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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你怨恨我们，可是……”

　　“你错了，我不怨你们，反而理解你们的选择和决定，一开始，我便不曾对你们封家抱过任何的希望，因为我知道，我娘已然去世，没了我娘，这份亲情稀薄的虚无。”

　　当初，在季老先生说她娘有可能和封家有关系后，她做出不认的理由有二，一是，她娘当年的丢失；二是，她娘早已去世多年。

　　封家的门第，固然吸引人，但她和兄长不稀罕。

　　他们兄妹俩所求的不过是平安一生。

　　更何况，他们有能力让自己过得更好。

　　后来，她便渐渐把这事给放下了，也忘了。

　　若不是后来和秦息的感情，若不是兄长进京秋试，若不是兄长在京城‘失踪’，她想，这一辈子，她也许都不是踏足京城这个繁华，高高在上的城市。

　　若不是先是举手之劳的救了封老夫人，若不是在灯会上遇到封凌伟，她想，只要和封家没有交集，这一辈子，她也不会再记起母亲的身世。

　　“不对，不对的，水水，就算你娘去世了，你也是我的外甥女，亲外甥女，这一点，不会因为你娘的去世而改变的。”封岚激动的说道。

　　叶水水淡淡的勾了勾唇角，“知道我为什么刻意让封凌炀看到玉镯吗，是因为，我听了哥哥的话，将决定权交给你们封家。”

　　“你们封家，若是认，我们便认，若是不认，也好让此事有个结果，就是这么简单而已，所以，从一开始，我们便不曾对你们有过任何的希望，不是气话，不是讽刺，而是事实。”

　　封岚看得出，也听得出，叶水水这番话，是实话，如此一来，那些疑虑，也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心下苦笑不已，亏得他们对她的目的，猜来猜去，却不曾想，她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让这件事有个结果，并不是图他们封家什么。

　　若是父亲听到这番话，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此时此刻，她才认识到，这个外甥女，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慧，还要通透。

　　因为，她将一切都想到了。

　　包括她和七皇子之间的关系。

　　怪不得，在炀儿察觉到他们的关系时，她会如此坦然的承认。

　　她是将自己全部的底牌都露了出来，让他们封家自己决定。

　　而封家果然是在意的，在意她和七皇子的关系。

　　她突然有些理解她了，理解她对封家的无情。

　　“对不起，对不起，水水，对不起，对不起……”

　　叶水水浑身一僵，任由封岚抱着她，任由她温热的眼泪打湿了她的肩膀。

　　不知过了多久，封岚渐渐平复了下来，缓缓的放开她。

　　“水水，封家对不起你，我们对不起你，你要怨，要怪，我绝无二话，只是，母亲没有对不起你啊，你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当年，她比谁都要痛苦，我只希望，你看在她年纪这么大了的份上，救救她，哪怕什么话也不说，哪怕只是去见她一面……”

　　叶水水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许久没有说话。

　　她的没有拒绝，让封岚看到了希望，继续劝道：“当年，贼人掳走你娘，固然有父母粗心之故，但几十年了，他们已经痛苦自责了几十年，看在这个份上，你就原谅他们吧。”

　　“你错了，这话应该对我娘说，而不是对我说，我娘才是他们的女儿。”叶水水语气复杂道。

　　“是是，你说的对。”封岚擦了擦眼泪，握上她的手，轻声哽咽道：“水水，当初，你在不知母亲身份的情况下，都能不顾自身的危险而救她，这说明，你的心是多么的善良，今日，你大可再将她当成毫无关系的老人，再救她一次可好？”

　　叶水水苦笑，天知道当初救人，只是在自救罢了。

　　“当然，你若是真狠下心来不救，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你真能狠下心来吗？事后，你就有信心不会后悔吗？”

　　叶水水闭了闭眼，轻声说：“别说了，我去，我去。”

　　她终究还是做不到袖手旁观。

　　其实，早在昨日封凌伟去找她时，她便动容了，不为别的，就为那句，老夫人自杀，是因为她，是觉得对不起她。

　　她可以对封家任何人都无情，但是，对这份打心眼里对她愧疚的老夫人，却无法做到无情。

　　一听这话，封岚笑了，再次将叶水水抱住，哑着声音，哽咽道：“谢谢你水水，谢谢，还有，对不起，对不起。”

　　叶水水没有说话，眨眨眼看向床顶，眼睛干涩不已。

　　其实，她真的不怨封家，在察觉到封家的决定时，顶多就是失望了一下下，失望过后也就如常了。

　　她只希望，日后和封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牵连瓜葛。

　　她的娘，还是安河村的胡月亮，一切都不会变。

　　只是，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和封家有了牵扯啊。

　　封岚亲自帮着叶水水换了一身新衣裳，水粉色的广袖裙，将她整个人更显娇俏秀美。

　　“美，果然美，我就知道，你穿上绝对好看。”

　　叶水水笑笑，对于衣裳首饰，她一向看的很淡，秦息也曾赠过她不少，但皆被她束之高阁。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但是，她的爱美，只是欣赏，并不一定要占有。

　　更何况，她觉得，衣裳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这件水粉色的广袖裙，确实很美，美得让她移不开眼睛。

　　刨除前世，这一世，也自认也见过不少的好东西，但是，就身上这件裙子，她却看不出是什么布料。

　　明明看起来很薄很轻，穿在身上，如同裹了一层纱一般。

　　且，布料，似纱非纱，似布非布。

　　一时间，还真看不出是什么料子的。

　　“若是母亲看到你穿上这件衣裳，定会十分高兴的。”

　　在叶水水琢磨布料时，便听封岚如是说道。

　　疑惑道：“这可是老夫人准备的。”

　　不对啊，据她所知，在封岚认出玉镯的当晚，封老夫人便自杀了，哪有那时间准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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