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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渔离开客栈,翻墙回到古岳镖局。看见四处静悄悄的,屋舍大都熄灯,只有寥寥数间透出微亮烛光,包括自己那间。回到厢房,便吹熄烛火,躺于床榻歇下。
天亮后,陆渔便先后去寻魏仁讽和余霜屏,跟二人讲述了自己的想法,即送二人入帝都,向大理寺鸣冤。二人也答应了。
之后,陆渔就去找宁松,跟他谈了想法。
只见宁松正色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与你同去!”
陆渔愣道:“你就不怕胡白庭事后找你算账?”
宁松无惧地道:“没甚可怕的,你都亲自前去,我若不去,岂不羞愧?”
陆渔摇头道:“此行不在于人多,而在于隐秘。你有此心,便值得称道,无须羞愧!”
之所以拒绝宁松,一是不想宁松陷入其中,二是宁桐等人与宁松一道多有不便。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这么急!陆渔,我问你一个事。”宁松惊愕了一下,忽然有所悟,颇有意味地望着陆渔。
“什么事?”
“哦,没什么!”宁松猜测到一些事,最终还是没说出。
由于魏仁讽是商昭好友,陆渔亦向大师兄打招呼。
商昭显得很阔达,并没有多问,只是嘱咐了陆渔几句“万事小心”。
当晚,陆渔送魏仁讽、余霜屏从后门出了府,上了一驾马车,朝蘅州城城西小宅而去。按约定,第二日陆渔向商昭和宁松告辞过后,便朝城西小宅赶去。可在路上,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陆渔心情凝重万分。经过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折返回古岳。
对于陆渔突然折返,商昭感到诧异,待陆渔跟他说过内情后,他凝重道:“师弟,恐怕你已被白鹿山庄的人盯上。现在若跟你背后之人同去帝都,恐怕不妥。”
宁松亦收拾好行礼,准备向商昭告辞,然后继续游历。待他走到庭院门廊的时候,听到商昭和陆渔的对话,心一坚就踏入屋内,对陆渔道:“此事我们两人中必须有一人同去,才能安魏仁讽和余霜屏之心。既如此,还是我替你去。你放心,我会顺利地把他们送进帝都。”
陆渔沉吟一会,没有回应。
宁松有些恼色,责问:“你还信不过我?或者,你背后之人,信不过我?”
陆渔正色问:“你要知道,你做这些,难保哪一天不被胡氏翻出来。走出这步,就永远回不了头!”
宁松亦正色道:“人生一世,草木一秋。既入法家,便无时辰长短之虑,唯有应与不应之为!”护法者,最受人嫉恨,常有生命之忧。前朝与今朝,因严守法与本心,触怒权贵以致身死者,不乏其人。
商昭折服道:“宁公子之举令商昭佩服!师弟,你还是让宁公子替你去吧!”
陆渔目视宁松良久,亦对他刚才那番义词甚是佩服,思虑一番后,沉声道:“好吧,宁松,你就替我去。他们就在城西小宅,你会合他们时,只要说明来意,同时报出我的名字,他们不会怀疑你。”陆渔并没有说出宁桐等人的姓名和背景,这样既是保护宁松,亦是维护宁桐等人。
“好,我即刻就去!”宁松转身就走。
陆渔却出声叫住他:“等一下!”
宁松一滞,转过身,不满道:“你以前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怎么如今变得顾虑繁多?还有什么事,你······”
陆渔语重心长地嘱托道:“万事小心!”
见到陆渔脸上真挚的感情,宁松愣了下,不由满心温暖。他毅然地点下头,没发一语,对陆渔和商昭拱手作别,一个有力的转身,笃定而去。
城西小宅。
宁桐三人等了许久,仍没等来陆渔。
宁桐乔装了一番,脱去粉黛胭脂、华衣珠钗,穿着普通的绸缎,素颜示人。她本来肤若凝脂,此刻少了几分风情,多了几分婉约。她立于前厅门廊下,美眸凝视着宅门。
绿屏和段律仗剑侍立于宁桐两侧,而魏仁讽和余霜屏早已在庭院内的一驾马车上等候。
啪啪几声,门被敲响。
段律说道:“他来了!”
宁桐吩咐道:“绿屏,开门!”
绿屏应了声“是”,便去开门。待看见宁松时,脸色一变,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是何人?”
门廊下的宁桐和段律闻得此言,知道来人不是陆渔,皆变了脸色。
宁松踏了进来,连忙对三人施了一礼,解释道:“陆渔被人盯上,应该是白鹿山庄的人。他不便前来,便让我替他和你们一道护送魏仁讽和余霜屏去帝都。他已将所有事告知于我,几位大可相信我。”
宁桐眉头一拧,问道:“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宁松再拱手道:“在下宁松。”
宁桐脸色一诧,仔细打量着宁松,有些不相信地问:“公子就是名士杨慎之徒,征西将军宁责之后,成侯之子,宁松?”
“正是!”宁松承认。
“原来成侯公子,宁桐失敬!”宁桐目光闪着异彩。见他知道内情,便再无隐瞒,把自己真名说出。
段律和绿屏皆惊异于宁松的身份,不由紧紧瞥着他,倒把后者看得不好意思了。
见过面后,宁松上了魏仁讽、余霜屏那一辆马车,由他驱车。等他掀开挡布,往里面一瞥,果然见到魏仁讽、余霜屏在里面,分坐两边。
余霜屏见到宁松,不由一愣,疑问道:“陈公子?怎么是你?虞公子呢?”
