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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同样英气的身影缓缓从宁府走出来,最后在宁府前矗立。
“朕已经批准为宁松昭雪,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臣替宁松多谢陛下。”
元尧见陆渔脸有冷漠感,“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人要适可而止!”甩下这一句,他脸色冷寒地行下了台阶,走上珞车。太监一声尖啸,朱团扇动,响节铃响,御驾招摇而去。
直至御驾消失在街头,陆渔才脸色失望地走下台阶,跨上马准备回府。这个时候,从另一边闪出一匹快马,急匆匆赶来。马上那人是被陆渔派去刑部牢狱护卫袁守义的慕容子由,只见他这时满面炭色,一身狼狈。
“侯爷!”
陆渔正要挥鞭,便听到呼叫,转身一看,惊愕道:“慕容子由?”
慕容子由策马赶到陆渔前面,气喘吁吁。
陆渔见其这副模样,心下升起不祥预感,“你这么搞成这幅样子?是袁守义出事了?”
慕容子由焦急道:“不知谁在刑部牢狱纵火,还打开了牢狱,将所有囚犯放出,现在整个大牢乱作一团。我们本来好好守在袁守义牢房外,不知为什么突然晕倒,等我们醒来时候,······”
陆渔不耐烦道:“拣要紧的说!”
“袁守义······死了!请侯爷责罚!”
“现在责罚你有什么用?”听到这个坏消息,陆渔脸色一震,然后紧急拍马而去。
两刻钟之后,陆渔赶到刑部牢狱门口。只见大牢上空冒着浓重的黑烟,不断有府兵和衙役端着水桶进进出出,已经忙作一团。外面围观的百姓,也被衙役拉起警戒线挡住,主要是防止囚犯逃狱,混入百姓之中逃跑。
陆渔跳下马,走入刑部牢狱,一股难闻的硝烟便扑面而来。古栎已经率领一班刑部属官在其中,正清点囚犯数量和听取狱丞述说损失情况。
“见过侯爷!袁守义他······”古栎见到陆渔前来,便忙中见礼。
陆渔现在没有空去搭理他,在慕容子由的引领下,连忙朝关押袁守义的独立牢房而去。奔入牢房,闻到一股特殊的味道,只见一众亲兵晕倒在桌案上,而对面的栅围内,一把铁锁已经被砸开,袁守义正倒在血泊之中。陆渔查看了这些晕倒的亲兵的情况,发现他们只是深度昏迷,似是中了毒,并没有什么大碍,才松了口气。又转身奔至草堆上,将手探在袁守义鼻间,确实没有感觉到气息。袁守义已成一具冰冷尸体,死因是一根很细的竹签刺入了他的脖子中。这是一击致命,非高手不可为。
没有了袁守义,元宗又被控制在皇宫,那么该如何翻案?又拿什么去翻案?这时陆渔心乱如麻,为袁守义抚合双目之后,怔怔地走出了牢房。
“侯爷,出了这事,我们也不想看到。”古栎脸色凝重地赶至牢房口。
“不能怪你们!”陆渔长长呼了口闷气,但仍觉得胸膛郁结,“牢房情况如何?”
“除了袁守义,还死了一个女囚。”
“谁?”
“这个女囚身份特殊,叫徐西夷,好像是大梁间谍。”
“徐西夷?”陆渔不禁一愣,想起这个已经被他遗忘了的大梁毒师,“毒······没错!大意了,没想到动手的人竟然是她!”
“还有一个情况,狱中有一个狱卒被人打晕,并被拔去了衣服,同时有个囚犯不知去向。”
“这囚犯是什么时候被关入牢狱?”
“大概十天前。当街伤人,被巡防营逮捕入狱。”
“十天前?”陆渔剑眉一沉,十天前不就是袁守义被送入京之后?听到这两条线索,一个推断过程便闪现脑海——这个新进来的囚犯是云麾校安排进来的人,目的应该是联系徐西夷。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慕容子由和十几号精锐弄晕,只能用毒。至于毒,从那股特殊气味来说,更可能是藏在烟雾中。云麾校知道慕容子由一向谨慎,平时饭膳都是从侯府亲自带出,故而用烟雾毒晕守卫,从而灭杀袁守义,接着灭口徐西夷,最后利用火灾动乱,冒充狱卒外出打水逃之夭夭。
“侯爷,我已经派人去追逃狱的囚犯。”
“那就麻烦古大人了。”陆渔拱手道谢,但眉头依旧拧着,显然是不太看好刑部可以找回这个人。云麾校的人一旦躲藏,只有天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之后,慕华来到刑部牢狱,将十几号亲兵救醒。果如陆渔所料,是一种隐藏在烟雾中的毒,只会让人陷入深度昏迷,不足以取人性命。最后,陆渔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府中。
“听说刑部牢狱着火,你嫂嫂匆匆赶去,到底什么样的情形?”叶离见陆渔回来便问。
陆渔心情低落,摇头道:“都完了!”
“什么都完了?”
“袁守义被暗杀了······”
“什么?杀了?这······不是有慕容子由他们在看着吗?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叶离惊愕不已。
陆渔便将情况告知。
“徐西夷确实是一步很妙的暗棋,也难怪你想不到。”叶离听后也觉得出乎意料,又见陆渔如此低落,劝道:“你也不用太自责,总会有办法的!”
