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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慕容子由、丁思在芸州邬镇寻到了神医向笙,述说所求后,延请得向笙欣然相随。一行人租了辆马车,接了向笙,马不停蹄往帝都而赶。五日后方才至都。
离慕容子由、丁思离府已经是第十五日。自获悉陆渔中毒起,元尧派了个太医来。但太医面对曼藜花之毒束手无策,只是下些温凉滋补之药,延缓陆渔的燥热之状,吊得性命。
叶离一直在榻前悉心照料,见神医未回,心急如焚又无何奈何。终于晚上辰时初刻,收到了丁思的通知,她大喜过望,亲自出府相迎。
向笙刚一下马车就认出了叶离,但他是心思玲珑的人,便没多客套,随着叶离进了府。见到陆渔真容,他大吃一惊,转念一思叶离男儿装扮,又念着靖军侯叫虞启,不是陆渔之名,便想到其中关通,便随着众人叫侯爷。
时姚大夫和太医正榻前侍候,闻得向笙前来,都立身相迎。向笙拱手见礼后,就立即捻起陆渔之手把脉,面色一直沉下来,而后又闪过一丝惊异,显然是百毒丹药性没瞒过他。
“向神医,虞启他怎样了?”叶离从旁焦急地问。
“侯爷所中之毒正是曼藜花之毒,只是用量更为重度,损害更为严重,幸亏体内有我百济盟的百毒丹缓解,否则撑不到今日。”
“那侯爷还有救对吧?”丁思生起希冀之色。
“神医请你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侯爷,现在是多事之秋,侯爷绝不能倒下!”慕容子由亦着急不已。
向笙伸出手掌止住他们的话,摇头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
慕容子由和丁思再想说什么,却被叶离拦住。
之后,向笙将叶离等人都打发了出去,留下姚大夫和那名宫中太医在搭把手。针灸、放血、调药等程序一一施用完,只见陆渔的乌青面色淡了些,但仍然眉头紧锁,毫无意识。这番治疗耗了一个时辰,做完这些,姚大夫和太医都满头大汗。唯有向笙静静坐于榻边,虽亦脸色沉着但无乱容。
之后他写好一张方子,径直交给姚大夫二人,吩咐他们煮药。
屋子内放着火炉和药罐、炭火以及一些宫里送来的名贵药材,也算准备齐全。
“这天蚕草和皇根心都是世上罕见之物,老头子也是听过没有见过,向神医,这······”姚大夫掠了一眼单子,就发现还差两味药材,不由愁眉大展。
“无妨无妨,我临行前,陛下曾有旨,说药监局里的名贵药材随我调用。天蚕草和皇根心正好藏着为数不多的两份,我现在就进宫去取!”太医面露喜色,说完转身就推开门,“太好了,这下侯爷有救了”。
叶离和慕容子由、丁思在外面等了许久,皆心急如焚。叶离还好,一直立于门前,没有移动过一步。慕容子由和丁思则来回踱步,都快把青石板踱出一排脚印。
见门被推开,叶离却是第一个迎了上去,瞥了眼榻边一盘乌黑血水,及陆渔手臂上的血迹,心下一急,捉住太医身后的向笙问道:“神医,情况如何?”
向笙转头望了眼床榻方向,沉沉道:“老夫已给侯爷施过针,放了毒血,究竟能不能挺过这关,还得看侯爷自个造化。”
这时门廊外又传来一阵杂乱而急速的脚步声,原来是高轶、展嵩和寇平三人到了。在陆渔中毒后,他们三人前来守了三日三夜。但军营不可无人掌管,最是危难之时最是需要稳定军心。叶离就把三人劝出了府。刚才慕容子由和丁思入城时,查人去了平策军大营送信。这下他们才急忙赶来。
“听说向神医来了,他在哪?”说话的正是高轶。
他们踏入门廊,见到向笙,不由大喜。
高轶抱拳惊喜道:“向神医,真的是你,这下靖军侯有救了!”
算起来,向笙救了辛梓,与是展嵩救命恩人无异。展嵩抱拳朝向笙行了一礼,大喜道:“展嵩拜见向神医!”
一旁的寇平来时便听高轶叨唠着向笙之能,他虽没见过,但也听过百济盟,亦抱拳见礼。
向笙连忙还礼道:“三位不用多礼,此乃医者本分,老夫定当尽力!”
高轶担心问道:“神医,靖军侯情况怎样?”
向笙叹了口气,沉沉道:“只要挺过三日,一切就好办!”
