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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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蘅赶到之时,正是殿内最混乱的时候。
玄一长老抓紧每分每秒恢复自己的伤口,周身气场压抑,四处飘散着黑色的雾气。而凌风半扶着圣昭帝,不住将自己的内灵渡去,圣昭帝闭着眼睛,满脸苍白,唇角还有血珠成线,一颗一颗往外吐落。
“阿彻!”秦蘅几步到了圣昭帝身边,“阿彻他……他怎样——你?”问询时秦蘅抬头,乍碰到凌风那万分憔悴的脸,顿时吓了一跳,“你们这是……”
“你去阻止那老贼,小彻我来照顾。”凌风语气很轻,但透着坚定,“那老贼的内灵差不多被消耗了一半,你能胜过他。”
“我知道,可是你……你怎么成了这样子?”秦蘅满脸焦急,“你都快不行了!”
“呵,小蘅你再不去阻止他,到时候不止我死,这宫里大多数人都会死。”顿了一顿,“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我们拆穿玄一几百年的谎言,会换来什么后果。”
“……”秦蘅眼神一跳,又沉了下去,“我懂了。”她垂眸,伸手轻轻抚了抚圣昭帝的脸庞,继而起身,一步一步朝玄一长老走去。
正在疗伤的玄一长老悉知秦蘅要做什么,奈何自己正在运功的紧要关头,稍有不慎便会自取灭亡。他睁着眼睛瞪看秦蘅,一双手维持的灵元却仍在凝聚,不曾消散。
秦蘅的青啻在掌心应运,淡淡的光芒像极了她此刻的心境,消极而迷茫。她指尖微颤,青啻在她眼前忽明忽暗,好不容易凝起些许,却在她出手的那刻,又没了动静。
“哈哈哈!你是要笑死老夫?这就是你们琉璃岛的本事?”玄一长老放肆大笑。他的皮外伤已经快恢复完毕,伤口几乎闭合。秦蘅一双凤眸没有情绪,眼神落在他的脸上看了看,又收回目光。
“所谓术者,都有自己的使命。”秦蘅呢喃。
“……”玄一长老愣了一瞬,“是又如何?”
“那你的使命是什么?”秦蘅唇角微翘,“总不至于是杀人?”
玄一长老冷笑一声,道:“小丫头打听这么多作甚?老夫有本事,乐意怎样做就怎样做,天都不敢收!”
秦蘅抿唇摇头,道:“天都不收,不是它不敢收,而是你作孽太多。恶事缠身的人如何上天?地府最欢迎你。”说完这句话,她蜷紧十指,努力平整心绪。
很奇怪,她始终无法下定最后决心。
在乾阳殿内,圣昭帝留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很想与他并肩而战。
但到此刻真实面对,她又开始莫名动摇。
她是突然不想用青啻杀人。
甚至可以说,她厌恶杀人,痛恨用术法对人。
可是她又劝自己是没有选择的,圣昭帝重伤,凌风内灵流失得厉害,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帮助她,她只能一个人上。
忽就回忆起最初,她来凌霄的那天,墨云泣血术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那时她满怀信心,轻而易举破解了这足以置人于死地的术法。且在面对气场震慑的圣昭帝时,头脑清醒,应对游刃有余。
对比如今,她觉得自己变了。
不是因为圣昭帝变得柔软了,而是那些她追求多年的真相突然以一种展露无遗的方式,明明白白呈现在自己眼前,她委实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就想要逃避。少了当时的锐气,多了被现实击溃后的颓靡。
“小蘅你在想什么?!”寄希望于秦蘅的凌风见她久久发呆,登时大声。
秦蘅怔了一瞬,回神,发现玄一长老正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满脸嘲讽。
“离你远了还没发现,你这丫头孕气这般重,有喜了也不坦诚些公布出来?这对于凌霄来说,可是件大好事啊!”瞥了圣昭帝一眼,“话又说回来,早知如此,老夫就把他抽干了算!”
秦蘅蹙眉:“我不想跟你打。”
“小丫头,老夫看得出来你很累。”玄一长老对她放轻了语气,“你这身子跟老夫打,也尝不到甜头,不如我们来个交易。”
“交易?”
