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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二章:击鼓惊朝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5584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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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陆渔离开之后的竖日,宁松即带病回刑部,拟写了一份翻案条陈,携之拜访了郭府,见到了郭静。当他说明是请郭静将翻案奏请上呈陛下的时候,郭静脸色都白了,想都不想当场拒绝,并关门撵客。对于这个结果他有所预料,也没有丧气。随后他想要进宫拜见元尧,却被宫禁羽林挡在了金华门外。

  郭荆一直在户部官署处理战后的北境数州事宜,却被元尧召去了开明殿,明里是询问政事,实则是隔山打牛,借他之口警告宁松。当他看见宁松站在金华门下阴凉处不断咳嗽的时候,眉头皱得老沉。

  郭荆缓步至宁松面前,“宁兄,陛下摆明不肯见你,你这样又何苦呢?”

  宁松递出奏折,“郭兄,你能否将这份奏折替我转呈陛下?”

  郭荆叹了口气,并没有接过奏折,“方才我出宫前,陛下召我去了开明殿,明里暗里问我对胶东侯旧案是什么看法。你还不知道陛下的意思?”

  宁松讥笑一声,“知道!这件案子,本来就是他们得意的杰作,现在又怎么会亲自把他掀开,让天下人看到里面的血淋淋?”

  郭荆不禁问道:“既然你知道,怎么会不明白,这样做是徒劳?”

  宁松直直望着郭荆:“是不是徒劳,还未可知。不过我想问郭兄一句,当初你不畏刀钺,出使沧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郭荆万般言语噎在喉咙。

  宁松又道:“我意已决,郭兄不必再劝。”

  郭荆向宁松躬身一礼,怀着沉重的心情而去。

  从早上到下午,宁松站了许久,以他的身体也是强弩之末,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晕倒了。是宁宏将他背上马车,将其带回宁府。他苏醒的时候已经是日沉西头,华灯漫府,宁真气急败坏过来与他吵了一架,最后两父子不欢而散。

  三日之后大朝,百官鱼贯而入。陆渔在上朝的途中听见一些户部属吏私底下在传言,才得知宁松昨晚的事,于是乎转道去了宁府。这次倒被宁真死死阻挡在门外,眼看上朝时间来不及了,这才放弃探看的想法,策马往金华门赶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正德殿上,元尧瞥了眼某个位置,却看不到陆渔的身影,心下正疑惑。但开朝时间已到,在宗海一声宣布下,百官行礼,朝会开始。这些日子以来,朝会大多在商量北境数州的战后民生恢复之策。主要由户部、太常寺共同商议应对办法,汇成条陈,上呈中书省,再由郭静在朝会上汇报。

  “经户部与太常寺商议判定,开、羌二州遭蹂躏最重,怕是需要三年时间······”郭静话说到一半,余光瞥到殿后的身影,话语停了下来。

  不仅是郭静,殿上百官的目光都汇聚在陆渔身上。昨日宁松在金华门前求见而被拒继而站了一个白昼的事已经传了出去,至于是为了什么事,都内早已有流言,乃是胶东侯旧案。胶东侯旧案,一个令无数人谈之色变的案子,君权与军权之争,使得他们讳莫如深。靖军侯携北境大胜之势,重回帝都开启旧案,到底会掀起怎样一阵惊雷骤雨,他们想想就浑身颤抖。

  “臣参见陛下!”陆渔朝元尧一礼。

  元尧脸色还是那个样子,问道:“靖军侯,方才司礼官点名不见你,你这是去哪了?”

  陆渔拱手答道:“不瞒陛下,臣去见了宁尚书!”

  此言一出,百官窃窃私语。这是明目张胆与宁松勾结,向陛下示威吗?这时候百官心中都生起这一个念头。

  元尧脸色也微变,对上陆渔直直投上来目光毫不闪避,沉吟片刻,忧心问道:“原来如此。不知宁尚书病况如何,身体还好?”

  未等陆渔回答,宁真便出班道:“回禀陛下,犬子那是风寒顽疾,将养些时日便会痊愈。臣替犬子多谢陛下垂怜。”

  元尧微笑道:“有宁侯这句话,朕也就放心了。那就好些将养,有病就得治,一月不好便再养一月,要是两月不行,那就半年。相信这病总会有好的那一天!”

  陆渔、宁真也听出了元尧话有所指,脸色微澜。

  元尧再含笑望着陆渔,“虞启,朕先前派你去给古岳镖局与百济盟赐字,可办得如何?”

  陆渔答道:“臣已将陛下御笔赐予古岳镖局,百济盟与古岳镖局已谢恩。”

  元尧眉眼闪过一丝冷色,再问道:“朕听说你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人。能够得到靖军侯亲自护送,朕很好奇,不知是何方人物?是你家亲故,还是旧友?”

  陆渔对上元尧那微微含笑的目光,没有看到漫山桃花,却看到一地剑冢。若是在朝堂百官面前回答亲故、旧友,则证人之说不攻自破,否则是欺君。若是当面揭穿,那就是撕破面皮。而如今宁松尚在病假,不视事,就此翻案太过冒险,这是个两难之地。

  元尧笑意微凝,再问:“难道不是你的亲故、旧友?”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了咚咚鼓声,正德殿内百官众人脸色大变,大家急急转身朝殿后观望。

  王泰怔怔道:“那是······登闻鼓?有人在敲登闻鼓!”

