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1唱名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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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间外寻了张空桌子坐下,伙计殷勤给添上了茶水。
秦深抬头,见楼梯口的青云榜上,东方询成了呼声最高的首位,小南屈居第二,而庚子的大名却从榜上掉了下去。
秦深无奈摇头道:
“这青云榜的排名也太草率了吧?”
“草率?我并不觉得。”
从雅间里悠悠飘出了这句话,引得大家扭头看了过去——
见东方询从雅间里走了出来,他的眸色中皆是放肆的轻狂。
“解元之争,江岳言已无望,无论是徐南还是我东方询,你们且看青云榜的投注,早没了他的大名,这是不争的事实。”
手里掂着一柄折扇,东方询一身簇新锦缎长衫,纺绸褂裤,白竹布的袜子,一双玄色贡缎双梁鞋。
见了众人,他拱扇作揖,客气道:
“听说寒门会馆的小妹姑娘,私配终身与个榜上无名之辈,小生甚感惋惜,一会儿桂榜唱名,怕是她悔则晚矣。”
不等庚子开口,秦深已经抢先道:
“你这话错了,什么叫无名之辈,他姓江名州,字岳言,兰州人氏,论品貌、论学识,你不及他万分之一。我信苍天有眼,学榜公允,解元花落谁家未可知,恐怕你是开心的太早了吧?”
庚子见秦深这般夸他,气愤之余,还添上了几分不好意思。
东方询没想到,边上不起眼的秦深嘴皮子这般利索,丝毫没有给他一份颜面。
骨子里的自卑是任何锦绣都藏不住的。他气急败坏得一甩袖,点了点投注榜上的名字,恨声道:
“大势所趋,我才是众望所归——你姓谁名谁,可上了青云榜?没上凭什么这么与我说话?”
秦深竟对他的盲目自大生出几分同情来,拿捏着怜悯的口味:
“呵,投注榜上的名次就是大势所趋?没上榜的,就没资格与你说话?”
“是,谁又会拿真金白银开玩笑?”
“好,你既然这般说,我奉陪!”
秦深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甩到了伙计的手上,拔声道:
“我押注江岳言中解元头名,一百两!”
此言一出,小南神色有些古怪,庚子急晃晃的要去阻拦,却被秦深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你!”
东方询气得手指发抖。
他喜欢沽名钓誉,自作清高,别人下注捧他上榜,他表面不屑,可心里开心,哪知眼前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敢真金白银与他叫板,这叫他如何不气!
“好……好,一会儿放榜,一百两打了水漂,你便有的哭了!”
秦深笑笑道:“走着瞧呗~”
她势要为庚子和小妹出口恶气,就算庚子中不了解元,她的钱打了水漂,她也要恶心恶心这个东方询。
什么玩意嘛!
她有这番豪气,会馆众人没有不服气的,乔荣当即跟着拍出银子,也要买庚子的解元注。
茶馆又不少真心佩服庚子为人和学识的,皆为他落青云榜而愤愤不平。
大家看不惯东方询,纷纷掏出银子押注,瞬间将庚子的名次追回当青云榜上。
庚子有些急,倒不是对自己没信心,只是现在情势复杂,他从小是穷着长大的,不愿意为了脸面去砸银子。
秦深怎会不知他的想法,接过他手里的竹柄茶壶,给他添了碗茶,笑着道:
“心中没底那叫赌博,我对你极有信心,这个就叫合理投资,你看你现在的赔率,若我中了,便可以狠狠赚上一笔呢。”
“那要是亏了呢?”
秦深扫了一眼紧张的乔荣,拇指一勾,嘿嘿一笑:
“我有乔大爷陪我呢,输了的话便同他一并买醉去!”
“能不能盼点好!”
乔荣抱着脑袋苦了脸,随后挤到窗户边的人堆里去了,
东方询看秦深分外轻松,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变化无端。
伸着脖子看向大街的尽头,他只等唱名的衙差带好消息过来。
“来了!来了!”
