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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一下子同时站起来。
“田雨辰,你看着火,我们还得回来取暖。”苗人古道。
“对,怎么也得有一个人看着火,总不能在火堆旁磨冰块的。”文天一也道。
田雨辰就只好坐下了,虽然她也跃跃欲试。
一个人留在山洞里守着火堆,未免无所事事,很难得的,田雨辰却没有胡思乱想什么,仿佛一切都随缘,天注定般。
很快外边就传来响动,苗人古先爬进来,一边烤火一边对田雨辰道:“不好弄,冰块透明度不高,磨出来凸透镜点火可以,当望远镜的镜片,估计不行。”
田雨辰也想起以前见过的冰灯,夜晚五彩缤纷的,是因为冰灯的灯光,白天看着是白茫茫的。
“能点火就是好了。”田雨辰竟然没有太吃惊,安慰道。
“我刚才琢磨了下玻璃,你说,付佳瑶能不能记得玻璃的配方?”苗人古问道。
田雨辰想了想道:“很有可能,不过知道配方也没有用,咱们对化学材料都是纸上谈兵,分子式认识,方程式能写一两个,矿石拿出来可就不认识了。”
苗人古将火拢一拢道:“就是,我也不认识——我就是上来和你说一声,还得下去。”
望远镜,玻璃,田雨辰回忆着小说里的内容,有些沮丧,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矿石放在她面前,她都不认得的。
认识的就是煤。她耸耸肩。
一个下午,三个人磨出了两个大小不同的凸透镜和一个凹透镜,其中一个凸透镜大概是因为取冰取得好,透明度颇高,就是打磨的时候不小心出现了裂缝。
凹透镜不那么好打磨,相对粗糙了,但总也是个凹透镜,几个人一边打磨就一边总结了,他们还是工具不行,不然,兴许、可能、大约能打磨出透明的镜片。
天黑之前三个男生再去了河边,又是满满的收获,鱼肚子里的鱼油融化了,和树枝滚在一起,鱼鳞谁也没有功夫去掉,直接就丢在雪地里冻着,他们又从河里凿了几块冰。
晚上温度下降得很快,山洞里只要不靠近火堆,根本就感觉不到热气,正好可以消磨时间,连田雨辰也得了一块冰,用石头打磨。
经历过失败了,谁也没有想着真的就打磨出来望远镜,期盼不大,失望就不会很大,他们已经学会了不抱有幻想。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都扔下了冰块,围着火堆坐着,田雨辰已经靠着石壁打盹了,大约是寒冷,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忽然动了下,惊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大家,眼神里没有焦距,然后又闭上眼睛。
三个人看着田雨辰,孙政岳再往火堆上添了一把树枝,火苗旺了些。
望远镜到底也没有做出来,田雨辰和文天一捡了个凸透镜带到河边。
鱼篓里的收获不见减少,只有田雨辰和文天一两个人收拾,刨开鱼肚子,捡出内脏,分出来鱼油,这个过程做到熟练了,麻木了。
“要是回到原本的世界,靠卖鱼,收拾鱼,我都能养活自己了。”田雨辰将刨开肚子的鱼扔到一边,嫌弃地看着满手的鲜血。
“真要回去了,你想要卖鱼都是奢望,我们不都得给关到什么地方,一天天地回忆啊,估计回忆十遍八遍都是少的,都得回忆疯了。”文天一直起腰,看看大河,又低下头拎着一条鱼。
“那还是不要回去的好,成天被盘问,被当做异类,那滋味肯定不好。”田雨辰也道。
“肯定不好,我们都自由惯了,你说,就我们这样子回去,要再安安稳稳地坐在课堂上,能坐住不?”
田雨辰想想道:“肯定要先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对我们心理评估正常了,才让接触外边吧。”
两个人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鱼篓里的鱼,将内脏重新扔到里面,鱼篓也下到了原位。
第二个鱼篓也破冰后拖上来,看着里面翻着白花花肚皮挣扎的鱼,两个人先歇了一会,才把鱼倒在地上。
“你说,会来人不?”文天一又看一眼冰面。
田雨辰道:“会的,就是不知道是从这里过河,还是在哪里。也许我们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河这么长,怎么一定会是这里呢?”
