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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尽快见到季平舟,那样滚烫温度的粥,禾筝却不觉得难以下口,反而两三勺,便给强行灌进了胃里。
魏绪在一旁想劝又张不开口。
为难至极。
放下碗,禾筝还是满心揣着希望的,她不求今天,但求明天,能见到季平舟。
自己的身体状况她自己清楚。
从那样的火场出来,怎么样都是要从里到外检查一番的,也是为了不让其他人担心。
“……别吃这么急,对胃不好。”
禾筝抹了抹嘴角,“我吃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魏绪实在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咱们得先去医院检查。”
“那快走吧。”
早点把这些琐碎的事完成。
她也能早点见到季平舟。
去医院的路上是程家树开车,他像以前那样沉默安静,只有魏绪在一声声的交代着什么,说的大多都是关于禾筝的身体健康,再有便是让她安心,不要太担心季平舟那里。
就算她担心,也没有什么办法。
季平舟身边太多人,有长辈,有保姆,有兄弟姐妹,她现在去,名不正言不顺。
魏绪没敢把最后一句话说出去,“检查完身体,最好再休息两天,不然舟车劳顿,小心又不舒服。”
也许是听了魏业礼的嘱咐。
难得程家树也跟着一起给禾筝洗脑,话说的比谁都好听,还包含着关怀,他言语间总是不紧不慢,让人听来,就是莫名的有道理。
“小绪说的对,何况现在那边在下暴雪,别说这几天机场停飞,就是高速路,也不好走。”
禾筝只想见季平舟,所以不会考虑这么多,她摸摸鼻尖,没作声,但看得出,心情是一落千丈。
昏迷了一天一夜。
不说身体如何,就是到了,指不定还要照顾季平舟,她是吃不消的。
魏绪想方设法的在劝,但效果并不好,说完那些,禾筝也没答应,只是尽快做完了检查,等报告时,已经不像上次,有季平舟在。
扎针的小护士也换了人。
娴熟很多。
没有发生扎痛她的情况。
坐在等待区,禾筝无数次将电话给季平舟打过去,虽然魏绪说他还没有醒,但她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次次的无人接听,却把她的希望磨灭了。
在火灾里带不回任何东西。
她的手机,和季平舟的手机,都留在了里面。
霍然想起这些,禾筝的希望重燃。
带着晶莹水润的眸看向魏绪时,他心里一阵发怵,有点不详的预感。
咽了咽嗓子,魏绪缓缓问:“……又怎么了?”
“我之前的手机丢在那里了,你能把裴简的电话号码给我吗?我想问问他季平舟的情况。”
听他们说。
她根本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这……”魏绪知道无论如何都是拗不过她的,“好,我给他打,通了再给你?”
经历过这场火。
禾筝的性子又变得温和不少。
大部分还是被季平舟不顾性命的爱感化,才让她觉得人性还可以相信。
魏绪不得已打开手机,走到一旁,给裴简打去电话,电话才通,他回头看了禾筝一眼。
被她期盼的笑容触动。
忍不住心悸。
“喂?”裴简声音有些嘶哑,看样子是忙了很久没有休息。
对他来说。
的确是忙的不可开交。
不光是季平舟那里需要帮衬,还有季言湘,她的葬礼……
最近正在筹办。
可因为她的死太特殊,真相不明,是丧命在火场的没错,可这火是从何而来,是一团迷雾。
不少人怀疑禾筝。
在火灾前一天,她还当着央姨的面亲手泼了季言湘一碗汤,没有不怀疑这是一场仇杀。
可只有季平舟,季平舟不该怀疑。
他是亲眼看到她被锁在衣柜里,被锁起来的人,要怎么放火。
魏绪却还是担忧,他担忧在季家的重重压力和阻拦下,季平舟会有别的选择。
所以在把手机给禾筝之前。
他得亲自问个清楚。
“裴简哥,你有空吗?”
放下碗筷,裴简特意看了面前的季舒一眼,提醒她噤声,季舒懂事的点点头,抿住了唇。
裴简这才能回答魏绪,“有空,什么事,你说。”
“舟哥是不是醒了?”
“嗯……醒了。”
大约猜到了魏绪是替谁问,所以裴简还是有所迟疑,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季平舟不适合见禾筝,可唯有他们本人,难以抵抗思念。
魏绪犹豫再三,还是得替禾筝问了,“那现在……他姐姐的事,解决了吗?”
“在筹备葬礼,还没人去调查起火的事。”
裴简揉了揉脸,也是困顿,不得不劝阻,“但现在,还是别让方小姐过来了。最起码要葬礼结束再说,她现在来,会有更多人数落舟哥的。”
说他只顾女人。
在亲姐姐和女人面前,想都没想,就选择了后者。
无论是谁。
都不可能不责怪他。
魏绪明白这点,但还是想为禾筝争取,他心里明白,这件事不是禾筝的错,她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那能不能……什么时候有时间,让舟哥回个电话?”
裴简言语忧愁,“……他才醒,意识还不清楚。”
“我知道,就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话筒里变得安静不已。
良久。
裴简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好,我记上了。”
“还有……”魏绪一阵结巴,他以前没有这个毛病的,可对待禾筝的事,总有着不同往常的谨慎,“我姐要跟你说两句话,你兜着点,别让她知道那么多。”
这点想到了。
所以在跟禾筝转述季平舟近况时,裴简尽量说,“没有大问题,还要休息两天,最好不要人来打扰。”
这几个字眼。
便将禾筝给敷衍了过去。
虽说是敷衍。
但她的的确确放心了不少。
就连回程的路上,也没再提要过去见季平舟的事,晚饭也好好吃了,看似没有什么不对劲,可偏偏如此,才是最不对的地方。
果不其然。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手段。
等天色黑下来,她便偷偷跑到后院,准备从后门溜走,可这次,却没有像上次一样顺利。
程家树早早预料到。
所以等在那里,守株待兔。
看到他,禾筝眼神忽闪,有所退缩,他也是无奈,淡淡叹出一口气,“小姐,你这是何必?”
“我没有想跑。”她嗫嚅一番,才诉说出心中所想,“我只是想去把琴拿回来,到时候去看季平舟,好让他听我新学的曲子。”
他一直说他想听的。
好似没料到她想的是这一茬。
程家树有所犹疑,“只是这样?”
“嗯,只是这样。”
她面孔素净明亮,眼神柔弱真诚,让人于心不忍拒绝,僵持许久,程家树先认输,拿出钥匙,打开了门锁,“那走吧,我送你去。” 听说季总想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