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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金殿对峙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5528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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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启率羽林卫护送下,陆渔踏着沉重脚步跨入前殿,每一步行在黑夜下都如坠冰窟。过了前殿,入正殿,跨入其中,顿觉几双眼睛探视过来,有一双尤感犀利以及透着寒意。

  “臣拜见陛下!”一步步来至金阶前,陆渔与元尧投来的目光对撞一齐,许久才施以一礼。

  “虞启,最近可还好?”元尧亦许久之后,报以笑答。

  “无谓好与不好,尽心罢了。”陆渔冷漠以对

  “尽心?朕可听说,侯府风云变幻,不像是斩衰的样子。”元尧敛去笑意。

  “侯府置身帝都,人也置身帝都。帝都不风云变幻,侯府何以风云变幻?”陆渔反唇相讥。

  慕容忧、古栎、衡恢等人皆脸色一变,剑拔弩张的气味刺激着他们的嗅觉。

  元尧大手一挥,“都出去!秦启你带人守在殿外,没有朕的传召,无论是谁,一律不准靠近!”

  这下,大臣、侍卫连同内侍都快步退出。很快,殿内就只剩下静默,以及夏风漏近来拨动两人宽大衣袖的声音。

  陆渔往后刮了眼,“刚才两位大臣都在,陛下已经知道宁松离世之事了吧?”

  元尧眸色复杂,“知道!”

  “好!”陆渔点点头,眼角泛红,“臣想问问陛下,闻此噩耗,有何感受?”

  “庭失一柱,不胜凄惶。朕······是永远不会忘记他的!”

  “仅此而已吗?”

  元尧不语。

  “请问陛下,真的认为宁松判案有过?”陆渔见元尧不语,又问:“可依臣看,他只是成为了一只可敬又可怜的棋子罢了!”

  元尧剑眉一沉,“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咄咄逼人者,反噬其害,朕替他惋惜!”

  陆渔胸膛升起的怒火更加炽了,“那陛下可曾有一丝后悔之心?

  “放肆!”元尧心下也恼怒起来,“是他不识好歹,多管闲事,与朕何干?事已至此,毋复多言!”

  “不识好歹?多管闲事?”陆渔冷笑一声,感到悲凉,“难道宁松这几年来尽心尽力为陛下推行新政,呕心沥血革除弊端,一生以明法匡正朝风,到头来只换得这八个字?”

  那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元尧眼角动容,但最后仅仅化作一口冷气吞下,“建功立业者,多虚圆之士,偾士失机者,必执拗之人。宁松有功于朝,朕会记着他,但千不该万不该成为执拗之人!”

  面对这样的无情无义之言,陆渔惟有冷笑。

  “况且,他的死,你也脱不了干系!要不是你质疑胶东侯之案,他会受你挑动,从而意乱神迷,一意孤行?你应该为他的死负责!”

  “既然陛下说到胶东侯旧案,臣想问问陛下,为何百般阻挠证人入京,是不敢让这件案子真相大白从而让天下人看到你的晦暗吗?”陆渔越说越激动。

  “陆渔,你放肆!”元尧青根暴怒,“朕是君,你是臣,你竟敢这么跟朕说话?呵呵······你还问为何阻挠,你今天就敢如此放肆,若朕不阻挠,他日若有事不遂你意,你是不是会将你的剑架在朕的脖子上?”

  陆渔微微弯腰,脸色凛然,拱手道:“臣不敢,臣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元尧冷笑,“你有没有想过,这朕岂能知晓?但朕知道的是,展嵩、高轶、陈曦行等将就曾私下抨击于朕而为你鸣不平。他们如此胆大妄为,难道他日一旦有事,还会等你有没有想过吗?自古黄袍加身者,抑或貌辞而实藏者,多如过江之鲫!你今天为你的旧部说话,你胆敢说你没有私心吗?你做梦都想让陈曦行再掌镇海军,让高轶再掌越垒军吧?”

  “原来在陛下眼里,靖军侯府就是心怀叵测、藏污纳垢之地!”陆渔凄冷一笑,再次穆穆重申,“可不管陛下怎么想,臣从来就没有这么想过!臣自池溪出,直至今天,从没有恋栈权位,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

  “不会?”元尧微怔,但心中充斥不信。他生在帝都,长在帝都,看过形形色色的人,大奸似忠、大忠似奸、忠奸不明、尸位素餐、明哲保身这五类人都见过,但无一不是有所求,故而嗤之以鼻,“那你所求为何?”

  “我只求陛下一句话,或者说一颗心!”

  “什么意思?”

  陆渔回忆起池溪的山水,问道:“臣与陛下初见于池溪,在先师坟前,陛下曾说过一句话,让臣铭记于心。可不知,陛下自己还记不记得?”

