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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凝霜同情地看着她,见她还执迷不悟,苦苦劝着她这是遇上骗子了,云姚自然不信,大声地反驳回来,雪凝霜赶紧捂住她的嘴,可别太大声把一些人给招来了。
云姚愤愤地说道:“姐姐,他是个好人,也是真心爱我的,不然也不会给了我那瓶药,若不是他,我早已失身给了山大王,如今,也早已不在了,我给他上药,身子已经不清不白了,他原本是想等处理完事情之后再来正大光明地迎娶我,可他也是为了对我负责,想赶紧把我给娶了给我个名分,他不是个坏的。”
雪凝霜终于是相信陷入爱河的女子都是痴傻的这句话了,平日的云姚多聪慧,被先生夸赞最多的便是她了,可如今呢,雪凝霜只觉得心累,一边也同情着这个傻姑娘,道:“你也是个不想后果的,就这般把自己身子给了!?他若是真爱你,便应当知晓正大光明地把你娶回家去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被破了身子,这事儿传出去你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他这般骗你是他狼心狗肺,可你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你可有想过,若是这事儿叫人知晓了,若是有了孩子,那你该怎么办,找上门去?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住处了,到时候受苦的是你,可他倒是逍遥。”
雪凝霜这才想起来,赶紧问着她,“这事儿是什么时候的?可有去瞧过大夫?”
云姚摇了摇头,说道:“这事儿是进宫前不久的,我们之所以要去到灵山寺便是因了我要进宫之事,才去上香祈福的,我被官兵送回府之后不久,便进宫来了。”
雪凝霜顿时慌了神,这日子倒也是个尴尬的,说道:“那你身子可有不适?要不现在便去找御医吧,不对,不能找御医,那……”
雪凝霜一时慌得六神无主,脑子里快速想着对策,云姚为了安抚她,红着脸道:“姐姐,我想应是没事的,我还……有来葵水。”
雪凝霜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事儿,便松了神儿,回过神来后又着急担忧对她说道:“那你还敢进宫来,到最后可是会有嬷嬷来测身子的,若是……那你可是会掉脑袋的。”
云姚也是叹着气,满脸的无奈,道:“我也不愿进宫里来,可实在是没法子了,家里人都说着必须要让我进宫,我再不愿,也是没人听的,这事儿也是不能让我家里人知晓的,不然他们会把我给打死。”
雪凝霜也是心疼她的,她家中那些人没一个是有好心肠的,没人知晓她的苦楚,只会逼着她进宫,那些姊妹也只是嫉妒她,便是她说着不愿她们也只会当她是在矫情,只会欺负她欺负得更厉害。
雪凝霜抱着她,望着怀中哭得伤心的云姚,说道:“所以你便想着先进了宫,只要表现得差些,假以时日便能回去了。”
云姚缓缓点了点头,雪凝霜叹了口气,说道:“你怎就那么傻?把自己一颗真心给了也就罢了,怎竟是糊涂得连身子都给了出去,甚至到现在,都还一心痴念着那个狼心狗肺的,口口声声为他辩护,我只不过说了两句,你便要同我急。”
果然这话一出,云姚便抬了头,一双含着水雾的桃花眼瞪了过来,雪凝霜也不想再劝导她,这事儿日后再说也行,现在眼下关键的是,怎么帮她把几日后的考试给混过去。
云姚确实是惹眼的,若是去了,那些个眼尖耳利的定会盯上她,日后她的日子怕也没那么好过了,且若是皇上亲自来了,那便当真是以身犯险了,这可是会诛连九族的大罪!
虽然她的那些个家人都是些缺德的,但总罪不至死,更何况还有些无辜的人也会因此受累,这件事终归是做不得的,需得小心谨慎才是!
雪凝霜深深叹了口气,这事儿可不好办啊!这时玉璃跑来了,方才她见云姚脸色不对,知她又开始烦心了,便想劝道她几句,怕有人突然过来将这些话都听了去,便让玉璃玉檀她们去到外面把守着,此时见玉璃跑来,想来应是有人过来了。
来人是别的屋子的,雪凝霜见她抱着琵琶,猜想她应是怕吵着同屋子的人,这才来了这儿,雪凝霜看着她便想起了自己屋子里那两个,摇了摇头,既然有人来了,她们这话也是说不下去了,于是两人便抬脚打道回府了。
雪凝霜为了云姚的事儿一直忧心着,云姚自然也是成日郁郁寡欢,失魂落魄,雪凝霜思来想去,装病是万万行不得的,只生病不能去是最正当的理由,可这好好的如何生得了病呢?
