的茶水,只是,若是以前的他,只是个读书人,却未必能躲得过。
而秦氏的这杯茶是朝着他脸上砸的。
若是碰到了,恐怕要毁容。
一个当官的人,脸被毁了,官途也断了。
可秦氏在乎吗?
不,她从来不会在乎他,在她眼底,霍展亭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只是比老鼠稍微有点利用价值,所以才让他还能卑贱的活着。
相同这个道理,霍展亭更是问心无愧地站在了顾颜芷一边。
因为顾颜芷将他当成一个肉,有血有肉,有尊严的人。
霍展亭讽刺淡笑,云淡风轻:“是我是不配说他,只是,他现在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个废物,若我想整他简直轻而易举,可我没怎么做,我这也算是还了霍家的活命之恩了,正好母亲回去也可以将这句话带给父亲,从此以后,我不是霍家子,我只是自己,也请他不要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说完,他直接端茶送客,希望秦氏和秦霏霏能要点脸,就此离开。
砰,秦氏抓起秦霏霏面前的茶盏,又想朝着霍展亭砸去,幸好被秦霏霏撞了下,这才偏了许多,砸在她面前不远的地面上。
秦氏阴冷地恨了眼秦霏霏,但现在她还没空处罚这个吃里扒外的。
她看着霍展亭,眼神冰冷道:“怎么,你不承认,我们就不是你的父母了?竟然如此数典忘祖地要和我们断绝关系,朝廷怎么容你这样的没有孝道的人当官?”
霍展亭面色淡然。
霍家已经失势,那些针对霍家的人现在更又权势,他只有抛弃霍家,才能得到更多资源。
可能很多人会骂他。
但他从来不想当一个忠臣,忠臣有什么好,一世清贫,还被条条框框束缚,连自己最珍视的东西都保护不了。
比如母亲嫁给父亲前的你个心上人,若是当初他不是为了能当好官,而是同母亲私奔,那么母亲和自己之后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母亲活着的时候,就无数次告诉他,宁愿当奸臣也不要当清官,当忠臣。
最爱的是自己,保护好自己重要的爱人,才是最重要的。
在那基础上,再去帮那些需要帮助的可怜人。
现在,霍展亭只想守护好顾颜芷,那个将自己从泥泞中拉出来的女子。
他心里的女神。
顾颜芷在他心里,早就是女神的存在了。
虽然他从未敢对任何人提起。
见霍展亭无动于衷,甚至眼底戾气渐生,秦氏有些慌了,拍着板子道:“你给我跪下,我是你母亲,你敢不跪?!”
跪下?
霍展亭楞了下,忽然大笑了起来。
他的笑更是让秦氏难堪死了,她气得到处找剑,她要亲手杀了这个人,他是她名誉的儿子,若是反抗,就是不孝,就不配做官。
然而,霍展亭却拔出自己面前的匕首递给她道:“母亲是要这个么?那母亲尽管刺来,母亲一定要狠心点,不然,一会儿我禀报王爷,说母亲让儿子查探王爷隐私,想联合楼兰狙杀王爷,才够有说服力。”
“你!”秦氏豁然起身,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霍展亭,“你敢诬陷我。”
呵呵,从未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当家主母露出这样的神情,格外的好看嗯。
霍展亭啧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匕首道:“不然你来我这里做什么?为何要刺杀我?只是我不听你的吩咐,你才会下手。赶走我的人,和我说的话一定是秘密,不能被人听到的,除了谋反还能是什么呢?”
“二公子可真让人刮目相看,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奸险小人呢。”秦氏已经被霍展亭气得脑子不清楚了,秦霏霏见这样不行,忙立刻出声站在了秦氏的面前。“可是皇上仁孝,见不得人竟然诬陷父母,你以为皇上会容下你这样的奸臣?”
