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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愁云惨淡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5244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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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清阁上,风声尖啸,浮云清行。

  元尧身穿乌青团锦云衫立于阁顶层,倚窗而望,俯瞰帝都人间风云。此刻他脸色除了沉重,还有一些意外,因为他在听身后的人给他回禀正德殿上发生的事。他身后站着两人,一个金甲宝剑,正是秦启。另一人一身黑衣,书生打扮,话毕后向元尧拱手一礼,正是慕容忧。原来在之前与大沧定下联姻之计后,肖铩患病,不得不遣秦启为护送之将。如此一来,云麾校无人执掌,元尧就想到了慕容忧,于是暗中将其召入帝都。本来宁桐意属李晟的,可元尧断然拒绝了宁桐的建议,还大吵了一场。原因很复杂,但当初李晟“明知”建州诸将私下聚会大放大逆之言而不报,这根刺始终如鲠在喉。

  十日之期到,联姻取消,秦启又终止使命。可这时慕容忧又入了都,元尧想收回成命,故而制造微服掘书贤的美谈,给了慕容忧一个金门待诏的明面身份,让其随时在身边出谋划策。后来帝都接二连三有大沧刺客捣乱,而秦启却一无所获,加上苏幕小筑刺杀,元尧对其情报能力有所怀疑,干脆将云麾校检校之位交给了慕容忧。世人都以为慕容忧走了大运,可谁又知他在无数个深夜苦苦筹谋?

  “哦,元宗真的这么说?”元尧听了慕容忧的话后,颇感意外。

  “绝无欺瞒!”慕容忧恭敬而答。

  “宁松有骨气朕不意外,元宗也能做到这个程度,倒是让朕对这些宗亲······刮目相看。”元尧意味深长,谁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断臂求生······看来胶东侯十有八九······”他没有说下去,但是眉眼已经明亮如烛。

  慕容忧、秦启皆不言,讳莫如深。

  “如今的帝都乱糟糟一团,百姓惊慌失措,就连朕的这些百官,也有人打着鼓。是忠是奸,这时候最容易看出他们的真正用心。”元尧左右俯视下面皇城芸芸众生,笑得少了些温度,转身对着慕容忧,“慕容先生,明白了吧?”

  慕容忧眼睛一冷,顿时明白了元尧意思,这一点比秦启强一些。于是拱手道:“臣明白!”

  “你们说,虞启······能不能挡住沧人?”笑意凝,元尧眼睛忧色重重,虽对二人而说,但目光却如飘到千里之外。慕容忧、秦启皆言可,其实心里谁都没有底,因为沧人来势汹汹,过于迅猛了。

  清子河畔,虞府。

  “又是没有阳光的一日······”脸容枯黄的叶离挺着六个月大的肚子步履缓慢步至窗边,打开雕花落地窗,望了眼那灰蒙蒙的天空,思绪却飘回了在青岩陆家的时候,陆渔推开门,端着汤水进屋,两人相互依偎,聆听胎动的幸福时光。侯府虽华美,但唯独少了份纯朴,映入目的不是吴蜀绫锦,便是郁罗金香。哀叹一句,她拖了个厚厚的垫子到窗边,小心翼翼坐下。而旁边多了一个篮子,拿出针线编织那件未完成的小衣衫。那手布满了针孔,都是刚开始时自己蛰的,要不是黄氏亲自来教,她这双只握剑的手不知还要遭多少罪。

  阁门被推开,又被合上。陆潇端着一盅汤进来,兴致盎然地道:“嫂子,这是我和娘亲刚刚煲的淮山乳鸽汤,你趁热尝尝······”她话还未说完,就惊叫起来——“哎呀,嫂子,你怎么又坐到地上去,要是凉着了怎么办?”

  她赶紧将汤盅放案上,蹲至叶离身边,大大咧咧道:“紫罗、山圃她们人?跑哪儿去了,都不劝劝你,真是的!”

  叶离停下了手中女红,露出一个微笑,“你就别说她们了,她们也应该有自己的日子过,总陪着我这个孕妇像什么样。是我喜欢清静,想一个人坐坐,把她们打发出去的”。

  陆潇嘟嘟嘴,可爱极了,“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又在想哥哥了”。

  叶离被猜中心思,腮脸一红,嗔道:“就你丫头聪明。”

  陆潇嘻嘻一笑。

  叶离怀念不已,忍不住问:“对了,你哥出征这么久了,这段时间有他消息吗?”

  陆潇拿汤勺的手一震,那汤勺跌落盅里,溅出了一些汤水。她顿时惊慌起来,想去捉汤勺,却没拿稳碗,摔了个晃铛响,泄了一地。

  叶离诧异地望着她,“怎么啦?”