  元尧眼眸闪过一抹水墨,思绪飘回那个山清水秀之地,一块青碑、两棵青松历历在目。那句话?是的,他回想起来了,他的确在那个黄昏说过一句话。

  陆渔铿然道:“‘若能成如先生之功,收三州而无憾!’就是这句话,让臣惊讶于在胡氏与士族党同伐异的朝堂上,还有二皇子这样不忘国耻,心念失土的人。就是这句话,让臣对二皇子,高看一眼,遂生仰慕之心。就是这句话,让臣替先师感到欣慰。而这句话,以及陛下的贤明,是臣愿意执鞭坠镫的原因!现在臣要问问陛下,这句话还作数吗?”

  “朕说过的话,当然作数!”元尧不可置疑那般说道。

  “好,陛下没有忘记就好。”陆渔满腔激奋之下,“如今尚未建功,有功之将却蒙冤而死,这是什么道理?寒了将士之心,南境三州靠谁去取?这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大梁皇帝都会半夜笑醒。”

  “虽然宁松死了,但他的嫌疑还未消除,‘铁面公子’这个名声依旧是个笑话。今天你出手,不仅仅是冲动,若朕没有猜错,是因为王伍没有死,对吧?”

  陆渔不语。

  元尧心中一个念头升起,似乎有所意动,点头道:“好,既然你想翻案,朕就成全你!”

  对于元尧的转变,陆渔怔然。

  元尧朝外大喝:“来人!”

  秦启推门而入,在外面驻守的他凭借敏锐的听力将殿内谈话七七八八收入耳中,他每一步都是颤的。身后还跟着一列甲士,心情沉重地越过陆渔,“臣在!”

  陆渔环顾一眼革矛列亮的宫禁羽林,不由心头一沉,冽冽朝元尧望去,“陛下新政之初,赐臣等承露丝囊,意谕广开言路。臣方才是有冲撞之罪,但句句发自肺腑,还望陛下斟酌。不用秦统领动手,臣认得刑部、大理寺牢狱的路!”

  元尧瞪着秦启,不悦道:“秦启,你这是干什么?”

  秦启一愣,难道自己会错了意?“臣······”

  “秦启,你去召衡恢进殿。”元尧是想过削陆渔之权,可没有想过要取他性命,但也不好训斥秦启。

  秦启如蒙大赦,赶紧应令退下。一会儿之后,衡恢小心翼翼跨入正殿,眼珠在陆渔和元尧之间辗转,见二人脸色都不太和善,顿时心里疙瘩横生。“陛下······”

  元尧提笔写好诏书,“衡恢,朕命你连夜开审胶东侯旧案,要好好地查,不得有误!”

  衡恢接道:“臣遵旨!”

  秦启将诏书交给衡恢,二人便一同出了殿。

  元尧将目光投向陆渔,冷冷问道:“靖军侯可还满意?”

  彻查旨意半月前在正德殿已经下了,现在根本不需要再下旨。衡恢之所以来禀报元尧,是因为时间间隔太久,怕其中有什么变故。

  陆渔脸色微澜,拱手道:“多谢陛下!微臣告退!”言讫,转身而去,行到门槛处,又停了下来,补了一句,“真心为亡者洗冤,三军将士都会感激陛下!”

  知道陆渔最后一句是警告自己不要刷什么花样,元尧脸色非常难堪,待那个身影远去之后,一把拔出架上白昇,将烛台斩断。鲜红的灯烛散落地上,燃起一团团火花。秦启听起动静,再度奔入,看见眼前这一情景,呆立原地,不敢说什么话。

  离开压抑的皇宫,在宫灯和火把的照耀下,陆渔踏出清化门,没有回府,直朝御史台官署而去。衡恢接到指令,即刻回衙门,漏夜召回了下班的御史台属官,以及派人去通知了刑部、大理寺和兵部长官。当三部长官匆匆赶来的时候,公堂已经布置好了。衡恢居主位,刑部侍郎古栎和大理寺少卿梁钦居次,陆渔与王泰则居边,另外陈世也来了。

  衡恢一拍惊堂木,“带证人!”

  御史台衙役和慕容子由带着袁先生进入公堂,袁先生入内后便跪在地上。

  衡恢喝道:“袁守义,你说胶东侯旧案另有内情,内情为何,详细说来,不得造假、隐瞒!”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此时陆渔喝令:“慕容子由,呈上供词和证物!”

  慕容子由便将供词和假的西仓守腰牌交上公堂。衡恢先看,不看则已,一看把他吓呆了,这个证人指证的竟是门下侍中元宗,这谁都没有想到。转呈给古栎、梁钦,二人也是被供词的内容吓了一跳。最后工部负责官牌铸造的吏员确认腰牌为高度仿造,又有袁守义和元宗以往来往文书为证,权衡了古栎、梁钦两人的意见,衡恢当庭令人去元宗府上传召元宗。

  其实元宗行胶东侯这步棋,并没有奢望直接牵连陆渔,只是想在元尧心目中造成镇海兵将为陆渔报羞辱之仇,且在胶东侯连上三书陈新政弊端这个关节里增添几分新政派清除异己的嫌疑罢了。元宗从元尧分而治之这步棋就明白,皇帝收兵权是迟早的事,他只是做了个开端给元尧顺水推舟。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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