太医顿步,对着众人施了施礼道:“各位将军莫急,待我去宫中取了药来,熬制给靖军侯服下,定会大有裨益!”说完,告辞而去。
望着太医远去的方向,屋内众人皆忧心重重。
皇宫开明殿。
太医回到宫里头,先是在开明殿朝元尧汇报新进展。
元尧听到百济盟向笙来了,这才放心了些,随即命令太医赶快去取药救陆渔。待太医走后,他思索了半晌,有些放心不下,便换上了便服,唤来了秦启,要亲自出宫。
其实在流言未起之前,他就曾出过一次宫,与郭荆、宁松等人假借庆贺陆渔乔迁之喜去探望了陆渔。只是之后流言越演越烈,造成三人成虎,他才没有再去。因为他一旦踏进虞府,就等于坐实流言之事为真,难免会造成百官之心不稳,帝都人心浮动。
这是宁桐给他出的主意。他本想光明正大摆驾陆渔,给世人传达靖军侯只是偶恙小疾信息,并粉碎两人生龃龉的流言。但宁桐派云麾校段律劝他,如此那般只是欲盖弥彰,当此之时应以静制动,揪出幕后为上策。他这才打消了念头。
今见陆渔有所好转,他便忍不住想去看看,不然有些说不过去,也是为了安抚军心。计已打定,便悄悄从皇宫侧门出了宫,奔虞府而去。守卫虞府的门卫皆是镇海军和平策军的一些甲士,自然是认得秦启,故而不敢声张,将元尧和秦启迎了上去。
元尧穿过层层门墙,终于来到了内宅,踏入了陆渔所在的院子。穿过屋内众人间隙,看到了陆渔沉睡的面容,不由眉头蹙紧,心生担忧。
展嵩和寇平率先见到了元尧,齐声行礼道:“末将拜见陛下!”
慕容子由、丁思、姚大夫和向笙等人大惊,赶忙躬身见礼。叶离与之对视了片刻,也行了一礼。
元尧抬手道:“各位不必多礼!”
众人齐声答道:“谢陛下!”
唯有高轶一人,始终没有见礼,急疾至元尧面前,厉声喝:“外面都在传是陛下忌惮靖军侯功高震主,所以暗施毒手,是也不是?”
秦启挡在元尧面前,猛然变色,喝斥:“放肆!”
元尧眼角一缩,继而舒展,伸出手止住了秦启,跨步越前,正色道:“朕绝无此意!”
高轶冷笑道:“哼!狐兔死走狗烹,自古亦然!”
“高轶住嘴!”寇平面色突变,连忙拉住高轶,然后跪下请罪道:“陛下,高轶他昨晚心情悒郁,喝多了几杯酒,这才胡言乱语,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赦免他犯上死罪!”
展嵩亦跪下,乞怜道:“高轶是个粗人,向来鲁莽,误听了外面不三不四的妄语。这绝非他本意!”
寇平扯着高轶的衣袍,急道:“快跪下,向陛下请罪!”
高轶不太情愿,但见展嵩和寇平这副模样,这才慢悠悠跪下,拱手道:“是末将失言,向陛下赔罪!”
元尧合唇半晌,继而微笑着,道:“二位将军不必惊慌,快快起来!”
展嵩和寇平面色这才和顺了些,但内心仍惴惴不安,齐声向元尧致谢。
元尧将目光投向仍然跪着的高轶,抿嘴一笑,伸出双手,亲自将他扶起,“朕素知高将军是个直性子,是被外面的流言所蒙蔽,朕怎么会见怪。朕虽说不敢自比上古贤君,但也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虞启中毒,若是朕所为,则让朕死于万箭穿心之下!”
众人见元尧发毒誓,又是一惊。
秦启急道:“陛下,万万不可发此毒誓,恐损气运!”
元尧不以为然道:“什么气运不气运的。气运是靠众臣同心同德,效力社稷而来。朕一人何足道哉?”一笑而过,他越过众人,步至榻前,深深望了眼陆渔,脑海里浮起池溪之约和贺山之盟,不由暗暗呐喊“陆渔啊陆渔,你可不能这么轻易倒下。前路漫长,还需要卿与朕并辔。郭荆希望的太平盛世,也是你我所期盼的太平盛世,少不了你的力量去开拓”。
谁也没有察觉,陆渔手指动了一下。
元尧转过身,对着向笙露出平和之色,问道:“想必这位就是百济盟向神医了!”
向笙躬身道:“微末之术,不敢称神医之名!”
“不知虞启情况怎样?”
“成事在人,谋事在天,一切只能看侯爷造化了!”
元尧眸子一暗,一抖双臂,拱手道:“烦请神医挥洒青囊之术,定要将虞启救回来,朕感激不尽!”
向笙连忙跪下,正色道:“请陛下勿要太过忧心,草民必定展平生所学来保侯爷性命!”
元尧再一拜。
这时太医也赶了回来,急燎急燎地跨入屋内,气喘吁吁道:“天蚕草和皇根心到了!”
元尧侧头,对上了太医的目光,让其大吃一惊。
太医急忙躬身行礼:“臣叩见陛下!陛下怎么会在此?”
元尧越过众人来到他身前,嘱咐道:“记住,好好襄助向神医,搭一把手,不能出差池!”
太医心一慌,连忙答应。
元尧向着叶离等人点了点头,然后跨出了阁子,行没数步,身后传来了叶离的声音。他脚步一滞,转身一瞧,是叶离追了出来。他有些诧异地问:“叶姑娘有何事?”
“方才之事,还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外面流言纷纷,定是有人暗地里想挑拨陛下和虞启之间的关系,用心不良!”叶离怕元尧心有芥蒂,故而追出将自己的看法告诉他。
元尧呼了一口气,安抚道:“叶姑娘不必忧虑,这些朕心知肚明。现在虞启尚未脱离险境,烦请叶姑娘悉心照顾。还有,日常膳食、人员往来等一应琐事得多加留心,以防不测!”
“是!”叶离微微垂首。
元尧点点头,展步离开。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