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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帝目送元举远去,却不知怎的一颗心蹦蹦的跳。
黄公公真实身份也是胡白庭的人,在踏出长乐宫后,连忙朝凤仪殿赶去,将魏帝召见元举送密诏的消息传递给胡后。
胡后闻得甚为突然,不知是何处出了差池,惴惴不安起来,急忙令芸儿出宫传信于胡白庭。芸儿谏说脚程比不上御林军,恐会迟了一步。情急之下,胡后想到秘密豢养的信鸽,将其派上用场。
胡府内,胡白庭站于廊下,收到胡后信鸽传信,立时大惊,急忙使唤刘绍坛赶往正阳门截下信使。
另一边元举回到宫门岗位上挑选了一个心腹,在万般叮嘱下让其送诏。心腹怀揣密诏,乔装一番,走出正阳门,刚从朱雀大街转入升平街就被刘绍坛擒住。刘绍坛连人带诏秘密押回胡府,交与胡白庭。
胡白庭鹰目阴郁得可以杀人,攥紧密诏,将其重拍于案,冰冷道:“来人,召胡肃和胡班来见我!”
一盏茶功夫,胡肃、胡班匆匆赶到胡府,一见面就问发生了何事,要这么心急火燎。胡白庭将密诏扔给二人。二人看后被吓出一身冷汗,连密诏都没捉稳。
“这这?怎么突然会这样?”胡肃战战兢兢。
“只有一个解释,宫里皇后那边出了差池!”胡白庭本平坦的鄂头挤成川字。
“幸好密诏被我们截获,不然就危险了!”大惊过后,胡肃心有余悸,不由庆幸。
胡白庭摇摇头道:“但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信使迟迟不见回禀,元举定然生疑。从而陛下定会令其直接率御林军包围我们。届时我们就是想去调军,也迟了!”
胡肃又一惊,凝色道:“事关我们胡氏一族存亡,我们该怎么做,一切但凭兄长决定!”
胡班露出三分杀伐气,毅然拱手道:“全听兄长吩咐!”
如今这个局势胡白庭不是没有预料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突然,毫无预兆。胡白庭阖上鹰目,在权衡对策,睁开似雷霆击空,绽露锋芒,厉言道:“胡班,你立即去北郊大营,点齐所有宿卫军,杀入帝都,要在最快速度攻入皇宫。记住,首先派兵将元尧府邸围住,务必要斩除元尧!”
胡班抖着虬髯,“领命!”
刘绍坛不知道的是,他在正阳门外擒人已被公孙申察觉。白鹿山庄既能监视二皇子府,云麾校亦能监视胡府。胡班急匆匆骑马出城的消息亦没有瞒住云麾校。
锦华街。
二皇子在书房内,收到公孙申的来报,正满腔惊异。“你说那人手上有圣旨?你确定?”
公孙申抱拳道:“确定,是圣旨!被捉那人有些身手,应是御林军!”
宁桐眉梢拧紧,惑道;“奇怪,圣旨怎么会让一个普通御林军来宣。胡白庭又怎么敢截圣旨,又为什么要截圣旨?”
这时段律进入,见礼道:“有消息,刚才胡班骑快马急匆匆出城,奔北郊大营去了!”
“北郊大营?”宁桐美眸一凝,徘徊在房中,梳理着一条又一条的信息,忽地得出一个可怕猜测,旋身惊道:“不好,胡白庭要谋反!”
书房内众人尽皆变色。
薛万仞脑子转不过来,结巴道:“谋·····谋反?不会吧!”
秦启敲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打岔。
“陛下半月不朝,至今不知情形如何,今日突然颁出一诏,还做得如此隐秘,这是其一!那护送圣旨之人是在升平街被擒,而升平街不是通向胡府,是离师兄这里最近的路,这就说明圣旨是传给师兄的,这是其二!其三,刘绍坛截住圣旨后,胡肃、胡班便急匆匆赶至胡府,而后胡班快马出城,奔向北郊大营。如果我没猜错,他这是去调兵!”宁桐将其中因果娓娓道来,危而不乱,俨然羽扇军师,倒让在场男儿折颜。
二皇子颔首道:“没错,胡班定是去点兵了!”
薛万仞急眼道:“那我们怎么做?”
二皇子道:“宿卫军进城,一是直奔皇宫,还有不会放过我!秦启,你立刻去遣散全府人,其他人随我火速进宫!公孙申,你轻功好,要赶在宿卫军未封城时出城,去博天涯通知虞将军!”
宁桐补充道:“还有,段律你立即带云麾校的人去把元举的家眷接进皇宫。”
段律、公孙申肃然应命而去。
胡班至北郊大营,唤上朱勋,点齐除中垒营所部外的全部大军五万五千人,冲入帝都。那浩浩荡荡的气势场面,已经在帝都很久没有出现过。百姓纷纷躲避,如见猛虎。勾栏瓦舍、酒楼茶肆、商铺民宅瞧的瞧,望的望。
胡班命令朱勋率军擒拿二皇子阖府,他则率军直奔皇宫。可惜他们晚了一步,二皇子府已空空如也。
胡班率军赶到正阳门,见宫门高闭,寂静异常,不见一人。胡白庭和胡肃在一队骑兵的护送下赶到正阳门,来至宿卫军阵前。
“胡班,这是怎么回事?”胡白庭骑马停在胡班之旁,眺高望着正阳门的城头。
“兄长,这······”胡班晃晃脑,一头雾水。
“正阳门卯时初刻开门,戌时初刻闭门,现在是巳时,怎么会闭宫门?”胡白庭觉得不对劲。
这时一队人马从朱雀大街飞奔来,勒住马后抱拳道:“二皇子府中空无一人!”
