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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瞳是一只生活在夏国最东部的云行山上的小狐狸,对于其他妖精来说,她真的很小,便是从她出娘胎来算,也只有十八岁而已。阿瞳自幼便没有父母,所以其实确切的年纪还是找山上会称骨算命的老狐狸爷爷算来的。
狐狸爷爷的称骨算命与他们说的人间术士的称骨算命法恰好相反,狐狸爷爷只是随手一拎,便能知道每一只小妖的生辰几何命途如何。
不过狐狸爷爷说话总是喜欢半遮半掩的,不肯说通透,而且因为在人间待过很多年,听说还做过私塾先生,所以说起话来最是爱掉书袋子,云行山上找他称骨算命的小妖精,一半儿都听不太懂他说了什么。
每当有人求狐狸爷爷说的通俗易懂些的时候,他总是会摇着脑袋捻着自己花白的胡子道上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其实不过是懒得解释罢了,也好让山上的这些妖精明白读书的重要性,然后往他这座山上唯一的私塾可劲的送法宝。
毕竟是只老狐狸呀。
好几年前阿瞳找狐狸爷爷算命的时候,化成原型的小白狐被狐狸爷爷捏着颈子提溜起来,上下抖了三抖,说完她的生辰八字后便开始掐指算她的命途。
狐狸爷爷是一边飞速捻着不同指节,一边道:“半人半妖,三魂六魄。前半途命大福薄,何处来自往何处去,后半途……后半途么……”
狐狸爷爷推算的手陡然慢下来,又去演化了一遍,花白的长寿眉就皱了起来,提溜着阿瞳举到他跟前,怪道:“嘿,你这只小半妖,命途怪很。后半途到底如何,还要看你自身造化了,不过,你终将去人间走一遭。”
阿瞳是山上少有的随狐狸爷爷念过书的小狐妖,因此狐狸爷爷的每一个字,她都是听懂了的,可是这些字连成串,有那么一两句她便听不明白了。
不过她本来也只是打算找狐狸爷爷算算自己的生辰,于是也没有深究其他。
也是这一天,她才知道,原来自己不止比其他能化形的小妖精年纪小得多,便是魂魄,也缺了一魄。
她也没有因此有什么好伤心的,反正缺了一魄于她生活也没有什么影响。照样每日里扑蝶摘花,跟只调皮的小猫儿一样,一点也不像只狐狸。
阿瞳天赋异禀,按狐狸爷爷推算的生辰来算,她七岁那年就有了自己的灵智,一有灵智便能化人形,不知道惹得多少云行山上的妖精艳羡又嫉妒,要知道,修炼个百八十年能生出灵智的妖已经算是大能了,虽然天狐一族的妖骨修炼起来比旁的妖怪是要快上许多,可也没有阿瞳这样快的,更何况她还是只半人半妖的杂种。
从阿瞳记事起,杂种这样的话于她来说已经算是轻微的了,初时她还难过,现在便是指着鼻子骂她,在她心里也激不起半点波澜了。
她从小到大的唯一一个会开口说话的朋友,还是以前一起在狐狸爷爷私塾念书的一只修炼了五百年的小白兔精,只是小白兔精不是这个山头的,念了几年书,就被他姥姥接回了百里之外的千月山,阿瞳与他便甚少见面了。
没人陪她玩儿,她便只能招惹这些花花草草蝴蝶蜜蜂了。
不过这日天气阴暗,云幕低垂,阿瞳怕出去玩的时候下雨,淋湿了自己一身雪白的皮毛,于是便变回原形缩在自己小小的狐狸洞里睡觉。
难得阿瞳不想出去玩儿,可是小白兔却随风寄来一封请帖,五百岁整寿,请她赴宴。
合着他以前还没有五百岁呀,阿瞳捏着这张精致的请帖腹诽道。
不过腹诽归腹诽,小兔子的生日宴阿瞳还是会去的,明日的生辰今日才给她寄请帖,也不知道是忘了她还是想让她不要费心准备礼物。
到底是唯一一个朋友,礼物还是应该要准备一份的。阿瞳以前也没参加过别人的生日宴,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想了想云行山上好像也没有特别的东西,兔子花?
