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螺盘星寝眠,萧瑟溅飞絮。竹林摇曳,清冷冽人。
“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陆渔喃喃有语。
“哦?虞兄懂兵法?”钟离御惊奇打量着陆渔。
陆渔掩道:“没什么,略看过几本书而已。我看,这个竹林倒与阴阳八卦的布置很相像,或者我们能从兵法里从得到破解之法,从而走出。”
钟离御颔首道:“天地阴阳,万物阴阳。术借数而运,而不得背数。或许可以一试!”
陆渔笑道:“钟离兄也懂兵法?”
钟离御谦虚道:“略看过几本书而已!”
“乙为日奇,丙为月奇,丁为星奇,其余六天干为六仪。这里竟与奇门遁甲有些联系!”陆渔打量了周遭路的方位以及竹的点阵排布,推测在这里运用了奇门遁甲。
叶离也观摩了一下周围,但没有看出什么道道,不由问:“奇门遁甲?那怎么破?”
“甲为阳木,最惧庚金克杀,为七杀,最为凶悍!要破此竹林迷阵,还得以阴木解之。”陆渔说得头头是道。
叶离听得一头雾水,问道:“那我们怎么走?”
陆渔沉吟半晌,指着某个方向毅然道:“不管有路没路,只管顺着这个方位一直走下去。”说完,先行而去。
叶离和钟离御相视一眼,亦跟上。
竹林之间大雪成堆,覆上高低起伏的坡土。三人飞快穿梭其中,撞飞压枝之雪,洒落发冠。陆渔边行一段距离,就于竹杆上刻上交叉两撇,以作路记。
约莫穿行十里,终于看见了竹林的尽头。尽头竟是一处悬崖,居高临下,可将下方囊入眼帘。目光透过十里,望见夜色下、飘雪里,一座高耸雪山直上云霄,云烟缭绕。一条冰河环绕周遭,甚是宽阔,将雪山护卫其中,似白龙绕柱。
寒风撩起陆渔三人的发丝,猛烈的雪花落至鬓发、耳根、肩间和眼前。
“那里就是千灀山?果然够隐秘,周遭不是密林就是竹林,还有冰河护卫。”叶离惊奇道。
“我们要穿过前方这群密林,再过冰河,才能到千灀山。不过,要从此悬崖下去似乎有些难!”陆渔凝色道。
“不仅如此,下面这片密林,看着也有些险恶,怕是埋伏重重!”钟离御也脸色沉着。
“也只能见步行步,小心而行!”陆渔叹道。
“叶姑娘与二更天接触较多,想必了解会比我们深些,不知有没有什么想法?”钟离御望向叶离。
叶离思索一会,惭愧道:“二更天二十四夜客,每个夜客所戴的银面具都会有标记。如果我们当时顺手取下他们的银面具,或许有用。只可惜被我们忽略了!如今,我也没好的办法!”
钟离御摇头道:“怕是就算取下了银面具也没用!他们被我们杀死,定有消息传回千灀山。”
陆渔英目一动,从怀中掏出一面银面具,细细一看,见上面写着“十”二字。这是当初在池溪时,从服毒自尽那个夜客面上解下的。当时也没想太多,只是觉得以后或许能用到,就一直带着,想不到今日果然能派上用场!
叶离见到银面具,惊奇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陆渔自若答道:“之前遇到过一个夜客,我将他杀了!”
叶离靠过去望了眼,喜道:“这是十客的面具!二更天并无特定服饰,夜客与夜鹰之间并不相熟,夜客之间也不全是相熟,只是凭借手臂上一个鹰隼印记作为核认身份的凭据。如果他们并不知十客已死,我们或许可以借夜客之势蒙混过关。”
陆渔凝眸,沉声道:“还需找好退路!”
叶离从怀里掏出廖湘所画的地图,细细一阅,然后指着一个位置,说道:“据我师父所言,后殿的位置有一条密道是通往山脚下的冰河。冰河和汐水之间由一条小河连接。我们击杀完敌人,可从密道逃走,然后从水路离开千灀山,转入汐水。”
陆渔觉得不踏实,蹙眉道:“二更天占据千灀山已有四五年,这条密道难保没有被他们发现。而且,冰河是否有船转入汐水也不能确定。”
钟离御颔首道:“所以我们上山之前得绕着冰河查看。至于密道如何,只能见步行步。实在不行,我们就跳崖!”
叶离古怪道:“跳崖?寒冬腊月,我们跳崖?”
钟离御喃喃道:“那只是万不得已!”
陆渔绕山崖察了圈,发现崖边生着很多手腕大的青藤,便将叶离和钟离御招呼了过来,指给二人说道:“你们看,这里长着很多青藤。而且藤上都脱了皮,想必二更天的人是凭它爬下崖的。”
钟离御赞同道:“没错!我们也沿着这儿爬下去吧!”
叶离止道:“慢着!你先把银面具戴上!还有你,行秋客,你的左腕也需要伪装一下!”
