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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拾掉萧韶和萧炎昭之后,信守承诺,果真封了沈幼清为皇后。
沈幼清成了皇后,成为了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可是她高兴不起来,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萧衍不光是给了沈幼清皇后的身份,还给了凌儿太子的身份,只是沈凌变成了萧凌而已。
得知萧衍将皇后的位置给了沈幼清,朝廷上自然有反对的声音,都被萧衍很好的解决了。
对于这种种的闹剧,沈幼清并不在意,对她而言,如今的身份、地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什么都比不上薄慕言,那个曾许诺要护她一生一世的人。
午夜梦回的时候,沈幼清也会后悔,后悔没有早一点下定决心嫁给薄慕言,成为他的妻子。后悔没有给他留下一儿半女,没有陪着他过他想要的生活。
人就是这样奇怪,薄慕言活着的时候,沈幼清总觉得还有很多时间,还有很多时间来同他做想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日子能够相守。
谁知道,转瞬间,她与薄慕言就阴阳永隔了。
阴阳永隔,是多么残酷的词?
往日只是泛泛听过,从未放在心间,哪里知道竟有这样的一天?
唯一让沈幼清欣慰的是刘建慕已经带着芸娘移居到了南国,清明寒食,刘建慕能去祭奠薄慕言。
自做了萧衍的皇后,沈幼清再也没有提过薄慕言,也从未再提任何感情之事。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复仇,当年欺辱她的人,这笔账都在一一讨回来。
萧韶也好、萧炎昭也罢,都是她想除去的障碍,至于沈梓芸,本想放她一条生路,可她偏偏要往死路上撞,也怪不得沈幼清心狠手辣。
而今所有的事情都有了一个结果,而她的心依旧是无着无落。
活下去的理由大抵只有看着凌儿长大成人。
成为皇后的那一天,萧衍来过,他说,“当初种种都是身不由己,望你能体谅,你所受的苦楚,朕都会弥补你。”
她看着萧衍,看了许久,这才不紧不慢的回他的话。
“你有这样的选择我从未怪过你,我知道你走这条路是因为你还不够强大。”沈幼清轻轻的笑着,神色之中毫无半点情绪起伏,她就这样淡漠的说着,“人活于世,不可能事事都尽如人意,我不再奢求你的感情,也不再奢求你的一心一意。”
“你的帝位,你的江山远比我们母子重要的多,往后我也不会在意你有多少的嫔妃。没有一心一意的感情,你将权势与地位许给我便够了。往后我是一国之母,我的孩子是太子,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沈幼清低垂着眉眼,说着心灰意冷的话。
在这段婚姻之中,权势、爱情,总要图一样。
既然萧衍给不了她一生一世的许诺,那就留下至高无上的地位吧。
“清儿,你……你竟这般想?”萧衍甚至说不清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既悲愤又难堪,却又不能将这个女人怎么样。
沈幼清抬起头,平静无波的眼眸看向了他,语气更是平静的可怕,“你曾说过,此生只娶我这么一个妻子,许是当初年少无知,当了真,此刻才发现你不过是用那些虚妄的谎言来哄我罢了。”
“朕从未哄骗过你。”萧衍心中有些着急,伸手抓住了沈幼清的双肩,他的语气有些慌乱,“朕可以……朕可以为你舍弃这帝位,与你隐居山野,继续过着你想过的日子。”
“你的嫔妃怎么办?”沈幼清打断了他的话,心里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不过又是在说谎而已,可她明明没有相信,却佯装相信的模样,“她们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后果?我凭什么为了一己私利,就要毁了这些女人的一生?”
沈幼清轻轻的摇头,拂开了萧衍的手,“我们已经不可能回到当初,我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的待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从此往后,我宫里的牌子你不必再翻,我也不需要圣上的宠幸,就这样相敬如宾耗尽一生吧。”
看着沈幼清决绝的模样,萧衍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若是朕没有杀了薄慕言,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转机?”
萧衍的话触动了沈幼清内心最痛苦,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那一部分,她看向萧衍,神色清冷,语气冷静,“他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会恨你,可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你心里是爱着他的。”
沈幼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说,“若是没有他,在去边关的路上我就死了,根本就不会活到现在。萧衍,你杀得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是我和凌儿的救命恩人。”
“萧衍,我若是接受了你,我要怎么面对凌儿,怎么面对护了我和凌儿这么些年的薄慕言?”
“你从未为朕想过,哪怕你心里还有朕一丝的位置,你就不会与他又这么多年的牵扯。你与他的事情日日夜夜折磨着朕,朕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又怎会留他在世上?”萧衍红着眼,像是一头被激怒的狼。
“我在你心里不过如此,不论我如何解释,你早已定了我与薄慕言的罪。既是如此,你我也不必浪费唇舌,圣上请回吧。”
见沈幼清如此决然,萧衍动了动唇,最终压在他心里那个问题还是没有问出口。
从此后,沈幼清就如自己所言,无论是宫殿的门,还是心门都对萧衍紧紧的关上了,再也没有打开过。
她将所有的爱与精力都投入到养育儿子这件事情上,在教育儿子之时从不假借他人之手。
成为帝王之后的萧衍不再是专情的景亲王,嫔妃被不断的送进宫里来,也有嫔妃诞下萧衍的子嗣,沈幼清从未过问。
她协同德妃将六宫之事打理的井井有条,仿佛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皇后,只是她与萧衍不过君臣关系,再无夫妻之实。
萧衍虽多次示好,沈幼清却视而不见,原本相爱的夫妻如今却成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白芷曾问过沈幼清,“娘娘对圣上付出真心,为何如今对圣上的示好视而不见,却让那些嫔妃趁机而入?”
沈幼清盯着手上的医书,漫不经心的道,“我与他缘分尽了,只是如今的这种身份,难以和离。凌儿说他需要父亲,我也不可能与他撕破脸皮。如今这种结局才是最好的,不是吗?”
“娘娘,奴婢能瞧得出来,圣上心里还是有你的。为何不能……”
沈幼清抬起头看向白芷,面带浅笑道,“我遇到过完整的爱情,两个相爱的人全心全意的待对方的那种情谊我一生都无法忘记。正因为得到过,所以才不能容忍这种不完整。为了凌儿,我愿意在这个牢笼中终此一生,不再有任何奢望。”
站在门外的萧衍放下了想要敲门的手,身旁的高路小声的道,“圣上,还进去吗?”
萧衍抿着嘴,缓缓的转过身,朝着外头走去。他的背影寂寞,这一路都没有回头。
白芷先听到了动静,忙道,“娘娘,方才圣上在外头,要不……”
“不必追,让他明白也好。”沈幼清的视线又落到了医书上,仿佛对刚才之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白芷叹着气,也没有再劝。
从那往后,萧衍再也没有来过椒房殿,但属于沈幼清的却一样都没有少过。纵然有嫔妃对沈幼清不满,那些不满的嫔妃很快就在宫里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们的去处。
这样的事情多了,自然没有人敢与沈幼清为敌,朝臣中虽颇有微词,掌握实权的萧衍也没有妥协。
他尽自己所能,给沈幼清一个安稳的生活,纵然她的心中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谁也不曾想过那样相爱的人最终会是这样的结局,也不曾有人想到世事变迁,满目疮痍。
时间没有给两个相爱的人锦上添花,而是渐渐生出嫌隙,彼此之间成了陌路。
《全文完结》 农门医女的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