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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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圣昭帝回到乾阳殿,秦蘅突然觉得非常累。
想回去歇息,奈何圣昭帝明显是有什么想和她说,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好几次想打呵欠都生生憋了回去。
一想到黎香已经带了五毒回安元宫,她更觉得乏力。没有五毒的陪伴,使用青啻之后的她只觉得身子骨轻飘飘的,走路都在晃荡。
看出秦蘅的心不在焉,圣昭帝漫不经心道:“怎么,不乐意来此?”
秦蘅摆手,道:“用了青啻,需要恢复一阵。”
“那是什么?”
秦蘅叹了口气,解释道:“就好比你们习武之人的内力,并非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可有办法弥补?”原本圣昭帝已经走到床边准备坐下,看到秦蘅脸色确实不佳,又起身走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探了探她的手。
这一系列的举动和神情像极了秦蘅小时生病发热时,在她床边照料的母亲。她生出一分恍惚,随即又反应过来,不禁轻笑一声,道:“陛下以为,青啻损耗是发热风寒?”
圣昭帝收手道:“朕确实不懂。”顿了顿,“你这般也与朕的私事有关,属命劫之外。所以告诉朕如何弥补,朕定当全力而为。”
烛光灼灼之下,秦蘅抬眸看向圣昭帝。不知为何,他说这番话时,一双常年沉寂的秋水目中竟然有微微波澜,似湖光,让她能清楚看到自己的影在他眼里晃漾。她倒有些尴尬了,弥补方法倒是有,但……
想到“全力而为”四个字,秦蘅的双颊蓦然一烫,赶紧错开圣昭帝那探寻而专注的目光,低头。
“无碍,只消回去好好睡上几天就好。”秦蘅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
圣昭帝见她神色躲藏,知道她没说实话,也不想逼问,便应了一声,坐在她的身旁。
二人无话,都能感觉到淡淡的气息在彼此的身体间穿插缠绕而过。沉默良久,圣昭帝开口:“朕能感觉到……”
“嗯,你天赋不低,自然能感觉到。”秦蘅晓得他所指何物,立刻接话。
又是沉默。
圣昭帝继续:“今日之事牵扯到你,抱歉。”
“……不,不用太客气。”秦蘅支吾,“虽说玄月保你免遭命劫,但一切与你性命相关的事,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再次沉默。
这次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圣昭帝长叹了一声,阖目。
“玄月祭司,你告诉朕,朕那样做……真的狠心吗?”说罢,他再次一叹。
秦蘅这才明白过来,他开始那些没话找话是为何。很想同自己说这些,但念及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敢多谈。思来想去,大概是觉得她是个见证人,且不会给他添乱,这才终于敞开心扉。
想到这里,秦蘅心中生出两分感慨。这似乎说明圣昭帝已经不那么戒备她了,甚至有拿她当自己人的意思。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她伸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若是寻常人做出此事,我会觉得,那人该遭千刀万剐,当世极刑。”顿了顿,“可事出有因,切莫说你们的身份,单单是你信任他,他却利用你,欲置你于死地,这就是不能容忍的。所谓虎毒不食子,若为人父母,连对自己的子女都能下手,又有什么资格称自己为‘父母’?说难听些,甚至不配为人!”
这一番话秦蘅带了不少情绪,圣昭帝听出来了,一笑置之,又言:“说实话小时候的事,朕已经记不太清了,反正左右不过是上书,上书,上书。”摇摇头,“朕的哥哥,当年朕真是羡慕他,能得到外出游历的机会。对于我们这生活在宫里的皇子来说,出宫是天底下最奢望的事。”
哥哥?秦蘅略是蹙眉。
她还记得那宫女说过,先帝的沈皇后,入住凤翎宫三月不到,外出游历的太子就因病殁了。如今听圣昭帝这般说,想必那前太子一定是个相当优秀的人才,可惜……
等等,其母入住三月才传来消息说殁了,定然是与凤翎宫的气场无关,那前太子的死肯定大有玄机。
秦蘅想到了什么,但却不打算说出来。
好不容易脱离君妙弋那乌七八糟的事,她又何必去自找麻烦。在圣昭帝身边待三年,如今已经过去了小半年,她却还没有太多头绪,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圣昭帝还在道:“说来也怪,朕的兄弟不是死,就是远去他方。稍有出息的兄弟只有殷都的宁王,可笑的是,这宁王迄今还未娶妻,更未生子……朕这一脉,恐怕真有大断之相。”
秦蘅浅笑道:“这你大可放心,我算过,你绝非那无后之命。只不过具体有多少子嗣,什么时候得,和谁得,这我就无可奉告了。”
圣昭帝不禁笑:“琉璃岛的祭司,跟江湖术士似乎真没太大区别,都喜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秦蘅微怒道:“这哪是胡说八道?我曾经因为好奇,真的仔细学过这一术。只是……术法需要天赋,有些术法我能很快上手,有些术法专心研习许久,却只能略知一二。”打量了圣昭帝两眼,“你的天赋确实高,不妨拜我为师,有空教你一些,也好防身?”