陆渔摇头,“虽然说这个囚犯越狱是唯一一个破绽,可这个破绽是个鸡肋。如果捉住不放,最后只会挖出大梁,更加转移了视线。”
叶离也无话可说了。
“阿离,我想喝酒!”
“你不是一向不喝酒的吗?”
“是的。可今天我就想喝!”
叶离轻叹一声,“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这一晚,陆渔一直喝酒到深夜,连晚膳都没有食。他自觉对不起钟大平十七人,更加对不起宁松。如果不是他去找宁松,宁松不会成为元尧要挟他的棋子从而死于狱中,最后死无其所。他不由深深地懊悔,以及失落,那颗炽热的心,一下子冷却了。
······
慕容府。
一个穿着狱卒衣服的汉子拜在慕容忧身前,正是斐彤。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慕容忧眉开眼笑,又想起些什么,吩咐道:“跟我来!”
慕容忧拧开墙壁一个机关,带着斐彤来到了一间暗室。暗室光线不足,只靠左右墙边两盏灯维持着光明。里面摆满了刑具,还有一个拘人的十字架。此时架上正拘着一个人,正是失踪的方氿。
“这个人刚捉,还没审,正好让我看看你的手段。”慕容忧就在一张正对十字架的藤椅坐下,手招摇了一下,“这些刑具,随你用,只是不要随便弄死人就行。”
斐彤应了声,便挑起一款刑具,恶狠狠朝方氿走去。紧接着,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地下室中,那声音让人听了瘆得慌。
慕容忧在漫不经心地摆弄着一把小金刀。许久之后,面无表情的他皱了皱眉,“停!”
斐彤手拿藤鞭,满头大汗,“这是个硬茬子!再给一点时间······”
“算了,我来!”慕容忧面色不悦地行至方氿面前,摆弄着手上的金刀子,阴恻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方氿瞪着,不屑地讥笑道:“拿着把小刀,你唬谁?”
“大刀有大刀的用法,小刀有小刀的用处。”慕容忧见状,也不恼怒,“好,我换个问法,你想不想做太监?”
“你说什么?”
慕容忧侧头对斐彤道:“去,把他裤子脱了。”
斐彤愣了下,“大人,这?”
慕容忧冷冷觑着斐彤。
斐彤浑身一颤,应了声,慢吞吞照做。当他解下腰带,方氿脸色就变了,大喝:“慢着!我说!我说!”
慕容忧指了指不远处一案酒菜,微笑道:“哎哎哎,这才对嘛。敬酒总比罚酒好吃。”
他的笑,在方氿眼里如同鳄鱼的眼泪。于是乎,方氿在惊恐之下,将元宗的事和盘托出。
“元宗竟然还想过谋逆?”任是慕容忧的波澜不惊都不禁赫然变色,半晌后冷笑起来,“有意思!”
“该说的我都说了,可以放了我吧?”
“不急不急!”慕容忧勾起唇角,“那道军令在什么地方?”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
“好,就算你不知道,可你觉得它有可能在哪?”
“冯柱的家人,朋友窦胜。”方氿奄奄一息又突然精神一绷。
“你想起了什么?”
“冯柱还有一个心爱的小妾,这个小妾为他生了一个私生子。这件事很隐秘。”
之后,慕容忧令斐彤将方氿放了下来,他自己连夜出府,驱车前往皇宫。而在他走后,方氿狼吞虎咽吃了半顿饭后,口鼻流血,顷刻归西。
开明殿灯火通明,元尧站在御书房里,似是在等什么人。
忽而宗海入报:“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元尧神情微澜,不复以前那般欣喜,点点头道:“传!”
片刻之后,宁桐走入,对着那倚轩而立的俊颖背影行了一礼。
“这么夜了,皇后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许久未曾见陛下,想来看看。”夜吗?才不过戌时,宁桐眸子不禁黯然。因为以前他深夜摸来凤仪殿,她也曾这么问过他,记得他的回答是夫妻相见没有日月。当日如此恩爱,现今淡漠至今,她心中不由苦涩难解。
元尧揉了揉额头,似乎很是疲累的样子。
“陛下看上去好像很疲惫?”
“是呀,整日地批阅奏折,能不累吗?刚刚喝了宗海端来的安神汤,现在眼皮总要垂下来。”
“那······陛下就躺下,臣妾帮您推一推,舒缓一下神经,去除心中郁结,好好让陛下休息。”
“不必了,明晚吧,今晚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眼前那个人近在咫尺却如远在天涯,宁桐心中苦涩更甚了。欠身一礼,“既然如此,臣妾······先行告退。”
元尧微微一笑:“你也早些回宫休息吧。”
宁桐依依不舍地转过身,步伐刚到桓门处定下,侧过头带有些幽怨道:“陛下是在等什么人吗?”
元尧眼色一沉,“何出此言?”
宁桐盈盈一笑,“没什么,臣妾告退了。”言讫,转身而去。
“师妹!”元尧忽而大喊,眼色一寒凝,“管好你的绿屏,皇宫不是互通有无之地。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有女人的事!”
原来直至今日,宁桐才令绿屏出宫提醒靖军侯,可一直没有消息。今闻此言,便知绿屏已落元尧手中,不由娇躯一颤,于是头也不回而去。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