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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玉阁内,
宋府医收回手指,面色有些怅然,他对着王乾摇了摇头,“相爷节哀罢,玉萝姑娘确实是小产了。”什么?!王乾的身子猛然一震,不禁倒退两步,似有五雷轰顶,玉萝流产了?
床榻上的玉萝嘴唇灰白,全无血色,微微地颤动着,哪还有半分以往那生动活泼的样子?
突然的消息让王乾差点没睁着眼睛晕过去,他心头狂跳,说不出话来,心里满是自责,是了,这几日自己去玉萝房内就寝,玉萝却总是推脱身体不适,自己当时也没上心,以为不是玉萝要来小日子不好意思说出罢了,可如今却……
“宋府医,玉萝怎么会流产呢??”如玉从门外走进,脖子缠了厚厚的绷带,额头有细细的冷汗渗出,眼里满是震惊。如玉跌跌撞撞的在春巧的搀扶下走进弄玉阁。
“郡主,玉萝……玉萝怎么会……”春巧身子簌簌地发起抖来,紧咬下唇,似是在忍耐着巨大的悲伤,显然,这突然的消息都让她们难以接受。
见到如玉,宋府医连忙鞠躬行礼,回声道,“郡主节哀,玉萝姑娘的确是滑胎了。”宋府医摇着头,也有些惋惜,看玉萝姑娘的脉像,这胎儿的长的是极好的。
“为什么?!玉萝的身子一直很好的,她怎么会滑胎?你骗我,宋府医你是不是在骗我……”如玉两手把脸一捂,却依旧止不住那泪水从她的指缝处流出,她双肩耸动,不断发出呜咽的声音。
“郡主节哀,切莫再伤了身体。”因为情绪激动,如玉脖子上缠着的绷带隐隐的渗出血来,宋府医把如玉按在椅上,将如玉的头抬起,隔着如玉的纱带替他抹了点舒缓的药膏。“从玉萝姑娘的脉象看,玉萝姑娘怕是早些时候就曾接触了些刺激胎儿的物品,而后加上劳累过度这才造成了胎儿小产。”
如玉挂着两行伤心泪不可置信的说道,“刺激胎儿的物品?!怎么会呢,玉萝一直是与我同吃同住,宋府医你一定是诊错了,难不成,难不成是因为我?”如玉一把抓住王乾的手,哭的期期艾艾,“父亲,一定是因为我,若不是为了保护玉儿,玉萝也不会去操纵那疯了的马车,也就不会……父亲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了玉萝。”
王乾却是从如玉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喃喃道,“同吃同住?”王乾紧蹙的眉峰中,隐隐蕴藏着一股怒气。蓦地,王乾想起什么似的,也顾不得心下的伤心,严厉的对着宋府医道,“府医!给郡主诊脉!”
如玉呆呆的坐在桌前,玉手放在桌面上,任由宋府医替她把脉。良久,宋府医面色沉重的起身,对着王乾一揖,“相爷,可否借一步说话?”王乾看了看床上虚弱休憩的玉萝和一脸疑惑的如玉,点了点头,率先走出弄玉阁。
等王乾再回阁内是脸色已经差到无法形容,如玉起身看着这样的王乾似是有些害怕,喏喏的跪在王乾的身前,道,“父亲,是玉儿的疏忽,父亲你罚我吧。”
王乾喷薄的怒气在看到如玉时稍稍平静了些,又跟玉儿有什么关心呢?这几年,他的重心一直是在朝堂上,对府里的事情也不怎么关心,如若他平日里多个心眼,玉萝今日又怎会小产?现在出事的是玉萝,那以后出事儿的又会不会是如玉?
王乾不敢想下去,这温暖的家究竟何时成了这副模样?玉萝的流产让他无由来的脊梁恶寒深吸一口气,王乾转头对王毅吩咐道,“去把老太君,夫人和五小姐都叫过来!”说着顿了顿,“把白姨娘也请来。”
小厮应了一声便麻利的下去了,不一会儿老夫人,朱氏和王德容还有白姨娘都站在了弄玉阁。如玉坐在桌前斜眼看着对面的孟宇坤,挑了挑眉,用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怎么来了?”
孟宇坤拖着腮,指了指大敞的窗户,薄唇微扬,“唔,福宁郡主难道不觉得在弄玉阁里看到的月亮极美吗?”
