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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屋内一片尖叫。

　　秦蘅脸色不佳，看着里面挤在一堆瑟瑟发抖的女人，一摆手道：“别叫了！”

　　“……”女人们齐齐闭口。

　　秦蘅倒是没有想到她们会这般听话，一时间愣住。和二十多双眼睛对望了几秒之后，她才继续道：“你们，为何聚集在此？”

　　其中一个女人道：“说起来可真要命哎，刚才都还好好的，我们各顾各的营生，哪晓得突然掉下好多……好多尸块。”说到这里，那女人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其他人也开始附和。

　　“对啊对啊，我一低头，裙子上忽然就多了一块肉，吓死我了！”

　　“你倒好，只是多了一块肉！奴家正给王公子敬酒呢，‘噗’一声，一个眼珠子就这么飞进了酒杯里，吓得奴家这辈子都不敢用杯子喝酒了！”

　　“你，你们两个有什么好吓的，我可是正在跳舞！一颗人头突然飞下来，头发盖在我的头上，那血臭味儿撒了我一脸。你们可绝对想不到，一层黑密密的头发垂在自己眼前是什么滋味！我真是当场就晕过去了！”

　　“嘻嘻，你撒谎也不带害臊的，晕过去了还想着跑路保命呀？”

　　“……”

　　眼见着她们七嘴八舌越聊越远，秦蘅倍感头疼，抬手道：“闭嘴！”

　　许是跟在圣昭帝身边耳濡目染的缘故，此话一出，连她自己都感受到了不同于平时的气场。女人们纷纷看向她，整个储物间再次鸦雀无声。

　　秦蘅叹了口气，指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稳重的女人，道：“你告诉我，先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女人道：“先前我们姐妹都在各做各的，哪晓得突然听到一声异响，而后大堂里变得格外喧嚣，我身边的公子哥儿大叫一声‘死人了’，就开始往外跑。我一回神看到客人们都逃命似的往外跑，而自己人又朝储物间里挤，就跟大家来了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其实我真不知道。这惜花楼开了差不多一个月，哪见过死人分尸这等子恶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敌家眼红我们？”

　　秦蘅回头扫了一眼空旷干净的大堂，问：“也就是说，你们都见到了分散的尸块和血迹？”

　　“是的是的。”女人们点头。

　　“那可有人打扫？”

　　小荷轻声：“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儿的打扫都是由没有恩客的姐妹来做的，这几日都是我和小钰姐姐负责。刚才我们两人都和姑娘你在一处，所以……”

　　秦蘅垂眸不言。

　　事到如今，她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答案。

　　这惜花楼的鸨母就是控制李小菲的术者，这点毋庸置疑，且她平日里并不在前面来，长期居住内院，前面的生意，都由她身边的“丘大人”打理。鸨母既然是个心狠手辣的术者，被“委以重任”的丘大人多多少少也跟术者有关系，如此一来，他们二人并不是单纯的上下关系，更可能狼狈为奸。

　　或者这二人在狼狈为奸的情况下，背后还有更大的牵系。

　　想到这里，秦蘅瞥了一眼脸色依旧很难看的女人们，念及她们大多是被骗来，也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不禁心生恻隐，道：“方才你们都说看到了血肉残肢，如今眨眼间大堂毫无痕迹，其中大有怪异。所以今日这惜花楼你们是待不得了，不管你们是就住在附近，还是离这儿千万里，现在赶紧离开这地方。”见几个女人面露难色，“不管你们在这里有多少家当，想活命的，赶紧出去。晚了时候，发生些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小荷和小钰跟秦蘅接触时间比其余人长，听她这般说，顿时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快走吧！靠出卖皮肉过的日子哪儿叫日子啊？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走，以后可就真跳不出这火坑了！”说完她二人就提裙往外大步跑去。

　　剩下的女人们互相望了望彼此，犹豫了两秒之后，大多数人亦是起身，跟随小荷和小钰离去眨眼间储物间里只剩下三个女人，秦蘅扫了她们一眼，冷声：“留下来是等死？”

　　三个女人叹息一声，道：“出去也是死。”

　　“嗯？”秦蘅略是一诧，“那她们……”

　　“她们倒是无所谓。”其中一个女人捻发，随即对着秦蘅摊开手掌，“那死的人我是认识的——哦，就是跟你们一起来的，叫李小菲那个。”指了指自己掌心蜿蜒的青紫线，“我跟她们两个，还有李小菲都被鸨母下了咒，一旦离开这里，术法即刻生效……”

　　“我看看。”秦蘅凤眸微敛，牵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眼前细看。只是她没想到，面前人的手在被自己接触的那刻，身体竟开始颤抖。秦蘅更为诧异，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里写满惊恐，发现自己在看她之后，眼神悄挪，极快地睃了蹲在角落里不言语的女人一眼。似是害怕，又像在传递什么消息。

　　秦蘅收回目光，拇指抚过女人掌心咒线。

　　才下的咒术。

　　秦蘅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你这情况我能解决，但在这狭隘的地方不便行事，你先去自己的房间等我。”又去看了第二个女人的手，见她也忌惮地望了望角落的女人，便说出同样的话，支开了她。

　　沦到角落里蹲着的那个女人，秦蘅有所防备，悄运青啻后，对她道：“我看看你的？”

　　“我……我……”那女人埋在双膝间的头抬起。看她眉目透出几分稚嫩，秦蘅心里一惊，这分明是个小姑娘！

　　方才那两人都在惧怕这小姑娘？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给我看看你的手，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好……”小姑娘怯怯地伸手，不停嗫嚅，“我的手，手很可怕……希望不要吓到你……”

　　不知为何，在这刻，秦蘅的心陡然一提。

　　潜意识里她认为面前人格外危险——

　　秦蘅凤眸一寒，反手抓起面前人主动伸过来的手，往下狠狠一扣。

　　“嘶——”对方吃痛，登时看向秦蘅，眼神却是与之前胆小怯弱全然不同的凶恶，“你，你竟敢！”瞬间出了另一只手。

　　秦蘅已经猜到她掌心里都运着毒气，刹那擒了她双手，交叠一折，用力往她自身压去。

　　“你……你这么重，压死我了！”小姑娘眼见害人不成，竟开始耍赖，“不要脸，几十岁的人欺负小孩子！”

　　秦蘅怔了怔，暗道这说话习惯听起来怎么有些熟悉，还在回忆是在什么时候听过，面前的小姑娘忽就散了掌心的毒气，同时指尖略过自己的脸，露出真容来。

　　“……是你。”秦蘅松开手，“你在这里做什么？”

　　阿古撅着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道：“阿丘说得没错，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迷惑人。当初你被抓，不敌我，都是假装的！骗子，哼，骗子！”

　　秦蘅挑唇一笑：“阿古，你要清楚你在我面前是半点都讨不得好的。我是见你一个小女孩不想动手，若你还是顾左右而言他，休怪我不客气！”

　　“哎呀，不就小半年没见面，玄月祭司怎么暴躁了许多？一点儿都不可爱，我还是喜欢之前的玄月祭司！”阿古说着，缓缓站起，“我知道我落在你手上没得好，可……玄月祭司是不是忘了，阿古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哦！”

　　“你，什么意思！”秦蘅蛾眉紧蹙。

　　阿古娇笑：“不是我说，自己的情郎不见了，都不带着急的啊？”

　　“……”

　　“咦，着急了着急了！”阿古笑着拍手，“玄月祭司我悄悄透露给你一个消息哦，我为什么杀李小菲呢？因为杀了她，我才能引那个人到内院哦！既然我在这里，那内院——”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