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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的心思哪里是妾身能猜到的?”沈幼清低眉浅笑道,许是不想给白芷她们添麻烦,沈幼清也收敛了棱角,甘愿俯首做低。
德妃也笑了笑道,“圣上既叫你来,定是有深意的,这深意你好好揣测,莫要误了圣上的事儿。”
沈幼清愣了愣,随即又道,“娘娘教训的是。”
“听说凌儿这两日就要去国子监读书认字了,乳母与伴读可选好了?”
“多谢娘娘挂念,乳母暂且没有合适的人选,就由白芷暂代。伴读一事圣上并未提起,想来是需要娘娘费心之事。”
“本宫这里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兵部尚书家中的二少爷年纪不大,可做凌儿的伴读。”
“既是娘娘推举之人,自然是最好的,妾身替凌儿多谢娘娘。”
德妃点了点头道,“中秋后,本宫便与圣上说一说,圣上定然也会准允,你只需将凌儿送到国子监便是。”
沈幼清应了,外头有内侍道,“娘娘,已到仁亲王府。”
沈幼清忙收拾了一下,从马车上蹿了下去,随即有宫婢打起了车帘,德妃从车内走出来,沈幼清连忙伸手去扶。
只是沈幼清还没有扶住德妃,德妃的手却落入了别人的掌心。
扶住德妃的不是旁人,正是萧衍。
萧衍亲自将德妃从马车上扶了下来,照顾体贴,余光都没有瞥到沈幼清身上。
对于萧衍这种做法,沈幼清也没有放在心上。
仁亲王萧韶与王妃立即迎了上来,满面含笑道,“臣恭迎圣驾。”
君臣寒暄了一番才进了仁亲王府,在这期间,萧韶的视线也曾落到沈幼清身上,与沈幼清视线相交随即又立即移开。
这一路沈幼清都四处看了看,仁亲王府与当年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如今的心境已与当年不同,萧韶再也伤害不了她了。
心怀恐惧,而又战战兢兢的日子早已成了过去。
如今她已经能光明正大的进入仁亲王府,毫无畏惧的看向萧韶,再也不用揣测这个男人是何用心。
纵然过了这么些年,萧韶也没有能让府中的姬妾伸出一儿半女,想来他的隐疾还是没有治好,他依旧是个不能生育的男人!
这件事只有萧韶的心腹知道,还有沈幼清这个曾经的大夫。
他变态的行径外头许是无人知晓,可他做下的孽事罄竹难书,盘踞在仁亲王府的冤魂也不计其数。
手上沾满鲜血的人活得肆意妄为,而没有做过恶事的薄慕言却无辜枉死,你说这个世界多可笑?
大抵是为了宴请天子,这场晚宴办的格外盛大,朝廷重臣也带着家眷来了这里陪着天子和各位亲王饮酒赏月。
看着天子与大臣们说着一些虚伪的话,沈幼清有些意兴阑珊,同一旁的连翘道,“我有些乏了,你陪我去别处走走吧。”
“主子,这时候离席只怕是不好吧?”