陆渔立马将银面具戴在脸上。
钟离御苦想了一会该怎么伪装自己手腕。继而他下了个狠心决定,将挂于腰间的行秋刀抽出,朝自己手腕一划。鲜血连串地滴落,将地上的白雪染成艳丽。钟离御再撕下一块布将手腕包扎起来,如此布里渗红的伤患伪装便完成。做完这些,他还不忘记捉起一把雪将行秋刀上血迹擦干净,捧起一拨雪将血雪掩盖住,不可谓是不细心。
这么狠辣的手段着实是将陆渔二人吓了跳。平时见他总是挂着微笑,却不想狠起来,对自己也这么果断。
陆渔吃惊道:“钟离兄,你令我对你刮目相看!”
钟离御又染上人畜无害的笑容,淡淡道:“彼此彼此!”
三人各选了一根粗壮结实的青藤,沿着山崖往下爬。险峻得几乎平直的断壁覆上了落雪,使得表面上甚是光滑。叶离往下爬的时候,不想那青藤不结实断开了,惊呼一声往下坠。陆渔眼疾手快,猛然脚一蹬崖面,借力腾空,使青藤摇到叶离那边,伸臂将她一把揽入怀抱。
叶离惊魂方定,紧贴在陆渔结识温暖的胸膛,缓缓抬起头。四目相接,彼此感受到对方呼吸的气息,这情景不免有些旖旎。
陆渔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叶离双颊绯红,竟然在冰天彻地的地方感到脸上火辣辣,闪躲开陆渔的目光,慌乱道:“没······没事!”
陆渔左右望去,发现附近已没有别的青藤,神情奇怪道:“周围已经没有别的青藤,现在我们只能共用一条。”
叶离一愣,左右看了眼,发现果真是如此。境地太过窘迫,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陆渔也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和她贴得太紧了,女子独有的软香温玉令他心神激荡。他调整好心境,冷静道:“这样吧,你绕到我背后,捉紧我。我背着你下去。”
叶离应了声,就骑到陆渔背后,双手缠着陆渔脖子。陆渔就这样背着个美人往下爬,一边要注意脚下,一边还要严防叶离掉下,真不知是享受还是折磨。
山崖下,密林寂静,白雾遮天。千雪压顶来,枝欢迎地母。正可谓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叶离惑道:“怎么有这么浓厚的大雾?”
钟离御凝重道:“大家小心,以防机括埋伏!”
陆渔猛然变色,提醒道:“雾中有影子!”
这时从大雾中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一下一下拨人心弦。陆渔三人警惕起来,正欲拔剑出刀。一支利箭从密林中射出,从陆渔三人头顶掠过。伴随一声惨叫,一只野狼从雾中抛出,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拖痕,停至陆渔脚下。
接着,从白雾里闪出刀影,一队便衣男子手持利刃冲出。
“是何人未经通报,擅自下崖!”
待见到陆渔带着银面具后,这队人连忙下跪行礼道:“原来是夜客大人!还请恕罪!”
陆渔见银面具果然有用,不由暗喜,佯威严道:“不知者不罪,你们起来吧!”
领头那个夜鹰说道:“谢大人,大人从山崖上下来,可能不知,今日口令为冬鸟。”
“冬鸟?”陆渔一诧。不过转念一想也是正常的,二更天总部若无防备之心才是奇怪。暗暗记下后,点头道:“我记下了!我有要事,你快带我们前去千灀山!”
夜鹰疑惑道:“怎么,大人不知道去千灀山的路?”
陆渔振振道:“多嘴!我们探听到重要消息,要回去禀报二客和三客大人。为防出意外,不得不慎重,正好你们随我等前行,前面开路,以免变故!”
这个夜鹰被唬得不敢反驳,连连应道:“是!我等遵命!”
于是在这队夜鹰的带路下,陆渔三人穿梭于大雾林间。陆渔边走边观察路况,以及警惕着这伙夜鹰,发现他们走路有个规矩,就是逢白杨树就交替往左或右转,转了就直行,不再另行改道。如此走了几里,什么异常都没有。
忽然,这队夜鹰停下脚步,挥出一刀。
陆渔严声问道:“怎么停下了?”
夜鹰转身回答:“禀大人,没事,只是一只雪豹中了密林中的机关,在哀嚎挣扎中冲出来,已经被我们斩杀!”
陆渔点点头道:“知道了,我们走吧!”
从雪豹尸体迈过,陆渔三人又跟着行进了数里。在这片密林里,陆渔看见了许多猛兽,有蟒蛇吐信、恶狼嚎叫和猛虎长啸、猎鹰尖鸣等,在白雾飘荡下,显得恐怖诡异,又危险万分。有些猛兽物种,陆渔曾在东境见过,不是雪山之物。故而猜测应是二更天移过来豢养,用来拱卫千灀山的。
陆渔既庆幸又后怕。不仅是陆渔,钟离御和叶离也庆幸利用夜客的身份来迷惑敌人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要是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闯入密林,就是没丧命于二更天手下,也会在这些猛兽攻击下凶多吉少!
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见敞亮的光线迎枝杈间隙射入,将白雾消弭。陆渔知道,密林尽头到了,他依稀听到水流的声音。
“禀大人,已到冰河!”
“快载我们过河,我们有紧急情报要禀报,片刻也耽搁不了!”
这队夜鹰应声而去,在一半结冰的冰河解下两条小舟的绳索。在冰河的远处还有几条小舟,那里应该是通往汐水的方向。陆渔三人相视一眼,神态自若地乘舟过了河。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