  陆潇慌乱地避开眼神,吞吐道:“没······没事。”

  每当问起陆渔之事,陆潇和黄氏都说北境路远,还没有消息传来。开始不觉有疑,但最近黄氏和陆潇包括山圃她们在她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叶离总觉得她们知道些什么,便双手捉住陆潇的手追问:“是不是你哥出什么事了?”

  “没······没有!嫂子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陆潇强颜欢笑,“我哥好得很,你应该好好养胎,别胡思乱想了”。

  “不是一直没他消息吗?你怎么知道她好得很?”叶离双手握得更紧了。

  “这······这当然是······”陆潇语塞,不知该如何隐瞒了。

  “好,你不说,我亲自问娘去!”叶离一下子急了,挺着大肚子挣扎起来,不顾陆潇的搀扶,迟钝地小跑向黄氏的厢房,推开了门。

  “离儿,你怎么过来了?快坐下,别累着······”黄氏正整理一些衣物,转身见到行色匆匆的叶离,不由愣了愣,然后心急上前搀扶。

  “娘,您如实告诉我,是不是阿渔出事了?”叶离捉住黄氏双手,神色焦急又慌乱。

  黄氏神色大变,直直望住叶离,嘴唇颤抖,“你都知道了?”

  叶离身子一震,一脸不可置信之色,“这么说来,是真的······”

  黄氏忍住伤心,亲自将叶离扶到自己床榻上,将近来京城的消息一一告知。其实这些消息都是从宁松口子得知的。原来自从她们被从青岩接入帝都之后,宁松和郭荆时不时来探望,有次黄氏见宁松脸色不太对,在追问之下才得知了自己儿子恐有不测。黄氏那时几乎昏厥,但想到叶离及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潇潇,这才强撑下来。在黄氏说完之后,叶离眼眶红肿,心绪难止。婆媳俩人相拥,互相安慰。

  ······

  正德殿下朝铜钟敲响,百官出殿。

  行在最后的是四人,分别是郭荆、宁松、元宗和元周。

  “想不到元侍中竟然一反前言,支持死战,倒让我感到意外。”宁松与元宗正好并肩而立,大家说着话,但不相望。

  “局势不同,当和则和,当战则战。识时务者为俊杰。”元宗脸无表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宁松呵呵一笑,“这还是我第一次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会悦耳”。

  “既然悦耳,那么宁尚书不妨也识时务。”元宗生硬一笑。

  “我倒想听听,怎么识时务。”宁松不以为意。

  元宗停下脚步,目视宁松,一字一字咬得清晰无比,“放弃新政,回守旧制”。

  宁松摇头道:“这不可能。”

  元宗一副好言相劝,“历朝历代,帝皇临御天下,世家大族以为羽翼。这是游戏规则,根深蒂固,难道就因为你一时就能够变得了的?我这也是好心,不想看见你宁家,成了枪,最后还坠落深渊”。

  宁松眼睛毅然,负手于背,铿然道:“高门望族若为羽翼,天下万民则为风。无风任你鳞潜翼翔,无以扶摇。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不试试怎么成?”

  “道不同不相为谋,祝宁大人好运!”元宗冷笑,转而目光对准宁松后面的郭荆,“郭尚书,你郭氏不比宁氏,世代簪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必为了那虚无赀计的情谊,把自家门匾放在火上烤?”

  郭荆嘴角微扬,“看来之前,倒是我小觑诸位了”。元宗今日的表现也着实出乎他意料。

  元宗微愣,“还望好生斟酌,告辞!”

  郭荆立在原地,脸无表情,深不见底。

  宁松转身望向郭荆,以为他被说动,内心不由对其看轻,“郭兄,变法者,唯有一往无前方可有为,切不可朝三暮四。当然,若是郭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旦可早日离去。瞻前顾后,擢舟而失棹,岂不飘零无依,苦了自己?”言讫,揖身一礼,正步而去。

  面对宁松冷脸,郭荆毫不为意,只是回头望了眼庄严的正德殿,似乎也感觉正有一双眼睛在望着自己。他有时会在想,要是到了新政破产的那一天,新政幕后操纵者面对群起而攻,会保下他和宁松吗?这并非杞人忧天,而是未雨绸缪,人不可有害人之心,但不可无防人之心。若说将郭氏拖入这驾战车上,后悔吗?一半后悔一半不后悔吧。苦笑一声,也自个下殿阶而去。

  出宫之后,元周与元宗同乘一辆马车,不解问道:“宗兄,你怎么劝起他们来了?那般顽固,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元宗低着眉头,脸色明暗难定,“当朝之上,若论骨气,首论宁松,就连我有时也不得不佩服。连你我,都不及他哪!”

  元宗不以为然,眼睛略微不悦,“宗言此言,未免过于抬高敌人,而贬低自己了”。

  元宗刮了元周一眼,轻蔑一笑,仰头有几分感慨道:“这样的人,可为政敌,视之为敌人,那才是自轻!”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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