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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凝霜叹了口气,见她还没想通,便又继续说道:“这皇宫里的人的心思谁猜得到,其实,我说句话你不要恼我啊,其实啊,对皇后娘娘跟贵妃娘娘来说,这是在选情敌的,她们又怎会选你,便是太后娘娘也不会,她一心为皇上考虑,若是皇上从此以后变成个“君王每日不早朝”的,她也不会乐见其成。
这选的是伺候皇上的人,考虑的事儿自然也就多了,并不会单纯只因为相貌什么的就草率把人选了,可仔细想想,其实你的性子也是好的,纯净透彻,又有才学……”雪凝霜越说越跑偏了,云姚本听得有些动摇了,被她这一说又不安起来,竟是委屈得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雪凝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赶紧说道:“不会的,只需你别太出挑,叫她们注意到,想来她们见了你也会当做没见着的,可若是皇上来了,那就……”
云姚戚戚地说道:“若是皇上来了,那我不就一定会被……不行,我还是装病吧,这才是最安全的办法。”
雪凝霜见她又生了这念头,急忙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装病是最不可取的,之前别的屋子一个秀女不就因着这课业繁重,撒谎称病不去学课,叫李嬷嬷瞧了出来,被罚了杖刑,都见了血了,装病一定不行。
且你也不用如此担心,便是皇上来了,硬是要收了你去,这不还有太后娘娘在呢吗,太后娘娘应是瞧不上你的,若是当真出了变故,你便表现得蠢笨些,比如,端茶把茶水翻了,走路被裙摆绊了,这皇室的人都是讲究得体稳重的,见你这般,定是瞧不上的。”
可无论如何云姚还是不愿,她摇着头,说道:“我不能冒险,若是被皇上瞧中了,留在这深宫之中,那我……姐姐,我不愿去这考试,你帮我想想法子,求求你了。”
雪凝霜也是满心的诧异,见她这般,似是心里藏着事儿,她自己也是心里有人的,自然也瞧得出一些端倪,轻声问道:“妹妹,你可是……心里有人了?”
云姚听了这话,未料到她会看出来,一时也忘了哭,两颊渐渐染了羞红,点了点头。
雪凝霜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不愿冒险,无论她怎么劝都劝不动,原来竟是如此,雪凝霜也想起了自己的遭遇,苦笑了一声,云姚觉得诧异,抬起头来瞧她,却又听她问道:“所以你是想回去,和你那心上人在一起?可他还在等你吗?”
云姚听了,又是一副愁容,她沉默了许久,终是缓缓说道:“我其实,并不认识他,那天,母亲带着我和其他几个姊妹去灵山寺上香,吕州离京城很远,母亲因为赶时间,便不打算走官道,挑了山路走,路上,我们遇见了山贼,那些山贼把我们的银钱全都劫了,本来他们已经要走了,可大姐却将我推了出去。”
说到这里,已是带上了哭腔,雪凝霜知晓这是她的伤心事,便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言地安慰着她,云姚缓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我被那些山贼带回了他们的山寨,听他们说原本是想把我献给他们的大王的,可那个大王似是出了远门,所以便把我带去了囚房。
我便是在那里遇见他的,当时他受了好重的伤,浑身是血,已经昏迷过去了,我怎么唤他都没用,我很害怕,可也知晓若是再任着血这么流下去,过不了多久他便会死的,所以我撕了衣服,帮他简单地绑了伤口。
到后来他醒过来了,他的眼神很叫人害怕,我便一直缩在墙角离得他远远的,可后来见他似是很难受一般,一直冒着虚汗,嘴唇都发白了,我很担心他,便又凑了过去,他都发热了,烧得厉害,我实在无法,便求了那些山贼给他治病。
那些山贼虽然不情愿,可许是因了一些缘故,还是给了药,他也慢慢好起来了,我们俩便一直待在那个囚房里,他一直盯着我不说话,我也怕得只顾着躲他。”
说到了这儿,云姚像是想起了一些开心的事儿,笑了出来,接着又陷入了回忆之中,满眼心疼地说道:“后来,那山贼大王似是回来了,每日都有人来将他带走,每日回来时都带了一身伤,那些山贼好生可恶,每日都将他伤成这样,可也给了药,我也无法,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一天天受伤,有时我甚至还想,要不就不帮他上药了,这样他还好过些,但是,我又实在狠不下心。