秀女每日的吃食都是膳房的师傅精心调理做出来的,偶尔外面树上若是长了野果子,也会被李嬷嬷赶紧命人打下来,若是长得多了,整棵树被拔了都是有的。
李嬷嬷做事真真是细心谨慎,被她如此这般严格管理着,东苑的秀女也向来是最健康的,有时好几个月都没见有御医往东苑这儿跑,真真是个厉害的!
每个秀女的月事也是被李嬷嬷用小本子记着,无论对谁她都是了然于胸,有一次一个秀女来了月事,实在痛得厉害,便领了红糖喝着,只因她是个爱吃糖的,有一次便多领了一些,被李嬷嬷记上了,待她月事完了,便罚了她将这东苑大大小小的屋子院子都扫了一遍,足足扫了一个月!
在李嬷嬷的管教下,想出事儿真真是个难的,虽然这点挺好的,就拿她屋子里那两个来说吧,便是因了李嬷嬷的淫威,她们才不敢惹事儿。还记得有一次她们屋子用着晚膳,俞梦儿把筷子舔了个透,用这筷子将每道菜都搅和了几遍,还得意地扬了眉毛瞪着雪凝霜。
雪凝霜也不以为意,只告到了李嬷嬷那儿去,俞梦儿被罚抄了好几日的书,将手都给抄肿了,这才不敢再生事儿,平日见了雪凝霜两个,也只是哼了一句便绕道走了。
这些暂且不说,现在最要紧的是云姚的事儿,雪凝霜正苦恼着,这时,玉璃面上扬着笑,端着一个盘子走过来说道:“姑娘,你快尝尝这个吧,膳房那儿好不容易来了新物事,大家都抢成一团了呢。”
玉檀也端了一盘过来,今日柳紫书和俞梦儿那两个跑去练舞去了,不在屋里,外面太阳烤得厉害,雪凝霜和云姚便也懒得出门,只在屋里悠闲待着,顺便烦着心事。
云姚被玉璃这一唤,也暂时回了神,问道:“这是什么物事?”雪凝霜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执起了一颗细细瞧着,说道:“这是桃果,吃了对嗓子好的。”
玉璃本还以为没人知晓,想在人前卖弄一番的,被雪凝霜这么一说,顿时瘪了嘴,瞪着雪凝霜说道:“姑娘,原来你知道啊。”
雪凝霜听她这语气,便知道自己这是让她没了卖弄的机会,在埋怨着呢,这皇宫日子无趣,雪凝霜最喜的便是逗她,便又接着说道:“我幼时发热,虽然后来热退下去了,可嗓子却还疼着一直好不了,祖母不知从何处寻来了这果子,让我吃下,果然只一日我的嗓子便好了许多。
因着这嗓子疼得我难受了许久,是以我对这救命的果子也上了心,一直记着它,这果子长得与桃子极为相似,所以才唤为桃果,区分它二者的方式,便是瞧它们的颜色,桃子若是长得这般大,应是多多少少带着红的,可这桃果却是无论怎么长都是青色。”
此番一说完,玉璃已是快将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了,雪凝霜过了嘴瘾,便也不再逗她了,问道:“为何膳房突然弄了这桃果来?这个我就不同你抢了,你说吧,说个开心。”
一旁云姚玉檀见她主仆二人实在有趣,都笑了出来,玉璃愤愤地瞪着雪凝霜,说道:“不说那是因为你不知道,说得冠冕堂皇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做了好人呢。”
深吸了一口气,也懒得再同她计较,玉璃缓缓说道:“这不明日便是考试了吗,贵妃娘娘便命人送了这果子来,每个苑子都分得一些,这果子可是对嗓子好的,贵妃娘娘这是想让各位姑娘都好好表现一番呢。”
听了这话,云姚的面色又变得凝重了,雪凝霜瞪向玉璃,玉璃眨着一双大眼一脸的无辜,雪凝霜叹了口气,将她们两个挥退了,玉璃对这事儿并不知情,确实也没做错什么,是她迁怒了。
雪凝霜望着云姚的愁容,一脸的无奈心疼,再望向一旁盘子里摆着的桃果,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计上心头,顿时换了脸色,扶住了云姚的肩膀,笑道:“我有法子了。”
云姚一脸茫然,不知雪凝霜为何突然如此兴奋,又听她接着说道:“那时我姨娘嗓子也犯疼,她也随我吃了桃果,夜里吃饭时又喝了几杯酒,那夜身上便生了一身的红点,我祖母还当这桃果是个不能碰的,赶紧命人请了大夫来,这才知晓原来这桃果是不能与酒一道吃的,那次我姨娘也算是好生受了一场罪了,如今这桃果已经有了,你也吃了,只需再喝点酒,那也就不用烦心这考试的事儿了,毕竟真生了病,李嬷嬷也强求不得。” 却道海棠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