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1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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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榜今日公布,秦深等不及了,便求卫槐君提前从主考官那里拿到了名次排布。
庚子不负众望,再夺一元,若接下来的殿试他被皇帝点了头名状元,那就是几百年不出的六首状元,天赐文曲星。
可他却高兴不起来,整个人沉浸在秦深这一份诀别信上,几乎下意识就要奔出西林院子,骑马去追。
蓉娘立刻将人拦了下来:
“就是不愿意见你这个样子,她才离开的——这是她的选择。”
庚子紧紧攥着布囊,指节泛着青白。
他颓然靠在门柱上,一点点瘫坐在门槛儿上,垂着头,肩膀抖动。
小妹泪水连连,也取下了秦深留给她的信,只是她不认得多少字,只能在庚子边上蹲下,求他拆开帮着念:
“我想知道,深姐姐与我说了什么……”
庚子伸手,揩去脸上的泪水,忍着通红的眼角,他接过了小妹递来的书信。
信纸上画了一张大笑脸,倒是写了几个字,只是不是给小妹看的,而是给他。
‘小妹不识字,等你空了,你记得教她一些,我的那些美容方子、宫粉秘技,还等着她来发扬光大呢!我看过了,你日后就算当了官,也是个只拿微薄俸禄的穷官,家里的开支进项,还得靠小妹开家脂粉美容铺,你老老实实把每月俸禄都上交,小妹缺少安全感,又容易胡思乱想,你要尽力做好,此生不负她。’
庚哥双唇翕动,低眸间,一颗豆大的泪掉了下来。
小妹在边上等着焦急,满满一张纸,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念给她听。
“你怎么不说话?可是深姐姐说了什么?”
“她写给我的。”
“给你?那我的呢,没有话留给我么?”
庚子又看了遍信纸,在最后看到了一句话,是她准备告诉小妹的。
喑哑开口,他对上了小妹泛着水汽的眸子:
“你若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
自立自爱,才对得起这一份姻缘情事,做一个值得被爱的女人,不依附,不自艾。
地上一只楠木大箱子,便是秦深留给小妹的。
打开后,里头是为小妹准备的嫁衣,还有她亲手绣的喜帕盖头,珠宝银两、美容方子都是她给的添妆和嫁妆。
小妹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庚子的怀中,放肆哭了起来。
余下的东西,有给毛氏和殷忠的珍贵药材,是秦深从秘境空间里挪出来的;有给北行的药膳孤本,有她自己写的,也有从别处寻来的药本;也有给青木、小鱼留的一篓小螃蟹,公母都有——蟹酿橙声名在外,可用的螃蟹总不如一开始的美味肥嫩,原因归结还是螃蟹不行。
故而她也从秘境的水塘中,抓了许多小螃蟹出来给他们,盼着能养殖起来。
告别书信,临别礼物。
她留下了自己美好的祝福,也带走了所有人的泪水。
胭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什么都不懂,却是最最难过的一个。
乳娘看着最角落边的大箱子上,写的胭脂的名字,她上前打开,里头几乎全部都是四季衣服——从胭脂一岁,可以穿到十七八岁。
最角落中,亦有十八封信留下,每一封都厚实无比,不知用了多少时间,才写完了这十八封信。
秦深要缺席女儿整个童年,所以提前把每一年的信都写好了。
乳娘知道自己没有权力拆这些东西,只好一边哄着胭脂,一边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她眼眶也红红的,整颗心叫胭脂哭得四碎。
抬头看着窗外,明明晨起日头高悬,可当下,阴云席卷而来——
冷风一过,竟突然下起雨来。不是滂沱的大雨,而是淅沥小雨。
如此阴绵不绝,让人整颗心都泡在了水中,郁结难抒。
*
时日变迁,转眼已是半年光景。
庚子在金銮大殿应试,不仅策论对答如流,时政上也能针砭时弊,切中要害,让内阁几位辅政大臣纷纷点头。
皇帝还小,现下朝中事宜都有内阁裁夺披红,本就实至名归,况且又有卫槐君这一层关系,所以庚子被点为状元也是众望所归的。
六首出世,天下惊叹!
春风得意马蹄疾,只是庚子还没有看尽长安花,已被毛氏抓回了西林院子,抢着吉时跟小妹拜堂成亲,把一堆上门说亲的群主、闺秀都拦在了院外。
小妹花了半年时间,已认得了不少字。
也在蓉娘的帮衬下,把脂粉铺子开了起来,头一天打出宫粉的名号,上门采买的人,几乎快要把门槛儿给踏破了。
一时风光无二,生意兴隆。
她决定婚后再开几家分店,一点点把生意往京城外走去。
有了自己的事业后,小妹也像变了个人似得,自信了,也更加美丽动人。
蓉娘跟着把香汤子开张营业,与小妹的脂粉铺配合在一块儿,营销手段、促销方案,这些都是从前秦深教给她的,她虽学不得个十成相像,依样画葫芦还是不难的。
政局稳定,天下安澜,稳定的环境下,钱自然就来了。
再说青木和小鱼。
他们收到了秦深给的小螃蟹和一些鱼苗儿,青木连夜找人一起挖了个大水塘,将螃蟹和鱼苗都养了起来。
半年时间,螃蟹已脱壳五次,个头都长了起来。蟹酿橙恢复了一开始味道,海鲜船铺的生意更加好了。
北行那儿也不差。
老老实实经营着寒门会馆,当年从这里出来的考生,大多都考中进士,榜上有名,好一些的入翰林院;差一些的得了外职,去其它府县历练,三五年后再归京城。
他们既是同年,又有住在一起科考的情意,对寒门会馆感情颇深,对北行、蓉娘也铭记在心。里外帮衬下,有了些朝廷里的靠山,即便以后不借着卫槐君的余威,蓉娘和小妹的生意也能十分顺趟的做下去。
即便有人眼红嫉妒,或者暗地里使绊子,没过几天就能叫人收拾了,效率的很。
……
时值九月,已近深秋。
秦深踏遍半个九州,兜兜转转之下,她竟回到了陇西城。
当年的陇西王府早就被朝廷封了起来,只派一二奴仆打扫,维持着里头原本的样子。
大门上贴着封条,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但凡有百姓靠近,门外就有护卫持刀赶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儿,有时也挺惹人讨厌的。
只是卫槐君在任何人之外,他跨坐车辕儿,驾着大鞍车停在了府门外。
“这里不许人靠近!”
护卫尽职尽责,上前拿刀鞘一挡,冷冷发话。
卫槐君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怀中掏出一方印记,丢到了那人的怀中。
那人低头一看,吓得脸色发白,立刻双膝跪下,抱拳行礼:
“属下、属下见过……”
他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称呼卫槐君才好。
卫槐君伸手,在苍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凉薄开口:
“开门,我要在这里住些时日,这里有些银钱,你替我去办置些日常用度回来。”
护卫忙不迭点头应下,拿了银子就准备去办差。
只不过好奇心还是让他缓了脚步,看着卫槐君从大鞍车中抱出一个白发女子,他心下诧异:世人说卫槐君和夫人远走天涯,隐居江湖,他还想着,一定是位美貌无双的绝世女子,才能让丞相放弃天下权柄,陪她一起归隐。
可今日见了,竟是这样孱弱不堪的白发女人?
他怜悯的目光,让卫槐君截在了半道,感受到入骨的寒意后,小护卫浑身一颤,立刻低下头不敢放肆再看。
他脚底生风,离开了府门外,再不敢逗留片刻。 农门宦妻:嫁个太监去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