“你看看啊,这里有个皇帝,有个前朝太子,你肚子里还有一个。这三个呢,你留两个,老夫取一个来抽灵如何?”玄一长老笑,“你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杀了我吧。”秦蘅阖目。
——却在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涌上心头。
“哈哈!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老夫就满足你!”
话音未落,玄一长老已经逼到秦蘅跟前,一团黑雾故技重施,想要将秦蘅捆绑束缚。
怎知秦蘅骤然睁眼,往后退了数步,同时召出青啻,在掌心蓄势待发。
“你?!”玄一长老惊愕。
“将不愿看之事,逃避之事无限放大,摧毁精神,迷惑人心——惑心之术,我又不是没体会过。”秦蘅用另一只手按了按额角,缓解自己的不适,“你也是厉害,在我踏入这里第一秒,就开始算计我。要不是宣茵感恩……呵。”
玄一长老长目一竖,有些发怒,他千算万算,根本没有算到秦蘅会突然脱离他的控制!
但见秦蘅下意识地护着自己小腹,又笑道:“玄月祭司就算是个冒牌的,本事还是很厉害。方才你问老夫什么来着?哦,使命?老夫自是有使命的,不妨过来些,咱们好好聊聊?”
“跟你有什么可聊?”秦蘅不屑挑唇,“我既然清醒了,就再也不会落入你的算计。你在想什么我知道得一清二楚,我若靠近你,你必立刻抽了我和孩子的灵,还治疗你那还没有恢复好的躯体!”
“你……”
“活了几百年的人还这么惊讶?万物相生相克,这世上邪佞不少,要对付他们,有术者天生就有真眼,能看清楚很多东西。比如我就能看清,你的身体其实已经被剑灵烧得快烂了,你努力维持的不过是假象而已。”又嘲讽,“方才问你使命,并不是闲得无聊。我是想告诉你,我的使命就是——杀了你。”
最后三个字秦蘅没有说出声音,玄一长老看到她的口型,活了几百年来头一次心里发怵。他知道秦蘅所言非虚,不过他也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计上心来,玄一长老讪讪笑着,示弱道:“你是我的克星,杀我确实是手到擒来,可是你杀我又有什么用?我一个五百多岁的人了,这次不抽灵,也活不到两天了,何不放了我一条生路,免得为你腹中孩儿造孽啊!”
“……”
“这——你想想,孩子还没出生,这当娘亲的就杀人了,怎么想怎么都会有孽是不是?”
凌风本想催促秦蘅趁此机会杀了他,可听到这句话,他又有些不忍心。玄一长老嘴里可能有一万句假话,但这一句却的确是真的。有孕在身动了杀戮染血气,且对方还是术者,这笔账定会算在孩子身上。轻则动胎气,孩子不保;重则邪祟入体,孩子以妖星身份降临。
秦蘅也深知这一点,抚着小腹,她陷入踌躇。
只是没想到玄一长老在那他们意识松动的一瞬间,登时闪到圣昭帝跟前,抬手就要将手里一直暗运的黑雾按入圣昭帝的额心。
秦蘅猛然回神,青啻化链,立刻缠住他的手。
玄一长老离圣昭帝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他知道自己存亡就在这一瞬间,凌风这身体肯定是顾不上跟他对抗,他只要挣脱秦蘅的青啻就能继续活下去……
秦蘅见他另一只手也有动作,双手分掌青啻,想要把他强行带离那方。
怀中残留的纸蝶感应到主人迫切的心情,纷纷拍着翅膀挣出衣襟,朝那方飞去。有的停留在玄一长老手边,把他一个劲往后推;有的覆去他的眼睛上,要他看不清前方圣昭帝的具体位置。
秦蘅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一点一点收拢青啻。
对峙良久,她才终于把玄一长老拉了回来。
眼见着计谋失效,玄一长老气急败坏,大吼:“老夫要跟你这小贱人同归于尽!”说罢手里黑雾一转,直接朝秦蘅劈去。 女祭司:陛下,五行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