约莫会被他赶出生日宴。
妖术变出来的东西也没有诚意,阿瞳苦思冥想了会儿,望着狐狸洞外已经黑沉沉的天还是打消了出去找礼物的想法,她讨厌下雨天。
于是最后的最后,阿瞳忍痛揪了自己的尾巴毛,做了一个毛绒绒的小兔子,用草编了一个小盒子,小心的装起来。
天擦黑的时候终于下起了雨,大风大雨的阿瞳都有些担心自己的狐狸洞会不会被水冲塌,尾巴有些冷,不知道被自己揪掉的尾巴毛什么时候才会长起来,缩在石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乱七八糟的想着,导致她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天色微微放晴,下了一夜的雨将云行山从山顶到山脚都洗刷了一遍,空气分外清新。
阿瞳不喜欢下雨,但是还是蛮喜欢下过雨后的云行山的,因此分外雀跃,连往千月山的云头都慢了许多。
反正如今时辰还早,她也不着急,而且她的赶路速度可是云行山最快的了。在法术上老狐狸爷爷算是她半个师父,另外半个,却是她自己。狐狸爷爷教会她如何修习,随后便一直是她自己摸索着修炼了,云行山从未有人与她动过手,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法力如何。不过逃跑的本事绝对是一等一的。
因为以前幼年时总有小妖精想找她麻烦,她不愿与人交手,于是每次都是远远的逃开,这赶路的速度,便也是这么练出来的。
她不疾不徐的赶着路,云头也降得很低,在快出云行山的地方,眼尖的阿瞳忽然看到草地上一大簇开得正好的兔子花,阿瞳掏出自己怀里用草编织的小礼盒,感觉还是太平素了些,缺些点缀。
反正不是单单送他兔子花,那在礼盒上别一朵兔子花,他应当是不会怪罪的了。
如此想着,阿瞳便降下云头,在一大簇兔子花丛里采了两朵,细心的别在礼盒上,阿瞳将礼盒举到眼前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嗯,瞬间增色不少。
不过别了花便不好再塞到衣服里了,容易把花儿压坏了,阿瞳只好把礼盒托在手上,一手正准备招来云头,便听到身后响起一声断喝:“妖孽!”
嘿,这云行山上骂自己什么的都有,妖孽还是第一次听见,谁还不是妖呢。
阿瞳转过身,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穿着一身浅蓝色道袍的少年小道士, 一脸凛然正气,一手提剑直指着她,一手拿着纯白色的剑鞘。
小道士盯着她望了几眼,又道:“原来是只狐妖,还是只秃尾巴的狐妖。”
阿瞳化成人形十多年来还没有出过云行山,小道士算是她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没有人与她说过,道士是收妖的。
所以当小道士不等她多说一句话就迅疾的一剑刺过来的时候,阿瞳心里是有些不明所以的。
冰凉的剑身透体而过,剧痛顺着胸口那个大窟窿瞬间像四肢百骸蔓延,疼的她全身都微微发颤。
痛彻心扉,在狐狸爷爷那里学到的这个词,阿瞳第一次这样真实的感受。
她想问为什么,张了张嘴,上涌的气血却瞬间从口中冒出,堵住了她要说的话,大口大口的从嘴里涌出来。
小道士皱着眉缓慢抽出了插在她胸口的剑,阿瞳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剑刃在自己体内划过的感觉,当最后一寸剑身抽出,胸口的血蓦地喷出尺远,刚刚被串在剑身上的阿瞳也随之颓然倒地,用草编织的小礼盒从手中滚出来,摔出去好远。
阿瞳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混沌中隐约还听见小道士出言说道:“没见过这么傻的妖精。”
你才傻。
阿瞳心中默默回了一句,可是她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开口了,被黑暗夺去最后意识之前,还挣扎着想到,狐狸爷爷不是说她命大福薄吗,原来都是骗人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瞳意识渐渐恢复,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头疼欲裂。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连这丝力气都没有。索性闭目养神。
胸口的剧痛已经消失,除了头疼外只有喉咙干痛的难受,周围静谧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自己这是死了,还是遭人救了?
不知身处何方让阿瞳有些不自在,于是努力许久,终是撑开沉重的眼皮,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黑暗,与闭目无异。
想伸出手摸索,却发现身上是盖着东西的,手也不可避免的压里面了。
绵软暖和的触感,似乎是棉被。
她住在自己的小狐狸洞时倒是从没盖过被子,都是幻化成原型蜷成一团盖着自己蓬松暖和的尾巴入睡的。
看来自己是没有死了,约莫是被人救了吧,看来狐狸爷爷也并没有骗人。
这边厢阿瞳正在胡思乱想着,却听另一边“吱呀——”一声轻响,有人推开门进了房间。
阿瞳艰难的转了转头,看向门边的位置,一个小女孩执着蜡烛进了房间。把蜡烛放在桌上,盖上一个八面的雪色灯罩,房间顿时亮堂了。 我的前任是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