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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宁松入狱已经三日,陆渔一直在府中苦思冥想,寝食不安。稻鸣阁内的小院,剑影纵横,落叶纷飞,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陆渔只得舞起了剑,虽有神而无意。一通耍毕,胸膛上下起伏,脸色潮红。
正是此时,慕容子由入内而报:“侯爷,钟观回来了。”
陆渔顿时一扫疲劳,精神稍震,收剑入鞘,抛给了一旁的丁思,道:“快叫他进来。”
片刻之后,慕容子由带着钟观而入。钟观神色有些焦急,向陆渔行了个礼。
陆渔急问:“可有线索?”
钟观脸色低落,摇头道:“王伍不在府中,其左邻右舍以及王记绸缎庄的人也不知其去向。”
陆渔脸色一沉,“这在意料之中,既然我会保着袁先生,云麾校也会保着王伍”。
钟观猜测道:“侯爷,您说王伍会不会被藏在了大理寺牢狱?”
陆渔想了想,摇头道:“这么重要的人,云麾校不会安心交给欧阳顾。”
就在众人愁眉时候,管家入内而报,说在门口收到一封信,并呈上。陆渔接过信,上面写着“疾风剑客亲启”。
慕容子由不解道:“侯爷,这疾风剑客······”
陆渔脸色一凝,“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慕容忧给我的信!”
慕容子由、丁思和钟观脸色一变。
看完信后,陆渔脸色渐冷,“慕容子由留守府内,丁思带上人与我前去会他一会!”
之后,陆渔带上丁思、还有十二亲卫出了侯府。慕容忧信中相约见面之地是慕容忧自家住宅。一炷香的功夫,陆渔策马赶到。只见慕容府前门可罗雀,这里也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相反还有些偏僻,更符合作为金门待诏这种品阶不高俸禄微薄小官遮头之地。
慕容忧正立于府门处,看见陆渔到来,恭敬地行了一礼:“疾风剑客别来无恙?”
陆渔跳下马,深深地望了眼慕容忧,目光闪过不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是该叫慕容兄为金门待诏,还是云麾校检校?”
慕容忧轻笑道:“陆兄这话叫我汗颜,在下微末之官,与靖军侯相比,是微不足道。”
陆渔唇角斜翘,“哦?难道慕容兄还有青云直上之心?”
慕容忧笑道:“陆兄莫要取笑,在下还是有自知之明。请陆兄入内一叙。”
陆渔目光越过慕容忧,朝府内望了眼,看那慕容忧一副盛情相邀的样子,便没有立即答话。
慕容忧挤兑道:“难道陆兄以为里面会有埋伏?在下可没这个胆子。”
陆渔再三思考,还是走了进去。客厅之上,慕容忧手下的人奉上了茶便闪到一边,丁思和十二亲卫立于陆渔身后,警惕地注视着这些人。
“陆兄,请喝茶。”慕容忧指了指茶杯。须臾之后,见陆渔毫无动静,讪笑道:“多年未见,陆兄身居高位了,该不会连这个颜面都不给吧?”
陆渔哂笑道:“我们好像没这个交情。”
慕容忧笑容依旧,“你我都是陛下从龙之臣,也曾一起共事于江湖,现在又同殿为臣,怎么能说没有交情?”
陆渔敛去笑意,开门见山,“王伍是在慕容兄手里吧?”
慕容忧也瞬间敛去笑意,“正是!”
陆渔讥讽道:“你倒是诚实。”
慕容忧笑道:“我一向仰慕陆兄军阵之才,在陆兄面前,当知无不言。”
陆渔直接滤去这些官样话,冷言道:“说说你的目的。”
慕容忧自个酌了口,“好察非明,能察能不察者谓之明;必胜非勇,能胜能不胜者谓之勇。你我都是为人臣子,何须管他人的闲事?这世上不缺乏聪明人,缺乏的是难得糊涂”。
陆渔铿答:“意气与天下相期,如春风之鼓畅庶类,不宜存半点隔阂之形。肝胆与天下相照,似秋月之洞察群品,不可作一毫暧昧之状。
慕容忧耻笑,“逝者已矣,生者可期。难道陆兄就甘心让好友受囹圄之苦?”
陆渔沉吟片刻,难以回答。
慕容忧见状,心中暗喜,一副苦口婆心地道:“舌存常见齿亡,刚强终不胜柔软。户朽未闻枢蠹,偏执岂能及圆融?陆兄,在下说句不该说的话。今日宁松,他日谁中?”
陆渔眼中满是不屑,反问:“那按慕容兄之见又当如何?”
慕容忧将案上自己和陆渔面前的茶杯对调,然后合拢双手,翘起唇角直直望着陆渔,样子甚是真诚。
陆渔望着这两个杯子,浮起一抹冷笑,也不打话,径直起身,走出客厅,向门外走去。
慕容忧愕然在地,回过神来时又急忙直起身,只见陆渔已经行到了门槛处,高声喊道:“还请侯爷回去仔细想一想。这帝都城内,风从来不是热的。”
陆渔顿了顿,头也不回地踏出了这座令他感到冰冷和窒息的府邸。
······
李晟入都后已经数日,在段律指使下,他在云麾校的桩点上现了个身,再故意到段律府周围转悠了一圈,之后到了先前身为大皇子驻点的绸缎庄。这铺子没有勒入云麾校驻点之选中,已成为一普通商铺。出来之后的人换了一件衣服,戴上了斗笠,朝信业坊淮斐小巷而去。当然在进入绸缎庄前李晟是故意让跟踪的人发现自己,出来的时候是瞒住眼线。
入淮斐小巷一段路后,一帮人人数十余个,从两边屋檐上冒出来,跳落巷道内,截住斗笠人便要杀。斗笠人从腰间取出刀刃,从苦战之中杀出重围,边沾边退,一路退到小院。剩余五六名刺客穷追不舍,冲入矮墙内,将段律重重围住。正直此时,又有一伙人破门而入,将五六个刺客连同斗笠人在内紧紧围住。为首一人这才慢悠悠从门外走入,乃是慕容忧,身后跟着秦琪。慕容忧也不打话,大手一挥便令杀,云麾校高手一攻而上,以人多优势瞬间将刺客歼灭。
慕容忧环顾四周许久,见没有什么异动,这才将视线转向院中间的斗笠人,冷言道:“李晟,你站住!”