闻言,胡白庭鹰目闪抖,猛然醒道:“不好!元尧有所警觉!”
恰是此时,正阳门墙头上冒出列列弓箭手,捏弓搭箭,指着下方漆黑一片的宿卫军。同时御林军统领元举出现。
“胡班,朱勋,你们带着这么多兵马围住皇宫,是想造反吗?”元举指着城下大喝。
“元举,我劝你打开宫门,让我等捉拿反贼,进宫勤王!”胡肃喝道。
“进宫勤王?”二皇子刚登上城头,就听到这句话,嗤之以鼻。
元举喝问:“反贼是何人,勤什么王?”
胡肃仪仗身后几万大军,一时胆气大起来,说话也响亮,“反贼就是元尧,他闯进宫里,挟持了陛下,让陛下颁布了假诏!”
元举闻言勃然大怒:“你放屁!”
二皇子登上城头,身边跟秦启、薛万仞。与城下胡白庭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彼此心知肚明。
胡白庭勒马缰走出个马头,冷视着元尧,“元尧谋逆,裹胁陛下,颁布矫诏,实属大逆不道!元举,本官劝你弃暗投明,打开宫门,让勤王之师入宫肃拿叛贼,整顿宫闱!”
“胡白庭,你的心真是大,连宫闱都需要你来整顿,你把父皇放在哪里,你把大魏朝堂放在哪里?有一句话我已经忍了多年,今日终可畅言!众军听着,他胡白庭,是一个窃国权臣,青髯米贼,竟还大言不惭,在此鼓唇摇舌,狺狺狂吠。腐草之荧光还敢觊觎天空之皓月?真堪为不自量力之无耻匹夫!”
胡白庭大笑起来,对谩骂的话丝毫不在意,“精彩!实在精彩!二皇子的口才让我大吃一惊!”然后回首对朱勋道:“朱勋,你去把元举的家眷拿来,看他开不开门?”
胡班不解道:“兄长,我们何不直接攻城,杀进去?”
“皇后还在宫中,若是逼得急了······快去!”
“遵命!”朱勋调转马头,率一部远去。一柱香时间后,快马奔回,凝重道:“尚书令,元举府上一个人都没有!”
闻言,胡白庭猛地抬头瞥向元尧,吃恨道:“元尧,你竟然早有准备?”
胡班举刀道:“既然如此,就攻城吧!”
胡白庭闷声,杀意盖脸,瞬息后托起个手掌。胡班见状,大刀一举,下令攻城。
两方弓箭手互相对射,箭如飞蝗。战火突起,昔日庄严的神圣之地成了人间炼狱。元举指挥御林军有条不紊地接战,暂时凭借宫墙之险阻住宿卫军。
长乐宫里头,魏帝躺在龙椅上,听得远处那震天的喊杀声,连滚带爬踉跄而行,既惊又怒。惊的是宫墙之祸,刀兵之乱。怒的是胡白庭竟敢大逆不道,怀不臣之心,以及胡氏一门枉费了自己多年的宠信。
大战既起,元尧带着秦启离开正阳门,留下秦启、薛万仞帮忙抗敌。
元尧一脸征色迈入长乐宫。
魏帝见元尧来,慌忙问:“尧儿,外面怎么样?”
元尧仓促行了个礼后,答道:“宿卫军将皇城包围得水泄不通,胡白庭已经下令进攻!”
魏帝恼羞成怒,斥道:“胡白庭!胡白庭!这个挨千刀的胡白庭,枉我一直以来这么宠信他,他······他竟敢怀狼子野心,率军谋逆!可恶!可恶!”因怒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呕出一团黑血。
“父皇息怒,保重龙体!”
“尧儿,情势危急,你说怎么办?”魏帝平复过来,担忧起当前局势。
“儿臣已经派人去通知明威将军虞启。博天涯距此百里,只要我们坚守三日,三日之后救兵必到!”元尧对陆渔很是相信,坚信只要陆渔接信就必定率军相救,凭他之能必定能平息胡氏之乱。
“虞启?”魏帝一愣,又忧郁起来,“宿卫军五万余众攻城,朕只有五千御林军,怕是坚持不了三日······”
元尧忽而重重跪下,壮穆而明励,以明死志,抱拳道:“请父皇放心,儿臣当奋力抵抗护得父皇安然,若不测,尸体定陈横长乐宫破之前,以战血见先祖,不辱没元氏子孙的颜面!”
魏帝怔惊退后一步,片刻欣慰地点着头,“好!好!元氏有你这样的子孙,真乃皇室之幸!”继而又想起什么,“你跟我来!”
元尧直起,跟着魏帝转过宫殿边廊,转入另一处宫墙,穿过甬道,来至龙藏阁。这龙藏阁是安置皇家藏品的地方,琴棋书画、刀斧剑戟应有尽有,不敢说尽收天下珍宝,但也可说罗列八成,平时由少府掌管。
在龙藏阁前,魏帝停下,吩咐少府属官将一件盔甲取出。少顷,属官便捧着一套明光护恺而出,交与魏帝。魏帝接过,转身对着元尧,严肃道:“尧儿,跪下!”
元尧不明所以,听话跪下。
“这是你皇祖父年轻时征战所用的明光护恺,朕现在将它赐予你。望你穿上后,能多杀叛贼,祐我元氏江山!”
元尧身躯一震,将其接过。穿戴上后,拱手辞别魏帝,慨然转身而去。赤血披风如有灵魂般活了起来,扬而不下。魏帝不禁动容,似乎看到了当年自己的父皇,大魏宣帝的英姿。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