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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元宗口头上认罪,但毕竟没有写下认罪书,所以没有将其关入牢狱,而是押在了御史台官署。夜深人静的时候,元宗感觉四下无人,自个醒来,心里头惊魂未定,今夜给他的震撼与打击是巨大的,在一丝希望升起前一度感到绝望。而在这个时候,有人敲开了门,来人竟是慕容忧。原来陈世连夜入宫将公堂上的事告知元尧,元尧便令慕容忧来稳住元宗,以免元宗横生枝节。
慕容忧脸色有些沉着,进来便质问:“元侍中今晚是做什么?下官很难想象,你会认下这样的罪名。”
这样的内情自然是打死也不能对任何人说的。元宗沉默片刻,搪塞道:“今晚只是一时冲动,还得多谢陈侍郎提醒。本官与胶东侯之死绝无关系!”
“这话您信吗?“慕容忧冷笑。
元宗心下一紧,无言以答。
“陛下很好奇,虞启究竟跟你说了什么,以至于让您连性命都不要了?”
“他说······”元宗心下一凛,“犬子顽劣,不思上进。他说派人在青楼秘密捉获了犬子,以犬子的性命来换取本官认罪,这才差点马前失蹄。”
“哦?那又怎么悬崖勒马了?”
“本官关心则急,竟然忘记了今晚犬子并未出府,何况未曾亲眼所见,自然及时醒悟。”这个说法倒也说得过去。
“其实胶东侯之案,真相如何,陛下心里都清清楚楚。”慕容忧一步步行至元宗面前,目光锐利,“下官今来,只是转告一句话!”
“什么话?”
“与您无关!”
元宗眼色一凝,脑海顿时闪过许多念头。一阵夜风扑面,待他再抬目的时候,房间的门已经合上了。
夜色如墨,街上人影渐少。
陆渔回到府上,先去西厢房看望王伍,其时慕华与商昭都在。
见过礼之后,陆渔问道:“嫂嫂,王伍情形如何了?”
慕华将药囊收拾好,答道:“我刚刚给他放过一次毒血,他的状况比我预想的要好些。如无意外,后天毒血完全放清,就可以苏醒。”
陆渔不禁喜道:“太好了,多谢嫂嫂。”
竖日清晨,陆渔一早便出府,赶去御史台。到了御史台之后,询问值班吏员,这才得知元宗早已回府去了,并且告了病假,已被恩准。于是陆渔又转道朝元宗府赶去,结果吃了个闭门羹,管家出来通报依旧是卧病在床的老调子。
陆渔当然知道这是元宗的托词,但他心里也忐忑不安,一刻也等不下去,于是乎就携礼破门而入。一路上捉了个仆人,让其把自己带到了元宗的书房。推开门的那一刻,响起晃铛的清脆声音。一个流着酒水的杯子滚到陆渔脚下,画出了一条长长的水线。
元宗惊愕地望着陆渔,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堂堂侯爷竟然会擅闯府邸,还直捣他书房而来。“侯爷?你······”
“贵府的管家说元侍中卧病在榻,怎么还有兴致品起了小酒?”陆渔跨入门槛,捡起了地上的被杯子,闻了一下之后,一边讥笑,一边向元宗走去。
事到如今,再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且大家心知肚明。元宗脸色阴冷,“侯爷,何苦咄咄逼人?”
“若不逼你,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装下去?你躲得了一天,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吗?”陆渔言辞激烈,将酒杯重重放在案上。
此时府上管家急匆匆追到门外,元宗脸色一凝,大喝一声:“出去!”下人们慌忙而退。
元宗抬目望向陆渔,“空口无凭,本官怎么相信你真有证据,怎么确定你不是在施诈术?”
“我早就知道你会有此问,为了让你死心,我便让你见识一下!”陆渔嘴唇掠起一道自信的笑容,转身对外一喝:“进来!”
顿时从外面走入一个魁梧汉子,此人便是元宗昔日大将的心腹,如今天方楼的执事方氿。
“他叫方氿,是你昔日大将冯柱的心腹。”陆渔介绍完,又转而望向方氿,“方氿,你给他说说!”
方氿得令,便将冯柱收到元宗军令前后,以及战死之后的军令下落一一说出,当然后者是编造的。元宗听完浑身战栗,因为他从方氿口中得出了不少他与冯柱之间的一些隐秘的事,若非冯柱亲信,他相信冯柱不会跟将这些事相告。
“现在,元侍中该相信了吧?”
元宗本已意动,可又强行镇定下来,“除非你拿出信件,否则······”
陆渔眼色一沉,庆幸早有准备。于是从怀中掏出一信,这封信封面上确实写着“冯柱亲启”四字。字迹是陆渔找来元宗笔迹,叫书法高手临摹的,虽不敢说天衣无缝,但也有八分相似。将信树在元宗面前,离其五步之距。当元宗探出头看了眼,又要探出手夺信的时候,迅速将信收回,警戒道:“元侍中,你想抢劫吗?没这么容易!”