“皇上?哈哈哈,你是不是傻?皇上自己还囚禁了养母赵蓉太后在慈宁宫,你觉得,他其实会不会和我产生惺惺相惜的感觉?”霍展亭露出讽刺的笑容,这两个霍家的女人,太自以为是,连大局都没有了解清楚,就这么自以为是。
同他在辰阳看到的女性完全不一样,她们已经被教条束缚教养成了一个个蠢货,思维甚至不如辰阳的一个农妇灵敏。
难乖顾颜芷说现在辰阳的乡村里招收女兵。
那些女子比秦氏和秦霏霏之流真是好太多了。
绝对不会这么看不清楚情势,还沉浸在以前的高高在上,作威作福里。
想到这里,霍展亭眼底的凌厉更甚几分,温雅的脸上露出一丝迫人的气势。让秦氏悚然一惊,那个任凭她欺负的小可怜长大了,他卧薪尝胆,现在已经初初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
秦氏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秦霏霏也意识到霍展亭是真的不在乎霍家,也不怕霍家的权势了,就算是霍相国亲自来,他恐怕也是这个态度、
霍家真是树倒猢狲散,再也不能逞以前的威风了。
她立刻换了一张嘴脸,柔声道:“展亭,母亲是脾气不好但是心底是很好的,不然也不会在你母亲死后,亲自抚养你。”
霍展亭真的好想笑,她那是抚养他么?
她只是恨母亲太没用,她还没能发泄完怒气,母亲竟然就死了。
所以,才将怒气发泄在他这个可怜的,没有母亲的孩子身上。
想到那些遭受毒打,责骂,却无处投诉,无处可逃的日夜,霍展亭脸上最后一点伪装也消失。
他抬起头,看着秦氏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我一直想感谢母亲当年对我的那些照顾,一直想要报答,但是我在想,怎么报答母亲呢?母亲现在什么都有了。喔,对了,母亲最心疼的就是霍凌飞,若是我好好照顾凌飞,母亲一定会很高兴吧?毕竟现在能让母亲这么失态的人,就是凌飞啊。”
“霍,霍展亭,你什么意思?”秦氏一下子慌了,她再蠢也不会因为霍展亭真的是准备照顾霍凌飞。
她咬牙怒斥道:“你要是敢害凌飞,我就杀了你!!”
霍展亭淡淡一笑,安然地靠向椅背。
却不回应秦氏的威胁,他根本不在乎。
他在辰阳,霍家的根基在上京,他还真的不怕。
秦霏霏皱眉,想不到她们越是越是适得其反,这样不行,不能让情况更糟,她一把拉住了已经歇斯底里的秦氏:“我们先走了,想来太多误会了我们都冷静点再说。”
、霍展亭心情愉悦,他觉得这个误会挺好的。
于是他语气平静地道:“我可没误会喔,你看我态度一直挺好,也有误会,也是母亲误会了我,我都答应照顾凌飞了,母亲为何跟生气了呢?”
“喔,对了,是因为我没有答应去窥探摄政王的秘密,甚至为此不惜色诱顾颜芷?我是觉得自己不够魅力,诱惑不了,没事,我去和凌飞说,凌飞肯定愿意帮忙,而且凌飞比我生得好,肯定能色诱成功的。”说着说着,霍展亭将自己逗乐了。
“霍展亭,你,你敢!!”秦氏刚被安抚的神经又是狂躁到了极点,她的眼睛通红,死死盯着霍展亭,似乎恨不得随时扑上去咬掉他身上一口肉。
然而,霍展亭却还不肯住口,而是淡然道:“不过,凌飞一定要小心了,不要像上次一样,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没有将顾家女勾引成功,还掉马,摔瘸腿。这次,可别连男人都做不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父亲可能会将当家做主的权力给我。毕竟,一个瘸腿还不能传宗接代的家主,就算父亲愿意,霍家的族人也不肯吧。”
秦氏扑过去,她的头发在拉扯中都散乱了,真的与一个泼妇无异。
秦霏霏拼命拉扯,才将她拖走,只是,她可以想到,这次的建议只怕又泡汤,而霍凌飞肯定会更讨厌她。
不行,一定要成功。
秦霏霏拼命地让人将秦氏请回了外面的马车内。
那辆傲慢不已的马车,最后犹如过街老鼠一般,惶惶不可终日地逃跑了。
秦氏回到霍凌飞那里,立刻放声大哭,将霍展亭的话都学给了儿子听。
霍凌飞听了以后震怒无已,立刻要去找霍展亭讨个公道。
秦霏霏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霍凌飞这么去讨不了好,立刻拦着道:“相公,别去,我们再好好想想。”
“你滚开,还是你做的好事,等我去了回来再收拾你,”说完,霍凌飞烦躁地拿手一拨。
他烦躁的时候力气很大,竟然一下将秦霏霏摔了出去。
秦霏霏头重重撞在门坎上,一下就出血了。
霍凌飞一愣,心里产生一丝懊悔,他对秦霏霏虽然又埋怨,但是秦霏霏一直对他温柔小意,他还是很喜欢她的。
但秦氏看到之后,心里直觉得解气,恨很地道:“打得好,就是她自以为是,才让母亲我送过去被那逆子羞辱,还有,你没觉得娶了她后,我们霍家诸事不顺么?”