“孟太子当真是好情趣,相府这么大又何须来我弄玉阁赏月?”如玉轻哼一声,怎么这世道,男人也变得八卦起来了吗?“你赶紧离开!那件事儿我自会与你解释的。你一周国太子怎能搀扶我相府的私事儿?”
桌下,如玉用力踩在孟宇坤的脚背上,脚下使劲,轻轻碾压着男子的脚趾。
“嘶……”脚趾上传来的锐利疼痛让孟宇坤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肉猛的绷紧,真真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孟宇坤瞪着面前装柔弱的女子,袖下手指微弹。
耳边刮过一阵微风,一只绿豆大小的虫子落在了如玉的肩上,虫子惬意的在女子的肩膀上搓着四肢,发出“咔吱咔吱”的声音,如玉身子一僵,踩在孟宇坤的脚迅速收回,“给我弄下去!”
孟宇坤揽懒的玩着手中的茶盏,“哼!”闷哼过后,停在如玉肩头的虫子飞起,重新钻回了孟宇坤的手里,“怎么样,这是从姜国商人手上买回来的小玩意儿,有趣吧?”
有趣,真的是,太!有!趣!了!如玉微眯着双眸,目光久久停留在孟宇坤的身上。
“相爷安好,郡主安康。”白姨娘似是看不到这弄玉阁的剑拔弩张依旧平稳的对着如玉和王乾行着见面礼。如玉收回视线忙起身将白姨娘扶了起来,拉着白姨娘的袖子晃了晃,撒娇道,“姨娘好久未来这弄玉阁了,莫不是不疼爱玉儿了?”
这白姨娘最早是嘉敏的贴身宫女,嘉敏怀孕后为了防止其他女子趁着他身子不利索的功夫爬床,便做主抬了宫女白莲为姨娘。这些年下来,白莲与王乾倒也算相敬如宾,有了嘉敏那层关系,白莲对如玉更是百般宠爱。白姨娘好笑的拍了拍如玉的肩膀以做安慰,眼睛瞥了眼满脸怒气的王乾,默不作声的站在。
老太君如玉与白莲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下鄙夷,下贱之人也就只配跟个丫鬟爬上来的贱人交好了。
弄玉阁内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蓦地王乾兀自开口道,“王德容殿前失仪,更是在宫中丢尽了我相府的脸面!来人啊,把五小姐即刻送入静心庵,让慧敏大师亲自监督!没有本相的允许不准回府!”
王德容闻言睁大了眼睛,她不知道为何玉萝那贱丫头流产父亲却要把她送到静心庵反省。可此时此刻她来不及多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拉住王乾的袖子苦苦哀求着,“父亲,父亲女儿只是当时迷了眼,您就放了女儿这一次吧!”
静心庵是京城中出了名的寺庙,信奉的是苦修,向来只有被打发了的官家女子才会被送进静心庵,进了那静心庵就意味着与丞相府脱离了任何关系,王德容怎么舍得她相府五小姐的地位?
王乾看着王德容哭的梨花带泪却毫无怜惜之意,他用力一甩袖子,双眼冷漠,定定的看着张口欲求情的老太君,“本相不想重复第二遍!”王乾的嘴角挂着笑,却让老太君不寒而栗。
王家和王毅见状一把按住王德容,毫无怜惜的往门外拉去,“五小姐,小的们冒犯了。”
“不!滚开!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碰我!”王德容奋力挣扎着,撒泼
般的紧紧扒着弄玉阁的屋门,“祖母,祖母救我!我不要去那个鬼地方!我不要去!娘!救我!”
男女力量悬殊,王德容最终还是尖叫的被王毅二人拖走,长长的指甲挠在地上刮过,尖锐的声音似是划在老太君的心里。
心知王德容的离开是王乾给她下马威,可那静心庵又是什么个什么地方?德容从小到大锦衣玉食,进出府都有一大帮丫头婆子看着,过的与身为嫡女的如玉相比是分毫不差,怎么能忍受的住在静心庵苦修?
老太君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劝道,“乾儿,这惩罚似乎有些重了吧。德容殿前失仪不假,可皇后娘娘已经做出了惩罚,德容这要去了静心庵,日后哪还有人家愿意娶她?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太心狠了!”
王乾冷哼一声,“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皇后娘娘处置德容与儿子处置德容又有何冲突?”