围在窗边的考生突然有人大声道,他眼睛最尖,老远处就看见报信儿衙差手里捏的小旗。
“安静安静,听他唱念!”
所有人很有默契的相继闭嘴,屏着呼吸,听着一声声唱念由远及近——
“戊戌科京兆府试桂榜第三十名,凛东县王秉王老爷中举……戊戌科京兆府试桂榜第二十三名李谦李考也中举……第十九名……第十七名……”
报信的衙差每唱出一个名字,茶楼就有一阵欢腾之声。
多少人激动得涕泗横流,跪地酬谢苍天厚土,祖宗保佑。
“我我!我是王秉,我是王秉!”
一名年过花甲的老秀才,耳朵都有些背了,还是旁边的人提醒,他才知道自己中了举。
桂榜三十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老泪横流,他实在太高兴以致于后来厥了过去,叫家里人七手八脚的抬出了茶楼。
第一个唱念的人跑了过去,第二个马上就到了。
他向茶馆挥着手,大声唱道:
“戊戌科童州试桂榜第八名,兰舟府嵇清嵇老爷中举……第七名,会稽乔荣乔老爷中举……第六名……”
秦深心中大大的诧异,寒门会馆的书生竟然都上榜了!
只有第二名和解元榜首位还没有唱出名来。
可东方询、小南和庚子三个人的名字都还没有,总有一个人名落孙山,不得中举。
东方询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对着小南道:
“若你运气好,你也不过第二名的名次,定是在我之下!”
“好,如若兄台提早知道了消息,那我便在此提前恭喜了。”
徐南表面不辨喜怒,嘴角却挂着一抹疏离的淡。
他三言两语就把东方询涉及内幕、泄题的隐晦摆在了台面上。
东方询脸色一变,哑然一阵后,气急败坏的反驳道:
“你休想污蔑我,第一场泄题是你揭发的,主考大人拟题重考,难不成还有什么问题?我自是凭得真才实学,你莫不是输不起?”
秦深听不下去了,她替小南呛了回去:
“不知你哪儿来的消息,这就必定是你中得解元了?难不成是眼花将茶馆的投注榜看成了桂榜?”
说罢,秦深掏出自己的钱袋,将所有银锭、银锞都抖落出来,对着伙计一挥手:
“用我全部身家拿去投注,一定给我把东方询这个名字从榜首扯下来,我替他治一治眼睛!”
东方询不能再忍,简直要被气死过去。
他哆嗦着嘴唇,盘算着还击的措辞,可还未等他说出来,外头围观的人群突然爆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唱名一二名的衙差来啦!
奔过来的衙差高举着一卷素黄的宣纸——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桂榜。
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唱,声如洪钟:
“戊戌科乡试第二名,徐南!戊戌科乡试头名解元,江州江岳言!”
这一句话远远被风吹来,如龙盘上云霄,震耳发聩,激动人心。
所有不齿东方询的考生,为庚子齐齐欢呼,那声浪盖住了艳羡、诋毁的声音,盖住了东方询奔溃失措的怒吼声。
“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东方询牢牢捏着扇骨,苍白羸弱的手腕青筋暴起,他猛地掀翻了面前的八仙桌案,茶碗、茶盖哗啦砸了个粉碎。
“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这不可能的!”
面对东方询的暴戾失控,秦深显得淡然的多。
她站起了起来,站在一地狼藉面前,对着东方询说道:
“桂榜你是等不到了,不过你可以等来一支缉捕令箭,一副枷拷,至于因由,你自己好生想想那道题目的句逗标点吧。”
听秦深这么说,东方询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他转动眼珠,似乎在回忆自己得到的泄题和真正考试的题目,没错啊……
不,不对,句逗的位置不对,这题完全就变成两个意思了!
他被算计了!
等衙差领了钱有龙的命令,下令捉拿名单上参与科举舞弊买题的考生时,东方询已面色呆滞,瘫软在茶馆的一角。
他嘴里不住念叨着,显然心思素质太差。
经不住这天上地下的打击,白眼一翻,竟活生生的厥过去了。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