“不来也好。”文天一看着挣扎的鱼,看着它们张着嘴吐着气。
“长远看,还是来的好。”田雨辰叹口气,“长痛短痛都是痛,我宁愿短痛,就这么痛一下,活着就活着,死了也就死了。”
“就像这些鱼?”文天一看着脚下的鱼,“离开水面几分钟就死了,要是在鱼篓内挣扎反复,不知道多久才会死。”
“对,不过只是我的想法,可能别人不是这么想的。”田雨辰弯腰蹲下,捡起一条不再挣扎的鱼,还是用斧子在头上击打了下。
“你看,我多残忍,在其它鱼的面前屠杀它们的同类,以前我也去过市场,见到过杀鸡杀鱼的,杀鱼的还好说,杀鸡的地方,每一次卖鸡的人伸手去笼子里抓鸡,那些鸡都拼命地躲闪,挣扎着不被抓住。
我从来不敢看,就是瞟一眼,不,连瞟都没有,就是躲开,可鸡叫声不可能听不到,我也想过,死了的鸡也就死了,可是那些在笼子里等死的鸡是什么心情呢?”
“还能有什么心情,恐惧,害怕,祈祷下一个不轮到自己。”文天一道。
“可早晚会轮到的,鸡也明白的吧,今天没有被杀,还有明天,还有后天,可能也有鸡不挣扎,认命了。”
“你是说,你是认命的?”文天一看着田雨辰道。
“不知道,但要是摆脱不掉命运,就和笼子里的鸡一样,我宁愿先被抓住,胜过煎熬。”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什么,都低着头忙乎着。
占了血的手被风一吹,冻得生疼,鹿皮手套是舍不得套在手上收拾鱼的,阳光才一强烈,两人就急忙点了火,将冻僵的手放在火旁边烤着取暖。
“我们有火,不知道他们生没有生火。”田雨辰说着,抬头看看峭壁,这个位置只能看到嶙峋的大石。
山顶,苗人古和孙政岳几乎是趴在峭壁边上了,两个人腰上都拴着藤蔓,另一头系在石头上,这样可以让他们尽可能多地将身体探出去。
见到下边升起火来,也觉得冷起来,苗人古和孙政岳商量道:“要不,我们也找里面生火暖和暖和?”
“你去吧,我先看着。”孙政岳头也不回地道。
苗人古在心里叹口气,他是真不愿意和孙政岳一起守着,仇朴任都比他好,好歹还能聊一会,这么干巴巴地趴着,他都要疯了。
习惯性地看一眼大河河面,又看看周围,刚要动,忽然就瞧着半空中的烟。
白天的火堆燃起来的烟飘得很高,苗人古盯着烟看了半晌,叹口气道:“算了,要是被别人看到烟就麻烦了。”
孙政岳低声嗯了一声,好像漠不关心。
这一天又是这么安安稳稳地过去了,在天黑之前,孙政岳和苗人古也赶过去,一早一晚两次收获颇丰,四人竟然一次带不回去。
田雨辰和文天一还好,白天一直有火保暖,孙政岳和苗人古可是结结实实地冻了一整天,好在还有化了鱼油的火把,回到山洞里还能烤火。
真要是对岸来人,他们算计着怎么也要天亮才会行动,所以第二天赶着大早过来,四个人先往返了一趟,才按照前一天的安排,文天一和田雨辰仍然按部就班地收拾鱼。
不过这一次两个人也不着急了,等到阳光足了,生了火,才开始往外拽鱼篓。
苗人古和孙政岳也回到了前一天的位置,干巴巴地趴在石头顶上吹冷风,孙政岳一句话也不说,苗人古憋得都恨不得唱歌。
心里恨恨地恨着对岸,你们到底是有人没有人?
孙政岳趴在地上,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下边的田雨辰,田雨辰站起来时候歪了下,是脚蹲着麻了?她的手沾着鱼的血水,是不是冷了,冻着了?
要是他在下边,就让田雨辰烤火,那些鱼收拾不收拾能怎么的,带回山洞里那些人自己收拾好了。
寒风吹到脸上他一点也不觉得冷,只有这时候他才能正大光明地看着田雨辰,眼睛都可以不眨。
“咦,老岳,你看那边。”苗人古忽然压低了声音道。
孙政岳条件反射似的看向大河方向。
“不是,是东边,前边,那边是野兽还是人?”
孙政岳转回头,顺着苗人古指的方向看过去,开始什么也没有看清,过了几秒,才发现一堆黑点正在缓缓向这边移动。
距离太远,分不清是人还是动物,但很明显,是往这边过来的。
孙政岳探出头去,距离之远吓得苗人古一把抓住他的衣服惊叫道:“你疯了。”
孙政岳已经喊道:“东边——岸上——小心——”
苗人古一把就将孙政岳捞回来道:“喊什么?小心被那些人听到。”
“哎——”下边传来微弱的声音,孙政岳挣开苗人古的手,望着远处。
“行行行,知道你关心田雨辰,早干什么了。”苗人古还是按住孙政岳,“你冷静点啊,别自己掉下去,也别坏了田雨辰的安排。” 谜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