“德容是个女孩子,从小又锦衣玉食的,哎,你做出这等决定怎么也不提前跟为娘商量一下?”老太君捶胸顿足的,拍着桌子哭的老泪纵横,余光不断瞥向王乾,希望自己的这幅模样可以让王乾收回刚刚的决定,硬的不行,来软的总行了吧,毕竟身为人子如若让做长辈如此低三下四传出去必定会给王乾的仕途留下抹不去的污点。“我可怜的德容啊……”朱氏站在老太君的身后,不断用帕子擦着眼角。
王乾不为所动,反而觉得心中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这老太君可是在拿着他的仕途威胁他!可他王乾!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威胁!
“本相连处置一个无用的庶女也需征得老太君的同意吗?本相倒是好奇这丞相府到底是姓王还是姓朱!”
老太君被王乾的声势吓的不由倒退了一步,在心中权衡一二,现如今王乾正在气头上当下也只能暂时放弃德容,到时候瞒着王乾时不时的接济也不会让德容在静心庵难过。悄悄的像朱氏递了个眼神,朱氏了然,上前一步道“相爷莫气,母亲不过是心疼德容。”
“自然是姓朱咯。”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朱氏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只见那孟太子正懒懒的趴在八仙桌上百无聊赖的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乱画着。
朱氏气极,王乾本就在气头上,这异国太子好生无礼,竟还在此添油加醋?!这周国太子的手也伸的太长了吧,这都掺和到别人的家里去了。
想及此朱氏双膝微屈,对着孟宇坤行了一礼,而后开口道,“孟太子我丞相府有些私事要处理,孟太子一个外男这样出现在内院里,传出去怕是影响我相府女子的声誉。”
孟宇坤却是单手托腮,对着王乾眨了眨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看吧,我说这相府可是姓朱!不过嘛,夫人的先礼后兵用的倒是极好的,只是用错了地方,也用错了人。因为本太子只听美女说话,至于王夫人嘛……”孟宇坤斜着眼打量着朱氏,“年老色衰的女人还是别在本太子面前多说了。”
朱氏气极,正欲开口反驳,王乾先她一步冲着孟宇坤厉声喝道,“够了!”
似乎意识到刚刚语气有些无礼,王乾对着孟宇坤一揖当做赔礼,生硬的说道,“孟太子,松来院请。”此时王乾连客套话都省去,单手指了某个方向。
孟宇坤耸了耸肩伸了个懒腰而后扔给王乾一个令牌,便像门外走去,“本太子碰上你们家郡主的时候在京西附近。”
王乾低头看了眼令牌,神色一愣,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正疑惑间听到孟宇坤的话,霎时疑惑变为震怒,京西?那是温国与周国的三不管地带,向来去了那儿的人是有去无回,女子更是会被掳去百般凌辱。
王乾沉声对着孟宇坤的背影说了声,“多谢。”
老太君看到那枚令牌便知事情败露,暗道,愚蠢的东西!不,不能与相爷再继续说下去此事了,说多错多难免会露出马脚。
心思百转间老太君的眼睛四处瞄着思索着怎样才能转移了王乾的注意力。看到躺在床上的玉萝,老太君眼前一亮,不等王乾开口抢先道,“乾儿,听说玉萝小产了?”
老太君一心想要避开令牌之事,却殊不知此时玉萝流产涉事的严重性与那令牌根本就不相上下。
王乾将令牌收起,淡淡的“嗯“
”了一声,“母亲还真是未卜先知啊。”他只不过让人把老太君几人叫来,可没说因为什么事儿啊,看来这相府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也省的有些人太把自己当会事儿了。
“哎,那还不抓紧让人炖碗红糖姜水来,女子小产后可马虎不得,儿媳妇儿,快,让厨房去炖碗汤,再放点温补的药材活活血。”老太君刻意略去王乾的后半句话,只一味的对着朱氏一挤眼,朱氏也是晓得些道理的,“啊?哦……对对对,您瞧媳妇儿这脑子,一忙起来就糊涂了。媳妇儿这就去让厨房给玉萝炖碗鸡汤。”朱氏一敲自己的脑袋,装出幡然醒悟的模样来,便准备离开弄玉阁。
王乾将二人虚伪的互动看在眼里,冷哼道,“不必了,本相找你们来也不是让你们伺候玉萝的。”
朱氏尴尬的站在门边,伺候玉萝?她堂堂丞相府夫人去伺候一个身份低贱的贱婢?朱氏深深看了眼王乾却发现他的眼里是满满的厌恶。 重生之锦绣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