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3休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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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东西忒硬棒,我只要银子,不要粮票,你今儿还不出钱,就等着剁手吧!”
不用阿碧发话,她身后的地痞抬着夹银锭的夹剪出来了。
秦深心中冷笑:又是夹剪。
这玩意一般是钱铺里用来压剪银锭的,不知啥时候开始,赌坊里也放着一座,出千或是赖账,都有用来见血的。
马婆子一看就吓尿了,她双腿蹬着,手不断往后划拉,屁股在地上刨出一道沟壑。
“不要,求你绕过我,我去丞相府刷恭桶,倒夜壶,洗衣服,只求别剁我的手!”
秦深将这话儿听在耳中,目光对上了阿碧的,见她躲闪心虚,不免笑道:
“怎么不应了?方才扯着丞相夫人的大旗,不是挺能耐么?”
阿碧腹诽不已:自是不知道秦深在这里,否则,如何会这样莽撞上来?
尴尬抿着笑,她再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欠身行礼,小声道:
“奴婢见过夫人。”
她这一见礼,倒是把地痞和马婆子惊在了原地。
地痞还没弄清楚缘故,看了看秦深,又伸手挠了挠头,闷声不解道:
“夫人?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不认得自己人啦?”
阿碧狠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马婆子脑子转得飞快,立刻知道了秦深的身份,忙跪下捉住了她的手,恳求道:
“夫人!从前是我做错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求您绕过我一回吧,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会在乎我借的那些银子,我愿意去府里做工,只求不要剁我的手哇。”
秦深甩掉了她的手,斥道:
“不许再提丞相府这三个字!”
言罢,她看向阿碧,更加沉下了口气:
“身为内府女眷,却借着丞相府的名号勾结地痞流氓,像外私放印子钱,单论这点,她这个侧夫人就做当头了!”
阿碧心里发虚,但嘴上还硬气着: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侧夫人还在宫里,太后娘娘留住着,你莫不是要——”
“对,知会她一声,她不再是侧夫人了。”
秦深心里有了一个算计,头一个就准备拿暮雨开刀。
阿碧半信半疑,不能再这时候怯场,只笑了笑道:
“丞相离京,就算夫人掌管内苑,也没有权力休弃侧夫人,况且侧夫人还是太后娘娘亲自保的媒。”
莞尔一笑,秦深眸光清冷,扫了阿碧一眼:
“这样吧,我等她一日,你现在大可进宫告诉她,若明天晌午之前,她没有回府向我说明放债原委,如此藐视正妻、败坏丞相声名,我便会做主,送一纸休书送进宫去,也让太后也好好看一看,丞相府内苑究竟谁才是主人!”
阿碧脸色有些泛白。
秦深见她脸色,眸光清冷,心中算准了暮雨是一定不会来的。
卫槐君离京目的未明,无论是小心眼的廖梳杏还是心机深重的霭凌风,都不会贸然将暮雨放归出宫。
她必定认为这是秦深的圈套儿、卫槐君的算计。
只要暮雨不来,那藐视正苑,私自放贷、败坏名声种种罪名之下,秦深行休弃之事凭谁也挑不出错来。
如果她来了,那更是一件好事。
将她拿捏在手中,对于廖梳杏来说,卫槐君就成了她放不下的一块心病。
*
阿碧钻进小轿,匆匆往内宫的方向而去。
地痞也搬着夹剪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马婆子长抒一口气,总算是把手保了下来,没想到会馆幕后的东家竟然是丞相夫人,她觉得自己抱到粗大腿了。
扶着墙边儿站起来,笑纹深深:
“菩萨保佑,夫人可是活菩萨!阿弥陀佛,这帮子恶人太可恨了,撺掇我买粮票,没钱又让我借印子钱,我还不上又给我出坏主意,都是他们!”
饶是蓉娘这样的好脾气,也听不得她再马后炮了,当即开口道:
“苍蝇不叮无缝蛋!”
秦深没闲心与她掰扯,只是淡淡道:
“我并没有心保你的手,所以你不必谢我——会馆容不下你,你立刻收拾东西,走吧!”
马婆子笑意僵了僵,没什么话好说,也不奢求这里还能收留,只将目光看向了老头子,不耐烦道:
“还愣着干什么,去收拾东西去!”
随后老着脸儿,又问向北行:
“我们这就走了,可我老婆子无儿无女的,又没有盘缠,到哪里都没法落脚,本来说是看顾门房一直到秋闱结束的,现在还有两个月才秋闱,这工钱可不可以补偿一下?”
还有脸要钱?
北行为难的看向了蓉娘。
大家对于马婆子是完全没有容忍度的,可马老汉总归是被她连累的,他本就是孤苦无依,没有收入进项,好不容易有个看门房的活儿糊口饭吃,却还被这个老婆子搅黄了。
马婆子见北行不吭声,便硬气了几分:
“咱们事儿一码归一码,许诺该给的工钱,一分也不能少!”
她拐了马老汉一记,要他开口说话,别怂在角落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
马老汉不再叹气了,他像是下定了决定,抬头看向了秦深道:
“夫人,你刚才说要休弃谁?你能不能告诉我下,这休书要咋么写?”
马婆子不傻,立刻知道了他的心思,当即跳了起来骂道:
“好哇,你个老不死的东西,都这把岁数了,你现在想着要休我啦!”
一边骂一边上去厮打。
马老汉一改懦弱老实模样,眼珠子爆出,一巴掌扇了过去,大声道:
“一辈子叫你连累,到老来啥都没有,你走吧,我不与你走,我要留下给自己挣口棺材钱,与你在一道儿,我叫你算计死了都不知道!”
“你!你个狠心的老头子!”
马婆子这才知道慌张了,她老泪纵横,又是打又是骂,可俨然唤不回马老汉的心了。
蓉娘乐得见,瞧小南还在边上,立刻道:
“马叔不识字,休书你来写。”
等小南麻利写好了休书,她并着两吊钱,交到了马婆子手上,开口道:
“这钱是马叔这两个月的工钱,我又给添了一些,全拿给你,从今往后,他与你再无关系,你收拾东西走吧!”
马婆子眼泪鼻涕还糊在脸上,伸手接钱却不含糊,她揣到了自己怀中后,才颤颤巍巍接过了小南拟写的休书。
马老汉铁青着脸,长抒了一口气,再不与她多说一句话,径自回门房里去了。
马婆子一步三回头,掏出怀中的粮票,脸上依旧是不甘的神色。
她的神色落在秦深的眼中,让秦深无奈摇头,扭头与蓉娘道:
“你的本意是叫她好生安置自己,可看着吧,你这两吊钱,多半又要进瑞丰粮行的口袋里去了。”
“不能吧!方才大家说的话她没听见么?”
秦深摇了摇头,放缓了声音:
“人心本如此,不到真正撞南墙的时候,是不会甘心的。”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