霍凌飞楞了下,忽然觉得母亲真的说得很对。
于是,那点愧疚便也没了。
他冷冷看着她道:“你听到母亲说的吗?你回去好好思过,没想清楚的话,也不必来见我了。”
秦霏霏的心里一阵冰冷,她颤颤巍巍地看着霍凌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忽然,她不再那么自信了。
自己真的能掌握住霍凌飞,让他死心塌地爱自己么?
她能叫他爱她的前提是,霍凌飞还有心。
这个男人,真的有心么?
但还不等她想清楚,霍凌飞早抛弃她,护送秦氏走得远了。
再说,霍展亭这边,他赶走秦氏后,自己也气得头疼。
加上这段时间太累,经是病倒了。
刚刚喝了大夫的药,还没来及的躺下歇息,门就被人一脚踢开,霍凌飞满脸震怒地带着人闯进来。
霍展亭看到这阵仗,心里一凉,知道今天可能逃不掉皮肉受苦。
不过,他没有半分畏惧,反而心里高兴,不受点皮肉苦,还真没办法构陷霍凌飞呢。
他一言不发,任凭霍凌飞叫人将他从床上抓起来,扔到了院子里冰冷的地上。
霍凌飞拿出鞭子叫给秦氏道:“娘,鞭子给您,怎么打出气,您就怎么打。”
秦氏兴奋得笑了起来,死死盯着霍展亭,满心快意:“你是欺负我没儿子?现在我儿子帮我出气了,你怎么说?”
霍展亭却忽然笑道:“慈母多败儿,霍凌飞,你以后落魄全都是因为你母亲害的,我话放这儿了。”
霍凌飞眼底怒意勃发,一把抢过秦氏手里的鞭子道:“母亲,您身子弱,不然儿子来帮你执掌家法。”
秦氏点头,恶狠狠地道:“给我狠狠打,别打死就行。”
霍展亭是朝廷命官,确实打死了他们会有麻烦。
霍凌飞狞笑一声,挥舞着鞭子狠狠抽下。
霍展亭虽然早有准备,但此刻也是浑身紧绷,认命闭紧双眼。
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女人的惨叫,身上却不见半分的疼痛。
咦?
霍展亭缓缓地睁开了半只眼睛。
眼前是无边的红色,这种红色若血刺眼,应该是让人很窒息的,但对霍展亭来说却是此生见过最美丽的风景。
接着,他听到那个熟悉而柔美的声音,冷若冰霜地道:“霍展亭是我的人,谁敢放肆。”
“艳罗刹,”霍展亭一高兴,用力从地上爬了起来,甚至连病都好几分。
顾颜芷眸光淡然地从霍展亭被烧得通红的俊脸上扫过,又看向对面,对面霍凌飞正抱着秦氏,脸上全是不敢置信的愤怒。
而秦氏的脸上,分明有一条红肿的鞭痕,下一刻,鼻血奔涌而出,让这个贵妇彻底变成了可笑的小丑模样。
顾颜芷云淡风轻地道:“夫人没事吧?刚刚刀剑无眼,夫人应该站远点。”
所以被一鞭子抽到,是她站得太近,反而是她的错了?
秦氏气得一下子背过气去。
霍凌飞气急:“顾颜芷!!!”
“大胆,公主的名讳也是你叫的?!”站在一旁的莫柔,立刻呵斥道。
霍凌飞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仇恨地道:“这事没完,就算是王爷也保不了你,你竟然敢殴打诰命夫人,还有霍展亭,不敬嫡母,你们都别想跑。”
顾颜芷语气平淡而疑惑:“鞭打诰命夫人的不是你么?现在鞭子还在你手里呢,众侍卫都可以作证。至于不孝顺嫡母?霍展亭都被你们差点搞死了,而你所谓的嫡母真是不小心被你误伤了一点鞭伤。霍展亭都要死了,而你所谓的嫡母就是流了点血而已,霍小公爷,你这样说也太自私,太无理取闹了吧?” 艳罗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