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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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之后,秦蘅决定出门见一见邢川。一方面为了明珠郡主,另一方面则是她想知道他们之间的过往是否有过交集。
午后的阳光有些毒辣,秦蘅看了看天气,决定换件轻薄的衣裳。打开衣箱,里面的衣服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她挑选了一阵,最后指尖落在一条浅紫色长裙上。
淡蓝色的银云绞丝诃子配浅紫色的流苏长裙,腰封之上,流光暗转,是烫金梅花的图案,再搭暖粉色的轻纱披帛。她又将长发半绾,髻上插了支紫玉步摇,两鬓簪上一排细密的小垂珠,整个人看起来瞬间明媚了几分。
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突然就想起了母亲在妆台前梳妆打扮的模样。那个时候她的头发只能够绾两个小髻,非常羡慕母亲那一头乌黑长发,时不时就站在妆台边满脸沮丧地望着。秦蘅的母亲思考半晌,后来动手做了两条缠着小银铃铛的蝶翅发绳替秦蘅绑上,秦蘅一边笑一边道:“阿蘅长大了也要像娘亲一样,做好多好看的衣服,发饰给自己用!”
然而长大之后,整整五年时光,她只喜欢黑袍加身,有件纯白衣裙,不过是作为换洗而存在……
“哼。”秦蘅挑唇一笑,红唇娇艳,却有些冷。她伸手摸了摸镜中人,转身朝门外走去。
黎香曾同她说过,白日里邢川无事都会在青槐林里练剑,又给她画了张小图,让她照着地方去找。秦蘅看得出黎香虽然暗里作出决定,表面上仍旧是不愿让人知道太多,便没有强求她给自己带路。只是秦蘅太低估了青槐林,她一路兜兜转转,左折右拐,好不容易走到地方,双双提醒她已经过了申时。
申时既过,邢川十有八九是巡查去了。
她轻叹一声,又缓缓往回走。
双双晓得秦蘅没有找到人,心绪不佳,主动从袖袋里爬出来,藏到秦蘅的长发里同她说话。它看到天边的云霞今日呈现出浓郁的橘粉色,便道:“主人,您说那边的颜色要是能做成衣裳,会不会很好看?”
秦蘅仔细打量了两眼,认真道:“颜色虽然好看,但毕竟太过复杂。我们穿衣都讲究一个搭配,自然纯粹的颜色若强行搭配,恐怕会适得其反。”
双双听得似懂非懂,又问:“那么主人以后回了薄暮山,会像您母亲那样,开个铺子织染锦缎吗?”
“……”秦蘅步子一顿。
多年以前她还真这样想过,父亲和母亲的铺子虽然以后会是她来继承,但她更希望在此之前,能凭自己的本事去做出一番成就。一个小小的织染铺子是她最想要的,先试着制作母亲最擅长的那些,累积了银钱,再另辟蹊径,独立造些新的布匹样式……
可惜如今她哪里还有得选,那个答案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她就一天也不会轻松。所以曾经的一切,都化作泡影,只能存活在她的记忆之中,离她越来越远。
“……玄月祭司?”
熟悉的男声蓦然在身后响起,秦蘅和双双方才不约而同地沉浸在了过往之中,因此并未注意到有人走近。乍听到人声,秦蘅和双双俱是一愣,双双更是从秦蘅的肩头吓得险些跌落到地上。
邢川看到她们反应奇怪,迟疑一瞬,又问:“玄月祭司是找不到路了?”
秦蘅渐渐回神,摆手道:“不是。”脸上带了一抹淡笑,“我是来找你的。”
看到秦蘅这般淡然的模样,邢川说不清为何,一时间找不到话拒绝,甚至从心底里渴望和她聊一聊。于是他略一点头,道:“玄月祭司请跟我来。”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他们来到一座亭前。
秦蘅借着夕阳的余晖,瞥到亭上的匾额提着“浮烟”二字。邢川伸手,示意秦蘅先行,接着又道:“这座亭子甚少有人来,且这四周花木茂密,天一入夜,白烟升起,从外面看,根本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所以玄月祭司大可放心。”
她随口一应,敛裙坐下,道:“你等下要去巡查,我就长话短说,不耽搁你时间。”
邢川点头:“请讲。”
“你和明珠郡主的事,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既然如此,我想问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见邢川垂目看着自己的交叠在一起的手,“你可能还不知,陛下要将明珠郡主外嫁了。”
邢川身体一颤,目中浮出两分讶色:“此话当真?”又喃喃,“也是,玄月祭司你没必要用这个来骗我……难怪她会说那样的话。”
“嗯?”秦蘅有心知晓,“明珠郡主说了什么?”怕邢川会顾忌她的身份,又补充,“我既然主动提及,自然是想帮你们。所以你知道些什么,不妨都同我直说。”
邢川微微一怔,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反问一句:“玄月祭司帮我们是何意?”饶是他在她面前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冲动,但涉及到明珠郡主,他还是清醒的给她多留一条退路。“恕我直言,祭司说话,我有些听不懂了。”
秦蘅笑了笑,继续道:“听不听和听不听得懂是两回事,说起来我的职责是保陛下安平度过这三年,但入宫以来,有些事不管我愿不愿意,终究是掺和在了其中。事到如今,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何区别?况且我与明珠郡主有缘,与你……更有让我说不出的感觉。”话锋一转,落去另一个她关心的问题之上,“和邢川你接触的次数越多,我的心就越发难以平静,始终觉得,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在牵引着我,要我见到你。”
这一番话在外人耳里听起来颇是暧昧,可邢川目中却泛起波澜,缓缓点头,道:“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正是因为他有这样的感觉,所以在圣昭帝下令前去调查她时,她才会格外留心,同时又手下留情。他想找到有关她的蛛丝马迹,却又纠结着隐瞒关于她的一切。细细一想,他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保护她的安全。
可他凭何会不由自主地保护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邢川眉头紧锁,仰头看向秦蘅。
恰好秦蘅正在等他的话,一直望着他。一对上他那充满探寻的目光,她的心脏蓦然开始剧烈跳动。
邢川的眼神,太熟悉了,像她记忆深处的某个人。两张脸在瞬间重合一起,又快速分开。她阖目,微蹙眉摇了摇头,道:“可否告诉我,你入宫前的一些事。比如家住何处,有什么人,到过哪些地方。”
秦蘅的问题他无法拒绝,念及此与明珠郡主也没有关联,便回:“我家住在殷都,从小和娘相依为命。入宫之前,我从未离开殷都一步,因为娘从小就告诉我,殷都附近的城镇居民万分凶残。娘她跛着腿,还瞎了只眼睛,都是被附近城镇的恶人害的。”
“殷都……殷都附近有贺城。”秦蘅轻声呢喃,心中越发不解。虽然殷都在贺城附近,可邢川说了他从未离开家乡。
还有,邢川的母亲厌恶周围城镇,以前受过迫害……一个女子,到底是招惹了怎样的人才会跛了腿瞎了眼睛?
十恶不赦么?不会,邢川若是被一个罪恶的坏母亲养大,他的心境不会如此平和,更不会入宫到圣昭帝身边当差。那么是因由钱财?或者过往琐碎?……
秦蘅猜不透答案,下意识问:“你的娘亲叫什么?”说完又觉得这个问题好傻。
刚想再说句什么敷衍过去,却听到邢川低声说了个名字。
“褚秀涵。”
秦蘅顿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噎在自己嗓子里,一口气完全提不上来。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