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伟大的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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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是母亲准备的。”
封岚不知她所想,只是温柔一笑,拉上她的手。
“跟我来。”
封岚拉着她,走到内室的大衣柜前,冲叶水水抬抬下巴,“打开看看。”
叶水水狐疑的看了她稍许,还是伸手将衣柜打开。
霎时间,五颜六色的光彩险些闪瞎了她的眼睛。
只见偌大的衣柜里,共分为三层,顶层是一盒盒的价值不菲的匣子;中间层,各种各样的衣裳整齐依次摆放,且件件不俗;最下面的夹层里,摆放了崭新的女子绣鞋,从小码到大码,从鲜艳,到雅致,再到华贵。
即便是见惯了好东西,此时面对这么大一柜子的衣服鞋子,也忍不住的迷了眼。
“这是……”
封岚没有说话,而是从上面拿出一方最底下的木匣子,放到桌上,打开让叶水水看。
只见方形的木匣中,整齐的摆放着精巧的珍珠小钗及玉铃铛。
在京城半年,叶水水自是见过不少世家的小孩,一眼便认出,匣子里的饰物,皆是小女孩所用。
眼睛一闪,看向衣柜中摆放的鞋子,从小到大,再到华贵……
难道是……
封岚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她所猜。
“你可知,这个院子叫桃花苑,是阖府上下,景色最漂亮,最精巧的院落,本来,父亲母亲住在这里的,你娘也是在这里丢失的。”
余下的话,即便不说,叶水水也明白。
许是怕睹物思人,搬出了这座院落。
可她只猜到了一部分。
“小妹失踪半年后,父亲和母亲便搬去现在所居住的福禄苑,福禄苑与桃花苑相邻,也是主院之一,但没有桃花苑大。”
“那几年,母亲大半的时间都待在桃花苑里,晚上再回福禄苑歇息,这里本也不叫桃花苑,后来才改叫桃花苑的,母亲说,她要把最好的都留给晴儿,等她回来后,便会将她宠成小公主。”
“这些,也都是每年母亲按照小妹的年龄,亲手置办的,衣服首饰,都是母亲挑了最好的布料,亲自设计的,鞋子,也是母亲一针一线亲自绣制的,里面包含了母亲对小妹的期盼及寻女的希望。”
在她幼年的记忆中,每当找不到母亲的时候,她便会来桃花苑,在这里,必定能找到母亲。
有一年,她不懂事,喜欢桃花苑的美景,哭闹着要搬来桃花苑。
那一年,她第一次被母亲打,第一次见母亲发那么大的火。
后来,比她年长懂事的兄长告诉她,桃花苑的一切,都是母亲亲自给她失踪的小妹置办的。
当初,她为此还嫉妒过,更怨过母亲的偏心,她明明也是她的女儿,却没从来没穿过她亲手缝制的鞋子。
直到渐渐长大懂事了,直到她嫁人为人母,直到她失去了长子时,她才明白,母亲的那份思女之情。
也正是因为明白了,她才放下多年的怨恨。
是啊,是怨恨,能不怨吗,自小母亲便沉浸在失女之痛中,对她少有关怀,母亲将最好的都留给小妹,而她,却从来没得到过母亲亲自绣制的一双鞋子。
直到她也沉浸在丧子之痛时,母亲前去任府看她,跟她道歉,说她忽略了她,更告诉她,她是因为愧疚,她再怎么备受忽略,但她衣食无忧,在父兄的宠爱中长大,而她的小妹,生死不知,即便是活着,也不知能不能吃饱饭。
那时候,她才真正的释怀。
因为丧子之痛,她理解母亲,因为母亲的道歉,她明白母亲多年来的愧疚。
从那以后,她以任家主母的身份,帮着寻找小妹,这么多年,她无时无刻不在希望着,找到小妹,圆了母亲的心愿。
以前,她一度想过,最好永远不要找到小妹,最好小妹死在了外面,在和母亲敞开心扉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卑劣。
更为此一度十分的自责愧疚。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想要对叶水水好,也许是因为愧疚,也许是因为小妹真的被她诅咒的死在外面,也许是因为,她是小妹的女儿……
“你身上的这件衣服,是当年我未出嫁时,父亲办好了差事,皇上亲自赏的,此布料名为流纱,是进贡之物,极为难得。”
“据说,是由流纱蚕吐出来的丝而成,流纱蚕极其稀有,更难以存活,因此,每隔十年,才会出两匹流纱,当年,宫中也不过只有两匹,皇上赏了父亲一匹,母亲便用一匹流纱,亲手缝制了你身上的这件广袖裙,留给小妹。”
“说起来,为了这件衣裳,我还曾离家出走过呢。”说起年轻时的不懂事,封岚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很坦然,想来,她是真的想开了。
北倾神色微动,第一次,主动握上了她的手,即便没有说话,但封岚在怔楞过后,也懂了她的无声安慰。
封岚笑笑,反手握上她的,“你这般聪慧,自然猜到了我幼时的小心思,也是我太年轻了,不懂母亲的苦楚,后来自己当了娘,方才理解了母亲的痛苦。”
“所以水水,当年母亲确实对不起小妹,但是,她几十年来所受的,应当也算是还了吧,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多少理解母亲对你娘的想念。”
叶水水点点头,“我娘泉下有知,也不会怪老夫人的。”
听到她还是叫老夫人,封岚叹了口气,也不勉强她,慢慢来吧。
“好了,早饭准备好了,我们去用早饭吧。”
“不先去看老夫人吗?”先前那么急,怎么现在不急了?
封岚尴尬一笑,“如此更好。”
天知道,她早就急了,只不过碍于那位啊。
先前她出去吩咐丫鬟准备洗漱用品时,便被七皇子警告了。
警告他,不准让她饿肚子,也不准勉强她,一切以她为先。
不过,听七皇子那意思,好像丝毫不意外,水水会答应。
或者说,从昨晚他答应留下来,就是因为他猜到了今日这个结果。
若是如此话,那么,他们两人的感情,比她所想象的还要来的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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