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2合卺酒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夜深更起,门外有了动静。
几个太监提着灯笼,躬身立在门外,传的是皇后的旨意,要送秦深去伴驾侍寝。
在阿泠惊诧的目光中,秦深神色不动的站了起来,一步步往门外走去。
“姑姑!”
阿泠不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变成这样?!
“阿泠,你是汉人,没必要跟着建州朝廷去金陵,炕柜里的钱是香汤池子攒下的,我日后也用不着,全留给你了,你好好过日子吧。”
“姑姑,你……不要我了?”
阿泠泪水盈盈,声音哽咽。
秦深伫步在原地,却没有回过头再看她一眼,只是浅浅叹道:
“是,我不要你了。”
她从容钻进了暖轿之中,有两个小太监抬着,一路摇着春铃,往皇帝居住的正院辘辘行去。
……
绕过抄手游廊,便是荷塘后的一进大院子。
秦深挑帘子看去,见院外守卫森严、婢女翩跹与太监们来回奔走,一并侍候着里头的建州皇帝。
她的指甲莹白,指甲缝里的毒药却嫣红如血。
两颗,她给自己也留了一颗——没想过逃跑,即便能从这重重封锁的院子逃出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
往后的日子,又用什么支撑自己活下去?
在乎之人皆离她而去,红尘寂寂,她无心再恋。
轿子从西边的月门抬了进去,太监压了轿子,自有教习的嬷嬷上前搀扶。
她看了一眼秦深身上的纱衣,眸光轻蔑,觉得又是个狐媚的小蹄子:
“照例儿,你这般打扮轻浮不庄重,是不可以面见陛下的,但既是皇后娘娘送来的人儿,老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盼着你悉心伺候,今时不比往日,陛下心情不好,你得更加谨慎小心,听明白了么?”
秦深点了点头,并没有正眼看她。
暖阁中灯火融融,人影绰绰,外头月光清冷,令她孑然的背影更显孤寂。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一个人走了进去,跪在屏风外头的波斯绒毯上,等候里头传唤。
屏风后头,皇帝伏案疾书,边上有一二太监研磨裁纸,伺候茶水。
整个屋子寂静无声,只有唰唰书写的声音。
难道见皇帝处理公务,秦深对他全部的印象,只有酒色狎欢,懒怠朝政这八个字。
今日见他,多少觉得有些奇怪。
“陛下——夜深了,您龙体才愈,太医可嘱咐要您好生养着,明个儿再看吧?皇后院子送了人儿来,专门伺候您安寝的。”
老太监声音徐徐,规劝着皇帝早些休息。
皇帝了搁下手中笔,冷言道:
“不必了,差人抬回去吧。”
老太监有些惊讶,琢磨着是不是没有进水烟的缘故,便小心试问道:
“陛下乏了,可要先用些水烟,舒缓下疲累?”
皇帝站了起来,绕着桌案走了出去:
“都销毁了吧,朕日后不用此物了,还有皇后送来的女人,你也——”
他走到了屏风前,隔着一层朦胧的纱,认出了外头的秦深,声音一下子便沉了。
“是她?”
老太监笑盈盈,躬身道:
“是啊陛下,当日中秋筵上,向陛下讨赏要看胡姬的小宫女儿,名唤秦深的!”
在老太监看来:皇帝是对她极感兴趣的,只是当时这小妮子不识好歹,偏要去伺候什么阉人,错过了飞高枝儿的机会。
今时今日倒是学乖了,走了皇后的门路,懂得来这儿自荐枕席了。
皇帝绕着屏风走了出去,站在了她的面前,周身隐忍的怒火,倒让老太监有些不知所措!
怎得,这小妮子何时触犯龙颜了?
“陛、陛下?”
“她留下,你们都出去!”
老太监心中虽疑怪,可还是躬身退了出去,轻掩上了门。
秦深垂首跪着,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的一双龙纹蟒靴,刺目的明晃扎在了她的眼中。
皇帝久久无话,末了才道:
“你起来吧。”
“是。”
她轻声应了,扶着酸麻的腿想要站起来,可跪久了血脉不通,眼前一阵发黑,要往屏风上扑去——
皇帝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胳膊。
隔着一层薄纱,他掌心中是她柔嫩的皮肤,和温热的体温。
这一感触,令他愈加恼火却也更加无奈。
秦深顺势搂住了他的脖颈,半阖着眸子不去看他。
她颤抖着指尖,攀上了他衣领处的龙纹,压抑住心中的不适和勉强,逼着自己去交付这场欢好报复。
皇帝捉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不是心甘情愿,何必学人自荐枕席?”
“皇上不喜欢我么?”
她水眸轻抬,拿捏着三分恰到好处的哀怨,指尖在他心口处打圈圈儿,隔着一层衣料,恣意撩拨着他的心弦。
皇帝低头看去,见她粉白的手指甲上,一点殷红格外明显。
看起来像涂了蔻丹,实际是什么东西,他心里大约也有数。
这一认知令他暴躁生气,周身伪装的颓然荡然无存,被凌冽的寒意顷刻代替。
他将人打横抱起,毫不怜惜的丢到了雕花大床之上,覆身而上,他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腕,按在了枕头的两边。
“你——”
他喉咙滚雷,怒火在舌尖化冰,却令他咽不下,也说不出。
迎面上炙热的鼻息,秦深苦笑一声,心里隐隐钝痛。
此刻的她是迟钝,甚是说是愚笨的,因为她全然没有发现这个建州皇帝的怪异之处。
皇帝的目光上下逡巡,她单薄的纱衣下,曲线玲珑,风光难掩。
他喉结滑动,暗骂了一声,当即松开了她的手,径自坐在了床沿儿边。
沉默如磐石,压抑的气氛萦绕周身。
秦深一点点脱掉了纱衣,余光处,她瞥见了桌上有一壶清酒,便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轻笑着凑了上去:
“皇上,奴婢伺候你宽衣吧?”
他缄默良久,最后做下了自己的决定。
站起身,他走到了桌子边撩袍坐下,拍了怕身侧的位置道:
“急什么?朕还不困,你过来——陪我喝几杯。”
秦深自是愿意的。
她正愁没有机会下毒,有了这壶酒,一切都好办了。
先送他上路,再自行了断,把弑君的罪名往晏子和皇后身上推去。
她死了,也绝不能这些人好过。
轻挪着步子,走到了桌子边坐下,身上仅有的布料,只是勉强挡住了胸前的风光,光洁的手臂和小巧的锁骨,都露了出来。
让灵泉水泡过以后的肌肤,瓷实白嫩——
她早已不是从前滩头村那个黄瘦的小丫头了。
素手斟酒,替他斟满了一杯。
她娇笑着送到了他的唇边,想先灌他个迷糊,再将指甲缝中的毒药下进酒中。
“陛下,请。”
皇帝攥住了她的手腕,并没有饮下去,只是笑着回望了过来:
“不与朕同饮一杯合卺酒么?”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