后来,那些山贼把我也带走了,领我进了一间房,要把我献给那个山贼头子。”说着,云姚的身子整个瑟瑟发抖,雪凝霜也能大概猜出后面发生的事儿,满脸的心疼,紧紧抱住她,云姚见她这般,心里一阵温暖,说道:“你别担心,我并没有出事,那时我被带出来的时候,他给了我一瓶药,让我下在酒里给那山贼喝下。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话,他声音有丝沙哑,很是好听。”云姚说着说着又跑偏了,赶紧羞红着脸转移了话题,“不对,那山贼头子并没有对我怎么样,他喝了酒后便睡下了,我便连着几日一直用这药对付他。
最后来了官兵,将这山贼寨子剿平了,我知晓这是他的功劳,被关在囚房中时,有一只鸟儿有时会透过窗户飞进来,他会在布绸上写下血书,绑在那鸟儿身上让它带出去。
山贼窝被端了,我本以为日后不会再见到他了,可没成想,那山贼头子还是不死心,他离得我近,便跑了过来,将刀架到了我脖子上,我被他劫持着,那些官兵也不敢过来,他拖着我进了山林,我本来以为已经注定如此了,没想到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他为了救我,同山贼搏斗了一场,可他之前还受着伤,最后虽是将我救下了,可伤却更重了,我一时慌乱,想带他回去,可山林太大,我也迷了路,最后终是寻着了个山洞,我便扶着他进去了。”
云姚说着,似是想到了些什么,满脸都是幸福,只听她说道:“我们在那儿度过了七日,那七日,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我们一直在那儿等着人来寻,可他伤得重,急需要疗伤,我便想出去寻些有益的草药,可我什么都不懂,还是他看不过去了,捂着伤口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给我指着哪些是对疗伤好的,哪些是能吃的。”
雪凝霜见她这般,知她对那男子已是情恨深种,问道:“你同他住了那些日子,竟是连他的名字都不知晓?”
这话一出,云姚便委屈地瘪了嘴,道:“我问了他,可他却是如何都不肯告诉我,只说,只说他姓楚,让我唤他楚郎。”说着,面上又染上了红。
雪凝霜对她这面色的善变已是司空见惯了,不过她这话里却是带出了许多消息,雪凝霜调侃着她道:“那你便也这般唤他了?”
云姚被她逗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把头垂得低低的不肯瞧她,支吾地小声说道:“我也不想啊,可又不知他叫什么,他也不说,也不能一直唤人家你你你的。”
这还有理了!?雪凝霜也不拆穿她,噙着一抹坏笑接着说道:“你可是给人家上了这么多次药,想来他的身子你应是都摸得透彻了吧。”
她这话一出,云姚似是想起了什么画面一般,整张脸红得跟个苹果似的,想开口说上几句反驳回去,可却是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只一直“我我我”地叫唤着。
雪凝霜见状,也不再逗她了,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所以你才想出宫去,想嫁给他,同他一起生活,可你连他是谁都不知晓,你要等到何时?说不准人家已经将你忘了。”
云姚急急地反驳回来,道:“他不是这种人,他虽不肯告诉我姓名,也什么都不同我说,但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姐姐,我们是相爱的。”
说着又满眼的羞涩,低下头来,轻声说道:“而且,我们也已经私定终身了,在官兵找到我们的前一天,他寻了两支树枝,点着了插在土里,又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块红纱,将它盖到我头上当作盖头,我们俩便拜了天地,他说这般已算是成了亲,我们俩已是夫妻了,而且,我们也已经洞了房了。”
说到最后一句时,云姚整张脸已经垂到了胸口,羞得不知如何是好了,雪凝霜听了她这番话却是整个人愣在当场,目瞪口呆,心想着她这完全是被骗了啊! 却道海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