“不拜,有你就够了。”圣昭帝拒绝得干脆。
“可有些时候,玄月并不方便在场。”秦蘅想了想,倒真打算教他些许,“比如你在处理政事的时候,比如我有不方便的时候……还有比如你和宫妃在有不可描述的行为的时候。”
“胡说什么。”圣昭帝低咳一声,这次是因为尴尬。
秦蘅抿唇偷笑,又迅速收敛,道:“此乃实情。”
圣昭帝脸上的尴尬未退,着急转移话题,问道:“玄月祭司可还记得你父母?”
她微微一怔,没想到圣昭帝会突然问这个,不禁有些异常。
“记得……当然。”她的眼前浮起一层氤氲,声音柔缓,“爹和娘亲,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就算,就算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但我也会永远记得……哪怕是一根彩色的发绳,一颗蜂蜜凝的糖果……”意识到同圣昭帝说这些很容易露出破绽,她赶紧又停住。
圣昭帝此刻却没过多在意她的异常,反而因为她的这几句话也沉浸在了自己过往的回忆之中。那些她说的,经历过的,他都没有,心中不觉生出几分羡慕。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神,低声:“话又说回来,玄月祭司既然有爹娘,应该也有自己的名字?”
“……”秦蘅立即警觉,考虑了片刻,“嗯。”
“是什么?”
“蘅。”以防被查到过往,她故意隐去姓氏,“就这一个字。”
“蘅。”圣昭帝重复一遍,随即淡笑,“这可比‘玄月祭司’好听多了。”
秦蘅唇角微翘:“是么?”
“嗯。”他点头,又道,“你应该也知朕的名讳。”
“……是,听说过。”秦蘅有些莫名其妙,这圣昭帝怎么突然就对名字感兴趣了?问她的名字可以说是好奇,那与她知不知晓他的名字又有何关联?
况且她要是不知道他的名字,恐怕玄月祭司也不放心让她代替入宫了。
抬眸间发现圣昭帝正认真地看着她,好像在等她说出他的名字一般,便硬着头皮开口:“凌……彻。”
圣昭帝轻哼一声,道:“若朕没猜错,你已经‘认识’黎香了。”
见他再转了个话题,秦蘅更觉得奇怪,颔首道:“是,黎香都同我说了。”想起白日里那只羽毛柔软的白雕,“对了,你那只麻花……”
“麻花怎么?”
“我……我不小心弄脏了它。”秦蘅抿抿唇,将下午的事和盘托出。
圣昭帝听后哈哈大笑,道:“麻花自跟随朕以来,没吃过大苦头,平日里最爱惜它那身羽毛。如今被你折腾一番,恐怕最近都不会理人了。”或许是笑得太用力,刚说话他又咳嗽起来。秦蘅不晓得他如何取的心间血,只道他现在也虚弱得很,无奈一叹,对他伸出手。
“我的青啻可以让你舒缓。”
“可你——”
秦蘅摇摇头,兀自拿过他的手掌,将他五指分开与自己的贴合,道:“实不相瞒,你的龙息于我来说也有治愈作用。”浅浅一笑,“所以,不要废话了。”
望着她那绯色的唇角自带一丝淡淡笑意,圣昭帝的心开始微微起伏。
这个“蘅”,当真有几分意思。说话直接,堵人拿手,有时候傻得天真,有时候又心事重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就算她是冒牌的,他也能感觉到她入宫的目的不是他,且威胁不了他。
毕竟这么久以来,她确实在尽心尽力的保护他。甚至似乎为了保护他,连自己的安危都可以不顾。
如此想来,他那样算计她,可能是有点过分了。
圣昭帝兀自摇头,低笑一声,
他轻道:“阿蘅。”
“……什么?”秦蘅身子一颤。这称呼让她的心莫名悸动。
“谢谢。”圣昭帝温柔一笑,轻蜷手指,将她的小手扣入掌中。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