  登闻鼓,那是太祖登基之初,为畅开言路聆听下情而设,距今已经百余年,除了有特大冤情响过几次,至今已六十余年未被敲响。

  金华门外,宁松脸色苍白,艰难地抡动着五色棒擂动登闻鼓。鼓声清脆而高亢,响彻皇城。周遭的宫禁羽林持枪将宁松以及登闻鼓围在一起,但没有人敢上前阻止。

  一个郎中令出门喝止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敲登闻鼓?给我拿下!”

  宫禁羽林得到命令,胆气壮了几分,向前围上。

  宁松停下,转过身横眉大喝:“我乃刑部尚书宁松,谁敢拦我?”

  郎中令认出了宁松,挨了霜打的茄子似的,顿时蔫了。那些宫禁羽林也都被慑退。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秦启带人出到金华门,喝问:“是何人在敲登闻鼓?”

  宁松停下动作,傲然直视秦启道:“刑部尚书宁松!”

  秦启看见竟是宁松,不由一愣,问道:“原来是宁尚书,末将失敬!不知宁尚书为何要敲登闻鼓?”

  “还秦统领转告陛下,说宁松有冤情求见。”

  秦启见宁松脸色坚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心中也很焦急,转念一思后,令麾下原地等候,自己原路折返回皇宫。

  正德殿上,自元尧令秦启外出后,大殿就陷入一片死寂中,百官皆侧身望着殿门的位置。陆渔剑眉拧成一团,想起之前宁松说自有办法,可一直都想不通法从何来,今听起宫外那一声声鼓声,什么都明白了,担心不已。抬眼朝龙椅上望去,正好对上元尧投来的那双冰冷的眼睛,四目相对,气流好似凝滞在一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满含杀机的气氛。秦启在万众瞩目下疾跑至玉阶下,对元尧抱拳道:“陛下,敲登闻鼓的人是刑部尚书,宁松!”

  百官顿时窃窃私语起来,其中最震惊的莫过于宁真。而欧阳顾、元宗等人非但惊,心底下生起了深深的惧意,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事闹大了。

  陆渔双目惊诧中带着敬意,能够为毫不相识的十几个将士的清白而冒险敲登闻鼓,这不仅仅是一腔热血,还有一颗护法、循法的赤子之心。

  元尧脸色乌青,眸子中迸发出愤怒的光芒,强颜欢笑道:“宁侯!看来你家公子还真的病得不轻,还请你出去劝一劝,好好管管他的病。”

  宁真气得身躯瑟瑟,赶紧拜道:“臣遵旨!臣定会好好管教,让他好好回府养病。”言讫,赶紧转身小跑出殿,过了重重宫门,一路未曾歇过,直跑出金华门,看到宁松的身影,火冒三丈,冲过去便夺过他手中的五色棒掷于地上,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骂道:“孽子,你一意孤行,是想害死宁家吗?”

  宁松也不答话,只顾捡起五色棒,继续敲击。宁真将其竟对自己熟视无睹,更是怒不可遏,展开双臂欲要拉开宁松,宁松死死立定在登闻鼓前,一步也不肯后退。最后反倒是宁真精疲力尽,踉跄地倒退。

  此时正德殿上鸦雀无声,那鼓声一下一下撞击着堂上所有人的心旌,没有人能够平静下来。元尧见宁真去了许久,鼓还在敲击着,等得不耐烦了,喝道:“秦启,你看看怎么回事,必要时候,帮帮宁侯。”

  秦启身躯一颤,躬身作拜,转身而出。出到金华门,秦启见到宁松依然抖动则肩膀,一下一下锤击着登闻鼓,而宁真跌坐在旁不断咳嗽着,便沉声道:“宁尚书,还不停下!”

  宁松一边敲击一边问:“陛下可传召?”

  秦启答道:“陛下让我送你回府!”

  闻言,宁松脸色一变,敲击节奏竟放缓下来,最后那鼓声完全消失了。将五色棒掷于地,宁松转过身直视秦启,质问:“我乃朝廷命官,陛下为何不肯见我?”

  秦启脸色肃然,沉声道:“不知道!”

  宁松继续往宫门内走。

  秦启拔出腰间刀,喝道:“站住!擅闯宫门者,斩!”

  宁松脚步微微一滞,但脸色依旧未变,把手伸入袖中,摸出了一个金色令牌,举于面前,肃肃道:“这是宣帝赐予我宁氏的金鼎令,持此令者,可直入宫禁,任何人不得阻挠!”

  秦启见金鼎令,脸色一震,缓缓放下了刀。宁松无视他,直接越过,一众羽林卫也都不敢阻拦,自觉让开了路。从宫禁羽林让出的路走出包围,宁松正面立于门下,眺目远处宫殿,朗目毅然有铓,而后迈步走去。秦启及一队羽林卫寸步不离跟着。踏入开明殿,宁松目光率先落在陆渔身上。两人眼神相对,心头百般滋味。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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