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1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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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从矮房中走了出来,重重掩上了门。
晏子的算盘,她如何不知?
让她去自荐枕席,得到照养惠王的机会,若救回来了,她有出谋划策的功劳,来日惠王还会念她恩德;若救不回来,她也没什么损失,不会开罪与皇后,让自己一无所有。
秦深从前竟没有发现,哭哭啼啼要她替孟冬保胎的晏子,城府也这般深重!
沉着心思,低头走在回廊中,她不知不觉绕到了花园的荷塘边。
残荷浮萍,飘零在水面上,荡开了缕缕涟漪。
立在塘边,几日傍晚都有大雨,这塘池中水漫了出来,风一吹皱,即打湿了她的鞋面。
阖眸轻叹一声,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人大力拖拽了开——
秦深一头磕在了那人的胸膛上,惹得他闷哼一声。
抬头看去,她吓了一跳,怎么是他?
敛了裙跪下,她低声道:
“奴婢惊扰圣驾,请陛下恕罪!”
皇帝没有穿明晃色的龙袍,而是只穿了一件玄色的锦袍,玉带金冠,身形清瘦。
“天塌下来,也有朕顶着,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何必自寻短见?”
他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秦深确实有过轻生的念头,可她还有放不下的人,至少现在,她不会想着去死。
只是,她心里对这个皇帝是怨恨的。
一来瞧不上他的懦弱昏庸,二来卫槐君也算他间接害死的,她低着头,一声不吭,随他如何猜测,她都不应话。
皇帝伸手,将人搀扶了起来。
但见她眼角微红,神色憔悴,便知她这几日也过的不好,轻叹声道:
“再忍几天,等到了金陵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凉薄之语入耳,让秦深竟觉得有一丝熟悉的错觉。
她恍惚的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可还未等她看清其中浮沉的情绪,他已别开了眼。
“回去吧,别站在这里了。”
“陛下——”
“恩?”
皇帝眺望荷塘残叶,一派枯败的景致,让他也提不起任何兴趣来。
秦深摇了摇头,躬身退了两步,福身道:
“奴婢告退。”
*
李府中有自己的药库,秦深离开荷塘后,费了不少功夫才混了进去。
依着虎子的病症,她偷拿了些药材,另带上针灸木盒,拢着衣襟再去灶房走了一趟。
厨子很多,都忙着准备皇帝的膳食,虽不比宫中靡费精致,多少也要花些心思。
她趁着人多眼杂,拿了一袋秫秫面儿、一些绿豆、还有根胡瓜。
揣带着到了一处偏僻的小茶房,阿泠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生起小炉子,架好药罐,只等秦深抓药回来,就把惠王的药给煎起来。
“不必多,煎得稀一些,时间紧张,我没有办法具体称两——惠王还小,少一些就是了。”
“好!”
阿泠应了,接过她拿来的药材,用药杵捣碎了,一样样煎煮了起来。
秦深刷锅倒水,给虎子煮起辅食来。
秫秫米混着绿豆煮烂,再添上胡瓜捣烂挤出来的汁儿,搅拌在一块儿,香糯细软,最适合发烧时清火下咽。
都用食篮子装了起来,秦深朝着阿泠点了点头,两个人往马厩边的矮房而去。
阿泠负责引开门外看守的小太监,秦深带着食篮子混进去。
她没有听晏子的混账办法,无法就是每日辛苦一些,打游击战一般混进来罢了。
屋子只有一豆灯火,昏暗闷热,连开窗通风都没人做。
秦深怕虎子热出个好歹来,忙搁下食篮子,俯身支起了窗架子,让夜风透了些许进来。
“虎子,咱们先吃饭饭,再把药喝了,一会儿姐姐再给你扎几针,不疼哈。”
自言自语的哄着他,她小声的靠近,生怕把他吵醒了。
可走到摇篮边,她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怎么闷头盖脸的睡着?
“虎子!”
她叫了一声,立刻掀开了薄被,只见虎子小脸青紫,唇惨白无色!
翻开他的眼皮,见瞳孔已然阔大,她颤抖着指尖,探向他的鼻息……
喉头哽咽,她立刻捂住了嘴巴。
膝下发软,秦深跪在了地上——
手还扶在摇篮边,心像被碾成了齑粉一般,连痛都察觉不出来了。
她们还是人么?
这么小的人儿,如何能下此毒手?!
他已经生病了,烧得快要死了,却还是有人等不及,要他即可去死。
秦深落下愤恨的泪水,一腔怒火转成喉咙间的嘶哑,漏出点点恸哭的声音。
垂着头,紧握着拳头,良久之后她才重新抬起了头——
她已无心再活,又何惧这一具躯体?
可她不能白死,欠她的、都一个个给她还回来!
支撑着站了起来,她忍着悲恸,把薄被重新盖在了虎子的脸上,装作自己没有来过的样子。
清泪落下,在被子上溅起了水花,却也很快被吸收殆尽,只有斑驳的泪痕。
离开矮房,阿泠见她这么快出来,从廊下迎了上来,笑着道:
“那两个太监被我骗去吃酒赌钱了,姑姑可以多陪陪惠王,怎么这么快出来了?他还好么?烧退了么?”
秦深面无表情,眸色凝重,她把食篮子塞进了阿泠的怀中,淡淡道:
“别跟着我。”
言罢,阔步向远方暗处走去。
阿泠愣愣呆在原地,看着食篮子中未曾动过的米粥和药碗,心里还很疑怪。
可看着秦深清瘦却决绝的背影,她不禁有些慌了——
姑姑这个样子,为何瞧着令人害怕?
*
秦深找到了晏子,开门见山,告诉她自己同意了。
只是即便有了名分,她也人微言轻,护不了惠王什么,所以希望投在中宫势下,用皇后的名义送给皇帝安寝暖席,日后也好有个仰仗。
晏子很惊讶秦深能答应,自也是欣喜的,只说名义上的事她会去安排,只要秦深自己沐浴更衣,伺候好皇帝就行了。
皇帝临时起意,往日临幸的宫女也不在少数,真正有本事抓住皇帝的心,让他首肯留名,得到分位的却很少。
所以晏子认为,要担心的只是这件事罢了。
秦深勾唇一笑,眸中是冰冷的寒意。
……
回到自己住所沐浴更衣,秦深去了一趟秘境空间,撷了几味毒草出来。
制成了两粒毒丸,藏在了指甲缝隙中。
她换上了绮丽的纱衣,半露半显,坐在葵镜之前梳着满头的青丝。
目光中没有惊恐,只有绝望报复的血色峥嵘。
念及卫槐君,她眸光含水,凄婉盈盈:
‘你的不辞而别,我无法原谅,所以——请你也别原谅我,我的不择手段。’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