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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三州暗流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4656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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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军官手提铜锣,大力地敲着,吆喝着全村村民出来。村民们听到锣鼓声,心不甘情不愿地开门而出。老者也放下篼,叹了一口气,捎过拐杖,一蹶一蹶走过去。陆渔和叶离对望一眼,也跟了过去。

  这军官站在一块石墩上,大声吆喝,说捉到了一个村子从贼的人,要来严查,叫所有人都出来站着,官府要点名册。顿时村民们就神色慌张起来。只见一个被捆得死死的瘦干小伙被两个军士抛了出来,浑身伤痕累累,明显是遭到了毒打。

  军官指着年轻人道:“别以为官府不知,这人就是你们下罗村的。他不但从贼,还伙同山上贼寇杀害官府中人,罪大恶极!给我打,也给你们这些刁民一个警告!”

  两个军士对瘦干小伙拳打脚踢,小伙哀嚎痛呼。村民们敢怒不敢言,其中有个老妇人冲了出来,扑在了小伙身上,嚎啕大哭,求着别打。原来这二人是一对母子。

  军官被惹怒了,竟然拔出长刀,要杀人。陆渔脸色一沉,手覆剑柄,准备出手。危急之际,又有一伙人人从村外冲了进来,都是二十上下的小伙,打扮与百姓无异。为首一人是个精壮汉子,生得有几分威武,脸上左颊有一条醒目的伤疤,手搴一把长柄大刀。

  “狗官差,休要猖狂,有种冲我来,欺负老人家算什么本事?”精壮汉子怒发冲冠。

  “你就是山上的贼首?终于把你们这些腌臜人引出来了!”军官大喜。

  官军捉贼,精壮汉子引人相斗,厮杀一起。那精壮汉子武艺不俗,一手刀法搅云穿石,灵动而不失刚劲,又不似高轶那般勇猛,重在巧变。军官哪是敌手,三两下被击飞,又正好落在那对母子旁。他恼羞成怒,一刀斩死老妇人,再把歇斯底里扑上的小伙穿胸而过。精壮汉子大怒,腾飞而去,脚走风,身虎扭,在军官惊慌之中手起刀落,取了他项上人头。厮杀也随着军官之死而停歇,官军全部败退。

  精壮汉子急步至老者身前跪下,叫了声爹。老者顿时老泪纵横,将汉子扶了起来。原来这汉子是老汉的儿子。那些年轻男子皆一一冲到村民之中,相拥而哭,他们都是下罗村的村民。

  为何老汉口中的贼寇又成了他儿子,又成了村子青壮?

  陆渔步至老汉身边,问道:“老人家,这位英雄是?”

  一旁一个村民替老者答了:“他是薛老头的儿子,薛辽!”

  精壮汉子细细打量陆渔一眼,问道:“你又是何人?”

  “我们是路过的客商,我叫陆悠。英雄好身手!”陆渔有礼赞道。

  薛辽拱手一礼,拱手道:“过奖!”

  “不过这些官军来者不善,你们杀了官府这么多人,怕是会惹祸上身。”陆渔望了眼遍地死尸,眉头紧蹙。

  “是啊!儿啊!你们······你们还是快逃吧。”薛老头也急起来。

  “爹不用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咱们跟官府拼了!”薛辽举起木瓜粗的手腕,面无惧色。他的勇敢一喝得到了一帮年轻青壮的附和。

  “你们这么年轻,不能白白送了命!”薛老头急得跺脚。

  “爹!咱们上山扮土匪,就是为了杀那些收税的狗官差,我们要是走了,你们怎么办!”原来薛辽他们已经杀了许多拨前来收税的官差了。下罗村本也是个富裕的村子,只因萧化潜当政期间,为了筹集进军北犯的粮草,屡次派遣税务官至三州境内收粮收银,捉捕青壮扩充护城军,又设置了许多苛捐杂税,让三州之民苦不堪言,下罗村也因此贫穷得无以为生。在走投无路之下,薛辽出此下策。这仅仅是一个缩影,证明了魏梁尖锐的矛盾。

  薛老头哭着说出了前尘往事,提到了陆平和李剑。原来他年轻时是牧宁军的军士,在与大梁作战战败后,解甲归田。他叮嘱薛辽勿要忘记耻辱,要牢记自己是个魏人。

  那些青壮的父母也挥泪劝说自己的孩子赶紧离开。又在这时,一骑从村外奔来,那人头戴圆帽,是个壮年汉子。圆帽汉子见了薛辽,大喜,翻下马,叫了声薛辽。薛辽认得此人,连忙上前。圆帽汉子似乎怀揣着什么事,神秘兮兮地将薛辽叫到了一边,附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些事,还暗中给了个令牌薛辽。薛辽脸色一变,纠结一下,还是接过了令牌。