这时斗笠人才缓缓转过身来,仰起头,摘取围巾,露出了一张令慕容忧惊诧的脸,不解道:“慕容检校,什么李晟?难道检校不是来救我的吗?”
慕容忧顿了半晌,头脑飞快地运转,后背一寒,变脸道:“原来是段副校,我听暗桩说李晟现身,这才率人赶来,执行陛下密令,追究他畏罪潜逃之过。原来这搞了半天,是段副校在耍我们大家。耍我们就算了,可这又是怎么回事?”他听得眼线说发现了李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一个局,但想到李晟在桩点现身又没有走入是怀疑云麾校还有斐彤这样的人,在段律府外转悠是在确认有没有眼线,这一切都合常理,故而打消怀疑。后来又听到眼线来报说李晟在绸缎庄消失,他带人进入搜过,亦查过里面人员,并没有发现异常。于是乎他想起了一个地方,便是此地,是从徐西夷口中得知。指了指一地的刺客尸体,向段律质问。
段律望着一地尸体,心有余悸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我行在半路上,这伙人突然就杀出。要不是慕容大人及时赶来,我今天也悬了。无论如何,还得多谢慕容大人!”
慕容忧赔笑道:“不用谢,既然是我们认错人,那就告辞了。”言罢,不等段律回话,便转身而去,行出院子,转入小巷的时候停了下来,脸色非常难看。现在什么都明了,今日就是宁桐的一个局,而自己已经露馅了,那么之前为取检校位置所做掩饰怕也是付之东流。后宫惟有皇后一人,近来荣宠虽减仍犹在,本来实在不想与她为敌,然而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也无可挽救。念及此,他眼睛闪过一道寒光,大踏步离开了此地。
而段律回府,在书房内见到李晟,向其问道:“你可有暴露?”
李晟摇头道:“请段兄放心,慕容忧那些人没有发现我。”
段律点点头,“那就好”。
这时书房门被敲响,段律眉头一动,贴近门问了句:“谁?”
门外人答道:“绿屏!”
段律赶紧打开门,将绿屏迎进来。绿屏一进来便问:“情况怎样?”
段律道:“我从绸缎庄转出,自认撇开了眼线的跟踪。可在我转入淮斐小巷后,便遭到一股人刺杀,后来边战边退回越陵尉潜藏的小院,慕容忧便带人来了,说奉陛下旨意捉拿李兄。”
绿屏听后,点点头,“好的,段律你一定要好好藏好李晟,现在李晟在他们眼里已是个死人,这在以后或许有用处”。
段律点点头道:“你放心吧。”
绿屏秘密离开段府,跟着采买的队伍回到皇宫,将这个情况告知于宁桐。
“公孙申一直在绸缎庄附近监视,并没有看到有可疑人员进入地下室找李晟。由此可见,今日的刺客是慕容忧的人。”
宁桐听后恍然大悟,“先派人刺杀,再派人营救逮捕。好一个奸诈的慕容忧!”
绿屏道:“可他还是大意了。若他真是清清白白,奉密旨来捉李晟,根本不需要派出第一波死士来掩护,这样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宁桐拍案而起,眉眼冷芒闪烁:“为了一己私利兴风作浪,这个人于大魏而言弊大于利,终究是个祸端!”
绿屏不解道:“可我有一事不解,姑娘怎么知道慕容忧推算到段律会从淮斐小巷而过?”
“这几日,我一直在琢磨,陛下应允证人入刑部,且让靖军侯派亲信看守,到底在走哪一步棋!后来我想到一个人!”
“什么人?”
“大梁暗桩徐西夷!”
“徐西夷?”绿屏一愣,“不是姑娘提起,我都差点忘了,刑部牢狱里还关着这么一个人。”
“淮斐小巷是我与段律从徐西夷口中挖出的一个大梁秘密驻点,就连公孙申和秦琪也不知道。本来我也是有所怀疑,今天慕容忧能够找到这个地方,那他与徐西夷之间或许有沟通。”宁桐脸色凝重,“徐西夷若为内应,只要她手上拿到制毒原料,就有机会以最小的伤亡击垮靖军侯派出的防护力量,将证人击杀在牢狱内。而一旦这事介入大梁势力,陛下就有借口将胶东侯之死转移到大梁那边,用以打消口实。而靖军侯,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
绿屏恍然,又皱眉道:“那我们该如何是好?”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希望不会是真的。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姑娘,我们身在后宫,段律他们又被慕容忧所提防,又能做什么?再说,姑娘真要做什么,要是陛下发现了,又该如何对待姑娘您?”
是啊,那才是自己的丈夫,决定要一生相伴的人。自己何尝不愿意与他同心同德,携手共进?可他走错了路!错得离谱!宁桐立于窗门前,神情纠结。流苏珠帘在摇动,夏风带走了内室的交谈声,有些冷。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