元宗小伎俩被戳破,也不恼羞,冷笑道:“看上去像是那么一回事,可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里面装的什么,谁会清楚?”
四目相对,陆渔眼浮冷光,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就让你彻底死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一旦我拿出里面的信,那你就没机会了。胶东侯旧案凶手则由袁守义为你顶上,而你,则等着被治谋逆之罪吧!”话毕,拆开印泥,徐徐抽出信件。
元宗见陆渔竟敢公开,眼角猛烈地跳,抬手喝道:“且慢!”
陆渔手一滞,冷笑道:“元侍中做出选择了?”
元宗眼色闪烁不定,半晌后竟阴郁一笑,“侯爷,你忘了,这里是我的府邸,你就带着一个人闯入,未免把我看得太轻了吧?”言讫,他再度拿起了那个酒杯。
陆渔目光向那酒杯移去,同时脚步往前一步,“这个距离,你可以试试?”
元宗笑容更盛了,“本官可没这个胆子,侯爷不要说笑。”忽而他又脸色一变,对着门的放心大喝“出去”。
陆渔眼色一寒,向门的方向望去,哪有什么人影,而这时耳边又听到了清脆的晃铛声。他顿时一惊,知道上当,再转过头时见到元宗已经闪出老远。元宗毕竟是讨过贼、上过阵,不是完全手无缚鸡之力,这点是陆渔忽视了。就是这个疏忽,不仅让元宗离开一击必中的范围,还令自己被屋外冲入死士包围了。这伙死士有三十余号人,且在与书房只隔了一门推墙的东西偏厢也有源源不断的死士冲入,看上去陆渔置身其中犹如沧海一粟,
元宗从书架背后走出,一副大事已定的样子,大笑道:“靖军侯,今日你是大意失荆州啊。砧板与鱼肉相易,你还能如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军令留下,人走!或者,军令留下,人也留下!”
陆渔脸色冷凝下来,“元侍中,你敢刺杀朝廷命官?我上府拜访,不是什么秘密,要是我死了,你怎么向朝廷交代?”
元宗眼色一寒,闪过一丝忌惮之色,但另一个念头也随之而生。若是面前这个人一死,加上宁松亡故,新政势力定然土崩瓦解,而自己帮皇帝除了一个想除而不敢除的心腹大患,皇帝怕是心里会感激自己。
陆渔见元宗手握屠刀却犹豫不决,也猜到了他是在忌惮。于是处之泰然,攻心道:“你定会想,你帮陛下除了我这么一个想动而不敢动的心腹大患,陛下肯定会感激你,对吧?”
元宗不语,便是默认了。
“真是无知!”陆渔冷笑,“是的。陛下确实打心底里会感谢你,但也仅此而已。他对你不仅不会有任何的奖赏,相反,你将会惹来杀身之祸。陛下会用你的首级,来给我的死一个交代,用以安抚军心。”
“即使不能杀你,我也能将你扣下。就算朝廷查下来,我就说你已经走了。至于你的失踪,可不干我的事。”元宗没有反驳,“你放心,我这府别的没有,就是宽阔,房子多,不少侯爷一间房。”
如今困局,着实让陆渔难以破除,除了强闯,似乎没了其他办法。将手覆到腰间剑上,即要拔出的时候,一点曙光在谁也没有想到的情况下出现了。
一个锦衣公子从廊下探了进来,“父亲,是谁啊?需要这么大阵仗?”这个公子便是元宗的嫡长子元宵,他看见重围之中只有两个人,便起了轻视之心,竟径直穿过重重死士,行到陆渔五步之举上下打量起来。
天与弗取,反受其咎。陆渔风驰电挚那般探出手,钳住元宵的脖子,在后者惊叫声中,一把将其拉到身前。
“父亲救我!”元宵惊慌不已。
“别动,不然你的脖子就保不住了!”陆渔一声大喝。
在陆渔的威胁下,元宵果然不敢动了,惊恐的眼色投向元宗。
“宵儿!”元宗在看见自己儿子出现的那一刻就暗呼不好,可还是迟了一步,如今除了叫苦不迭,已经没有了任何办法。“虞启,你放开他!”
“好,放开他可以,那他得先护送我们二人出府。不然,玉石俱焚!”
元宗冷哼,“想不到堂堂靖军侯,还会做这样的事,枉费我之前还以为你是一个人物!”
“父·····父亲,你就······你就答应他吧!”元宵嘴唇惊颤不已,“孩儿,还未帮我们家传宗接代呀。”
元宗见其如此懦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谁叫他膝下只此一子呢?咬牙切齿道:“好,我答应你。全都退下!”
于是乎,陆渔挟持着元宵,徐徐退出书房,又从环廊退到中堂,之后又退到前院。这个过程,元宗率领近百死士一直紧紧尾随,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虞启,府门已到,可以放人了吧?”
“好,放人可以,但我要还回元侍中一句话。二选一,该怎么选,还望元侍中别忘了!”言讫,将元宵用力推出。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