  二人这个举动让陆渔心生好奇。

  之后,薛辽一改先前态度,决定带着一干青壮离开下罗村。由于方才在搏斗中有一些人受了损伤,陆渔就将随行带着的白药拿了出来,让薛辽他们疗伤。白药非常珍贵,一般人根本无法得到,陆渔给出的药价值十金。薛辽接过白药,给受伤兄弟敷上,对陆渔态度改观了。下罗村村民也变了样,对陆渔一行人热络起来。

  “兄弟,有事到中牟县万年当铺找我!”薛辽临走时,将自己随身一只镰刀镖送与陆渔。

  陆渔接过镰刀镖,与薛辽拱手告别。

  之后,薛老头等人也不肯留陆渔等人在村子里避雨,劝说陆渔赶紧走,不要惹祸上身。陆渔迫不得已,只能再度启程而去。

  在临走时,陆渔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让他本已歪斜的脚步一颤,摇摇欲坠,一度哽咽,淆然泪下。

  刚出了村子,天上就抛下了连绵不绝的珠子,砸到斗笠、蓑衣上,弄起哗啦啦的响声。陆渔回身,隔着水幕望见佝偻的薛老头在村口那棵榕树下相送,拄着拐杖,瘦得像一根干枯的败木。那双眼啊,满是怀念、沧桑、疑惑······

  一个老卒,崩牙白发,枯容萎身,却还是信念依旧,令人动容,又让人唏嘘。他没有响亮的大名,甚至不曾留下全名。陆渔问过他的名字,他不肯说。陆渔又问他为什么不肯说,他说他和死去的同袍一样,都叫牧宁军。有的人活着,但早已死去,有的人死去,但一直活着,他的本名已经死去,唯有牧宁军马前卒的身份永远活着。

  陆渔收回头,继续拉着马鞭而行,似有两行东西划过面颊,沾到舌头上咸咸的。一行人先到了一个镇子上寻了间客栈落脚,听一些同在店里避雨的江湖客说,大梁骁果军和太吾军即将在淮、洛边境进行一次会操。大军会操演练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之所以这次会操会让人津津乐道,无非是骁果军统帅陈子放年岁二十余,便成为梁帝身边红人,放眼史册也着实少见。

  听这些江湖人茶余饭后的闲聊得知,天下人竟将虞启与陈子放合称“北虞南陈”。只因两人都是三十以内,皆为帝皇红人,天下俊杰。一个战功显赫,大魏英将。另一个亦以军略著称,在萧化潜北征前多次告诫不可,又为大梁平定蛮夷,被称为大梁秀将,时人有此一比。

  巧合得很,薛辽所说的中牟县就在淮、洛边境。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陆渔正想了解两军情况,感慨天助我也。歇息一晚,竖日启程,动身去中牟县,于五日后到达。

  陆渔一行人骑着马,找了辆小推车运载着绸缎,入了城门。南三州临近泠水,水产丰茂,良田得以灌溉,水稻也比其他地方多一熟,是上佳屯兵之地。依理来说,百姓应该生活富庶才是,但从行人穿着和街边店铺的冷清来看,也没有多阔绰。陆渔寻了间客栈安歇,从掌柜嘴里一问得知,又是萧化潜战时政策惹的祸。怪不得,南方的城门税,竟出现在这里。

  陆渔暗叹一声,刚转身,就看见了一个眼熟的人。圆帽汉子四处警惕张望一眼,与一个身穿捕役服饰的人入了小巷。这人能与薛辽在一起,应该与大梁官府势如水火才是,为何又在一起?

  陆渔心头迷惑,对叶离说了声“等我一下”,不等叶离回话就出了客栈,往那条巷子跟踪而去。这巷子很小,很密集,与斐淮小巷差不多,最适合人员藏伏。陆渔凭借矫健的轻功,拐过几条纵横交错的巷子,依在墙壁上,看见圆帽汉子入了一个院落。陆渔就闪身,不着痕迹地跃上了院落屋檐,偷听下方的对话。

  “王将军放心,我已经安排好所有事。只待王将军这边消息!”圆帽男子这样对那个王姓将军说,语气恭维,与先前跟薛辽见面时的忠厚天差地别。

  “三日之后就是两军会操,之后萧将军就会约陈子放到贺山楼饮宴。你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三州商会,届时我们会支开守军。你们一定要做到一击必杀!”王姓将军语气冷厉。

  听到这里,陆渔眉头紧蹙,心下生起了疑惑。从这两人遮遮掩掩行踪以及对话来推断,两军会操之日定有大事发生,至于是针对陈子放还是三州商会的,不得而知!还有此二人口中的三州商会又是什么?

  就在陆渔思索间,圆帽男子和王姓将军已经各自分开走了。陆渔也暗中行出了小巷,回到了客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叶离他们。众人听了,都拧着眉头分析了一番。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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