“这么多人,也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不见了。你瞧圣上在与大臣寒暄,德妃娘娘在与大臣的家眷说着话,哪里顾得上咱们?只是随便走走,不碍事。”
连翘还有些犹豫,但是沈幼清没有给她太多犹豫的机会。
沈幼清自顾自的离席,作为沈幼清带来的宫婢,连翘不想跟着也得跟着。
“主子,您别乱走,这里不是椒房殿,是仁亲王的府上。若是被仁亲王发现,可不好交代。”
沈幼清侧着头看向连翘笑问道,“我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不好交代了?方才多喝了两杯酒,脑子晕晕沉沉的,那里又吵吵闹闹,我出来走走不碍什么事。”
连翘没有法子,只能陪着沈幼清四下走走。
沈幼清离席片刻,萧衍就发现了,神色沉了下来,询问沈幼清的去处。
德妃笑道,“大抵是在这里太闷了,去偏僻的地方走走吧。这里是仁亲王府,又没有什么危险,圣上不必忧虑。”
听到德妃的话,萧韶可就坐不住了,虽说不能见人的东西都做了处理,但是沈幼清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若是……
再加上圣上突然说要来仁亲王府赏月度佳节,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处理干净,若是被发现,可不是什么小事。
萧韶给心腹递了个眼色,心腹领会,忙不着痕迹的从宴会上消失了。
“清儿如此不懂规矩,看来往后是不能带她出来了。”萧衍摇了摇头,随即看着身旁的侍卫道,“你们去将人请回来,可不能在仁亲王府中闹事。”
侍卫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宴会上,萧衍与萧韶又说了两句客气话,这场宴会才重新热闹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萧衍带来这位不起眼的女人会闹出事,还是在仁亲王府。
不光是打伤了仁亲王府的下人,更是将仁亲王府闹得鸡犬不宁。
当萧衍携大臣们赶到的时候,沈幼清发髻散乱,狼狈不堪,而连翘倒在地上不知死活。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火光照耀下,地牢中那些女人的惨相更像是人间炼狱。
萧衍冷着脸道,“皇兄,这是怎么回事?”
仁亲王虽吓得脸色发白,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跪在地上道,“不过是些犯了罪的死囚罢了,不值得圣上过问。”
“不值得朕过问?”萧衍不怒自威,而那些重臣也不敢随意站队。
“王爷地牢中的这些女人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呢?为何会受到如此对待,难道王爷一句犯了罪的死囚就能将私设牢狱之事一句话带过?”沈幼清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想伸手拢一拢散乱的发髻,最后又放弃了。
“当年我被王爷请入府中的时候,一批接着一批的女子们被送进王府之中,很快又在王府中消失,唯有这地牢中的死囚源源不绝,随后又消失不见。王爷又做怎样的解释呢?”沈幼清不肯放过萧韶,咄咄逼人的道。
“若是王爷记不起当年之事,我可以给王爷提点一二。当年王爷因为身体旧疾,命人将我引入府中,那位将我引入府中的夫人没过多久就消失在这地牢之中,不知王爷可还记得?”
“你胡说八道!”萧韶冷声呵斥,“你是圣上的嫔妃,本王又怎认得你?”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过才短短几年,就不认得我沈幼清了。”沈幼清轻声笑了起来,笑的在场的人心里发毛。
当年还是景亲王的萧衍执意要娶一个名不经传的乡野村妇为妃,皇帝与淑妃十分反对,这件事在朝中也颇有微词。当年也是鉴于种种压力,景亲王娶妃之事才搁置下来,但当时景亲王要娶的女人,朝中老臣还是知道的。
后来沈幼清又与硕亲王与仁亲王牵扯上了,这事情也曾听闻过,而今被当事人这样揭露出来,就更加坐实了当年的传闻。
“一派胡言!”萧韶看向萧衍道,“圣上,切莫听信妇人之言。”
“那王爷倒不如给这地牢中的惨相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些女子们到底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会被折磨成这样?”沈幼清神情倨傲,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狼狈之色。
萧韶心中暗骂,骂心腹不能早些将沈幼清除掉,脑子也转的飞快,企图胡诌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将这件事一笔带过。
可是沈幼清没有给萧韶这个机会,她朗声道,“王爷是说不出理由吗?不如听听我的说法,可好?”
萧韶还没有来得及辩解,沈幼清便道,“王爷有隐疾,还是不可说的那种隐疾。”
萧韶神色大变,可沈幼清却没有就此打住,而是朗声道,“大抵是先天发育不良,王爷根本就无法与女人们进行夫妻之事,不知是谁给王爷出了这样的馊主意,以为处子之身的女子们能让王爷能人道,且能生出孩子。”
“你血口喷人!”萧韶这次是真的怒了,他从地上蹿了起来就朝着沈幼清扑过去…… 农门医女的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