宁松在余霜屏身上多留了一会,然后淡淡说:“虞启有事,两位由我来护送,大可放心!”
魏仁讽点了点头,说道:“有劳陈公子了!”
余霜屏也弱弱道:“有劳陈公子!”
宁桐和绿屏则上了另一辆马车,由段律驱车。两驾马车,双双出了城西庭院,驶出蘅州城,朝帝都赶去。
自从玉安在江湖上散布流言,越来越多的江湖人涌入蘅州。因芝州擒斩马刀堂主一事已在江湖上传开,所以疾风剑客之名号越发响亮。来者之中,不仅有南境的,连其他三境的也有。
古岳镖局门前聚集了不少江湖人,皆虎视眈眈盯着古岳府邸。
一个彪形大汉被踢出镖局大门,惨叫着倒飞在主街上。
余深从府邸走出,冷冷环视周遭,高声喝道:“我古岳镖局再次申明,疾风剑客摆擂台挑战天下高手之说,纯属子虚乌有!各位莫要再受有心人的挑拨,速速离去!”
但是那些江湖人都是风尘仆仆、山长水远而来,又岂会因一句劝说而返回。全都蹲守在主街上,没有一人退去。
主街上的酒楼。
隐秘的雅间上,五客鲁钧持刀倚立于窗棂前,注视着古岳府门的一举一动。他身后站着八个夜客,分别是十四客、十五客、十六客、十七客、十八客、十九客、二十二客和二十三客,个个戴着银面具,持刀挺立。
十四客见下面的江湖人皆不敢动,不由担忧问道:“五客大人,下面那些江湖人屈服于古岳镖局威风之下,如若没人发难,那岂不是雷声大雨点小?我们也白忙活一场!”
“别急嘛,等人再多一点,自有胆大鲁莽的人动手!”鲁钧满脸冷笑,然后缓缓转过身,令道:“吩咐下去,叫所有夜鹰盯着古岳镖局周围,一旦发现疾风剑客出现,或者发现叶离那个臭丫头,立即来报!”
八个夜客齐声拱手道:“是!”
主街上另一间酒楼雅间。
过江鹿和荒山鹿一同抱刀立于窗扉之旁,亦是凝睇着下面的古岳府门。二人的背后,站着六个白鹿山庄的刀主。
荒山鹿咬牙切齿道:“平原鹿竟会陷于疾风剑客之手,也太大意了吧!刚才,你为什么不要我出手?”
过江鹿凝色道:“疾风剑客的武功深不可测!胡大人令我们白鹿山庄除去虞启,一定要谨慎而为,一击而中!”说完,他又叹了口气,“哎!平原鹿已经打草惊蛇,也不知商昭会把魏仁讽藏到何处!”
荒山鹿想到胡白庭,亦不敢放肆,阴阴道:“就由下面那些江湖人去挑战虞启,等虞启精疲力竭,我们再出手,必能成功!”
主街上一处不显眼的茶肆。
此位置正好可以将古岳府邸门前全貌,以及左右状况收入眼帘。今日,这间茶肆坐满了身穿百姓服饰的人。每人的身旁皆放着一把长刀。中间一桌坐着两人,正是钟离御和袁肖。
袁肖望着古岳府门前越来越多的江湖人,幸灾乐祸笑道:“如此多的人,恐怕虞启不好受了!”
钟离御拿起碗,抿了一口茶,瞥了那边一眼,颇有所思道:“虞启,不像是张扬之人。之前他还隐蔽埋藏,怎么会突然摆下擂台?”
袁肖没想太多,说道:“管他呢,就算把古岳镖局打成废墟,也不关我们的事。他打他的,我们做我们的事。”
钟离御环视周遭,吩咐道:“弟兄们都把眼睛睁大点,我相信二更天的人,一定会来凑热闹!”
古岳镖局正堂。
陆渔和商昭伫于正堂,正在为外面的动荡感到忧心。许湘、余沁以及一干镖头齐齐踏了进来。
商昭不由问道:“外面怎样了?”
许湘拱手答道:“镖主,外面聚集了无数的江湖人,且来人还在不断增多。”
余沁亦说道:“镖主,他们受了蒙蔽,根本不听劝。”
商昭沉声道:“看来,想让他们自行离去是不可能了。也是我异想天开了,江湖之事,上兵伐兵,其次伐交,是与非、对与错不过是刀与剑。只要把他们打蒙了,才会听你的!”
陆渔叹道:“是我给古岳镖局惹麻烦了!”
商昭拂道:“哎!你这是什么话!”
余沁对着陆渔,拱手感激道:“当日,若不是虞公子出手相助,恐怕我古岳镖局面临灭门之危,我弟也已命丧玉公子翠玉扇下!”
余深上前,向着陆渔重重拱手一礼,说道:“恩公既是镖局好友,又是镖局与我余深的恩人,在下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把那些人挡在府门之外!”
商昭神色刚毅,环顾一眼镖局众人,威严令道:“大家立即到府门严守,不能放一人进来!许湘,你安排弟兄把守住镖局的后门!”
众人接令,徐徐退下。
陆渔担忧道:“若是二更天的人也闻讯而来,情况就难以预料!”
商昭神色一沉,迈出步伐,虎视着府门的方向,“要是他们敢来,上次下毒之事,新仇旧恨一起算!”
陆渔亦凝视府门的方向,默然着,心生不安。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