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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嘲讽自己的娘，我憋不出“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么说太后娘娘真的好吗？”
王爷不以为意道：“以往我以母亲之礼待她，对她毕恭毕敬，她却一心想要杀我。如今她如何看我，根本不重要了，反正在她心里从来没有我这个儿子。她向来看事物从来只看表面，我说她愚笨并未说错。”
我想到一直以来太后的所作所为，觉得王爷说她看事情只看表面恰如其分，忍不住赞许地点头。忽又想到一件事，问王爷道：“你是什么时候把找寻沉霜娘亲的事情交给杜侍郎去办的？”
王爷道：“你可还记得三日前沉霜失踪那天，我让他来寻沉霜顺便替我办一件事？”
我恍然道：“便是此事？”
王爷颔首道：“我让他提前来找渊泽，托他留意沉霜娘亲的下落，顺便让他留意宫中的动静。”
我心道难怪非影后来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是因为此事。不过，王爷来到杜府后，杜渊泽就跟王爷吵了一架，而后便失去了踪迹，我本以为他是不想看见王爷，所以才故意躲开，原来是去查这件事了。看来他虽然生王爷的气，也没忘记王爷交给他的事情。
当真是个靠谱的青年。
想到夜里我还痛骂了他一顿，不觉有些汗颜。
“杜侍郎此刻在渔山吗？”
王爷“嗯”了一声：“他知道我出城不便，便替我去了。”
“有他在，我也放心了。”
如今我与王爷都是被监视的对象，一举一动都牵连着宫中之人的心，所以我跟王爷只能留在杜府之中，等着夜里晚宴开始。
闲着无事，我便倚在王爷怀里给他讲故事，虽然进出的人不少，我却并不放在心上，反正昨夜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王爷把玩着我的头发，忽地打断我道：“你这故事是从何处听来的？为何本王此前闻所未闻？”
我不觉有些紧张，可转瞬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我完全是因为以前他问完这话就怀疑我而落下的后遗症，如今他既然身心都是我的，自然不会在怀疑我。
我遂实话实说道：“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这故事是从一本书上看来的。”
王爷只当我说的这个不同地方是历国其他地域，并未多想，点点头道：“这般有趣的故事知道的人却这般少，实属不该。你可还记得书是何人所写？”
“吴承恩。”
王爷对这个名字无比陌生，不由叹息道：“此人颇有才华，却不为人所知，真是可惜……”
我心道，他并非这个朝代的，当然没有人知道。可我若说他是古人，王爷博览群书，必然也会为不知这个人的名字而困惑，于是便未解释，只由他自己理解。
他只当此人怀才不遇，也未曾深想：“日后本王派人去找找此人下落，或许能为朝廷所用。”
我干笑一声：“也好。”反正他是不可能找得到的，我也不必担心谎言被拆穿。
“环儿……”他出声唤我，却被我给轻声打断，“王爷，环儿是假名，苏心水才是我真正的名字。你日后唤我小水可好？”
我终究希望他能记住我为他而取的名字。
王爷轻笑颔首：“好，小水。”
我心满意足地往他怀里蹭了蹭。
无论我用的是沉霜的身体也好，环儿的身体也罢，终归灵魂是我苏心水，而王爷他爱的也只能是苏心水。
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准备唤人进来伺候王爷洗漱，却被王爷伸手拦了：“你来就好。”
我看王爷的表情，红着脸唤人抬水进来。
王爷脱了衣服后，我看着他的八块腹肌和完美无瑕的身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王爷见我的表情，微微一笑，手一勾将我拉低吻上了我的唇，脱下了我的衣服。
于是这个澡洗着洗着就变成了双人浴。
若非担心时间不够，水又有些凉了，我还真想一直待在水里不出去。
互相擦干身体后，王爷唤人进来把水给撤了，而后我才服侍他穿朝服。
看我笨手笨脚的样子，王爷有些无奈：“小水，你被刺了一剑后，竟连如何穿衣都忘了么？”
我一时尴尬，我重生到环儿身上之后还真没有贴身照顾过王爷的起居，要我做些别的尚可，这朝服么，太过繁杂，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王爷穿……要我来还真有些难度。而且想到待会还要给他绑发髻，我就更加忐忑了，不过男子的发髻终归比女子要简单得多，我应当能够做好吧？
磨磨蹭蹭中，时间悄然溜走。
王爷倒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看着我手忙脚乱急得满头是汗的模样，嘴角居然还噙着一抹笑。
好不容易穿完了这层层叠叠的朝服，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试探着问他要不要叫别人进来伺候，他摆摆手拒绝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给他绑头发，用了半个小时勉勉强强给他绑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
要他带着这个发型去参加晚宴，我能预见到下场如何。
我哭丧着脸道：“王爷，还是换别人来吧，我手软抬不起来，再这样下去要误了时间……”
王爷似乎也终于察觉时间紧迫，大度地放过了我，让我重新叫了个侍女进来。
我看着她熟练的动作，默默在心中演习，期望着日后能够别再这么丢人。
王爷穿戴整齐后，在我额头轻微落下一吻道：“等我回来。”
作为王府侍女，我是没有权利参加太宫中的晚宴的，虽然我很想看看皇宫到底是怎么个样子，但我终究还是自知之明的，于是乖巧地点头。
目送王爷离开后，我就开始了忐忑不安的等待过程。我并不知道王爷此行能否顺遂，而太后又会不会改变主意，只能在心中期盼着王爷能够平安归来。
今夜是中秋，入夜后，灯火璀璨，府内也张灯结彩，好不热闹，但我实在无心情欣赏，站在府门口翘首以盼。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晚宴没那么快结束，你回去等着吧。这里风大。”
我回头，却是李璎珞。
虽然我跟她如今并不算熟，但终究此前有过渊源，因而下意识有些依赖于这府内我唯一熟悉的人，放缓声调问她：“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李璎珞沉默了一会才道：“自然是有的。”
我本想说若她有喜欢的人必然能够理解我此刻的心绪，可此刻听她如此回答，忍不住多问了句：“杜侍郎？”
她对我看穿她的心思有些意外：“你怎会知晓？”
我笑道：“你对他的喜欢写在眉梢眼角，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他可曾给过你回应？”
她苦笑摇头道：“他从不曾真正接纳过我。即便他将我留在府中，默许我随意行走，可终归他眼里是看不到我的。”
我不解道：“若是不喜欢，定然会将你赶走，怎会将你留下？”
“我为他受过一次伤，他或许只是为了弥补。”李璎珞神色略显疲惫，“有时候，我真想放弃，可一看到他，我就又舍不得了……我抛弃所有女儿家的颜面，抛弃所有的亲友，抛弃过往的一切，孤身一人来此，为他改变我自己，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不过是为了能够看到他展颜而笑……”
我想到此前李洛的骄傲，再对比她此刻的卑微，有些心疼她。
爱情里的女子，都是傻得过分。
杜渊泽此前剖析过他与李璎珞的未来，那注定会不太明朗，甚至布满荆棘。若要与她在一起，他要舍弃的东西太多，而李璎珞要遭遇的也必然会比现在艰苦万分。他避开她，或许只是为了保护她。
真没有动情吗？
我看未必。
可终究这些话我不适合告诉她，他们之间的感情，旁人无权干涉。 女主死亡99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