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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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老太爷脸色难看了起来,当着孙子和丫鬟的面,被老伴如此毫不留情的数落,这让他如此能挂的住脸面。
完后冷声道:“是,血脉至亲是重要,但我不能拿整个封家去赌,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封家成为一个小丫头的跳板!”
幺女的血脉,也是他的外孙女,他又怎么会不重视。
幺女已逝,她的血脉尚在人间,身为一个父亲,又怎会狠着心装作不知。
只是,他有他的顾虑,如果没有七皇子和她的算计,他必然会给她最体面的身份,给她最荣耀的地位。
就算她与七皇子关系匪浅,他也会心甘情愿的成全。
甚至,他也做好了带着整个封家,踏上七皇子那条船的准备。
谁让她是他的外孙女,谁让他欠了早逝的幺女呢。
心甘情愿,那是在没有任何算计的情况下。
她的算计,将一切都变了味。
“谁让你拿着整个封家去赌了?谁说水水将我们封家当做跳板了?你有证据吗?你们有凭证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你都听到了,还需要什么证据,什么凭证?”
封老夫人嗤笑一声,“你们的猜测,就是证据就是凭证了?”
“这还不够?你活到这把岁数了,难道还不知道,那些阴谋诡计,又何须什么证据凭证?你难道就没有看过到,自古以来,有多少世家陨落在没有证据凭证的算计之下?”
证据?凭证?
在皇权至上的年代,这些都不重要。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懂,我只懂得,就算是将一个人判了死刑,也该在行刑之前,听她解释!”
“你!”封老太爷用力的甩手,“简直是不可理喻,我是一家之主,封家还是我在做主,这件事,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我都决定了,认亲一事暂停!”
封老夫人脸色一白,身形踉跄了数步。
“老夫人,保证身体。”子珊低声宽慰道。
老夫人挣开子珊的搀扶,上前两步,沉声道:“暂停?你就不怕女儿在泉下有知不瞑目吗?你就不怕她责怪你这个当父亲的狠心吗?当年,因为我们的失策,让贼人趁虚而入,掳走了我们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儿,若不是我们的大意,女儿何故会早亡?又何故流落到安河村那等偏远的村子?又何故成为村妇?”
“这些,你都忘了吗?”
封老太爷脸色一变,眼睛微动,袖袍之下的双手紧攥成拳。
他怎么会忘了,又怎么会忘了?
几十年来,他一直为此而自责内疚着。
这是他一生最为悔恨的事,午夜梦回间,有多少个夜晚夜不能寐,陷入深深的愧疚自责当中。
“几十年的分离,如今的阴阳两隔,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动容吗?女儿的两个孩子,自小没了爹娘,寄人篱下,好不容易长大了,且如此有出息,女儿泉下有知,必然是欣慰的。”
“她若是知道,她盼了多年的亲爹,在得知她子女的存在,却狠心不认,你让她如何能安息,如何能瞑目?”
封老夫人用力的捶了下胸口,狠话道出:“你就不怕她在底下恨你怨你,待我们去见她时,不是她的一声久违的爹娘,而是痛彻心扉的怨怼埋怨吗?”
封老太爷身形猛地一震,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好在及时扶住了案面,这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一旁的封凌炀见此,急忙倒了杯茶水过去。
一杯茶水下肚,封老太爷勉强平复了下来。
转身看向老伴,眼底盈满了疲惫及倦怠。
哑声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主意已定,无需多言了。”而后不再看老伴,对封凌炀道:“炀儿,你现在就去将我的决定告诉你大伯父他们,他们问原因,你无须多言,只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决定。”
封凌炀下意识的看看满脸泪水的祖母,轻轻的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在扶着封老太爷坐下后,封凌炀方才抬脚退出了书房,本以为会得到祖母的阻止,却出乎他意料的,祖母不但未曾阻止,甚至什么话也没说。
对此,封凌炀也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叹息。
祖母越是镇定,他越是不安啊。
封凌炀前脚离开,后脚封老夫人便拭去脸上的眼泪,哑声吩咐子珊,“子珊,扶我回去。”
“是。”
在主仆二人走到门口之际,身后传来封老太爷沙哑的呢喃。
“夫人,莫要怪我。”
老夫人顿住脚步,深吸一口气,头也不回道:“身为封府的老夫人,我不怪你。”
话落,便由子珊搀扶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封老太爷苦涩一笑,无声呢喃:“身为封府老夫人你不怪我,但身为我夫人的你,却是怪我的,我懂,我懂,我都懂!”
夜风吹起,今夜,却难得寒冷至今。
另一边前厅。
在兄嫂皆离开后,封岚终于忍不住了,“炀儿,出什么事了?父亲怎会突然改了主意?你们在书房都说了些什么?”
她实在是想不通,先前不是都说好了吗,用过膳便去盎然楼,怎么不过一顿晚膳的功夫,老父便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但不去盎然楼了,且认亲一事暂止。
实在是太过突然,太过蹊跷了。
封凌炀苦笑道:“姑姑,您就别难为侄儿了。”
“小……姑姑怎么就为难你了,三弟,你和祖父之间说了什么,说改变主意就改变主意。”
在真相大白后,死去的姑姑,才是他们的小姑姑,称呼封岚时,他们便自动去掉了那个小字。
“二哥,别说了,祖父的决定,我又有什么法子?”
封凌伟眯眼看他,直将他看得发虚,方才道:“莫要糊弄我,我还不了解你,你定是知道些什么的,赶紧说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事也没有,二哥你就别瞎猜了,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罢,封凌炀逃也似的往外走。
“诶,你,三弟三弟,封凌炀!”
封凌伟刚要追上去,便被封岚给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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