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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素士出枥

大魏靖军侯 安静的风铃渡 6040 2021-04-06 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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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辅州燕子林。虽然阳光普照,但常年有雾气氤氲。

  陆渔一行人护送车队至此,先在路口停了停。

  丁思不解道:“侯爷,怎么了?”

  陆渔眸子微沉,脑海中浮现出当初二更天躲藏在烟雾里刺杀大梁使团的情景,不由喉结动了动,多加了几分警惕,“没什么,告诉大伙,打起精神!”

  丁思只以为是陆渔处事谨慎,并无多想,往后朝亲兵叮嘱了几句。此刻袁先生已经坐回马车上,掀开帘子探出了头,与丁思相谈了几句便探了回去。他不是习武之人,也经不得长途骑马颠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风险自然是有的。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深入其中,淹没在大雾之中。

  忽而从前方分岔路传出一阵马蹄声,伴随着马鞭击打的啪啦声和人的吆喝声。陆渔脸色微变,举起手臂,身后一众人以及马车都停了下来。当看清从大雾中闯出的人时,大家绷紧的神色都松缓了下来,因为来人是元宗。

  “元侍中?”陆渔不由诧异。

  “本官见过靖军侯!”元宗在马上对陆渔作礼,目光却朝马车看去,瞅到探出车窗的袁先生时瞳孔凝寒。而袁先生看到元宗的面孔,挑帘手臂一颤,双目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元侍中不在帝都,怎么会出现于此?”陆渔回礼后问他。

  “本官是奉圣命前来迎接靖军侯回京。”

  “多谢陛下垂怜,劳烦元侍中了。”

  “不劳烦。”元宗呵呵一笑,“此外,本官还有一事得告知侯爷。”

  “请讲。”

  “陛下听闻宁尚书积劳成疾,卧病在榻,故而体恤下臣,以口谕赐假一月。”元宗目光再落到马车上,“不知侯爷后面载着何人?”

  陆渔眉头一沉,霎时明了萍华江上那些人的身份。顿了半晌,轻轻道:“一个故人,恰好遇见,带至帝都养病。”

  元宗眼睛厉色一闪而过,笑道:“原来如此。侯爷,请!”

  陆渔朝后望了眼,饶有深意道:“好好走,别让歪风吹着了!”

  两伙人合成一伙,一个时辰后到帝都南门。入城之后,在一个街角与元宗分别。一路护送袁先生至侯府,叶离早已闻讯站在府门前迎接。陆渔将内情简单跟她说了下,她即和慕容子由将袁先生安置入府内西跨院,从饮食到护卫都安排得妥妥贴贴。魏律及军制,一等侯及骠骑大将军可开府署事并蓄养府兵八百。但陆渔为免落下豢养私军的口实,也为兵马制以身作则,没有养士八百,只挑了三百精锐为护卫。叶离令他们大部分都守在西跨院周围,日夜戒备。

  安置完袁先生,陆渔依例请见元尧复旨,却在开明殿外站了许久,始终没有见到元尧的脸。陆渔清楚,这又是元尧给他的一个警告。

  当晚,夜色如水。

  陆渔在稻鸣阁内,抱着陆清逗弄,亲亲小家伙脸蛋,捏捏小家伙鼻子,慈父之情溢于言表。叶离从门外走入,刚好见到两父子这一幕,心头暖暖的。

  “阿离,你看看清儿,他捉我胡子。”陆渔笑嘻嘻。

  “刚才有人潜入侯府。”叶离笑了笑,想起正事又正了正色。

  陆渔笑意一凝,手颤了颤。

  “来人武艺不错,不过已经被箭矢逼退。看那架势,倒是来打探消息及试探守卫力量多一些。”叶离端起一盆热水过去,坐在榻边,“来宝宝,擦擦小脸蛋”。

  “来,让你娘亲给你擦擦。”

  擦完脸蛋,哄好陆清睡觉,叶离抽得身来,走出暖阁,看见陆渔正坐于案边,看着一份供状。她便端起一晚莲子羹走了过去,放在案角上。

  “你还在坐月子,就不用做这些粗活,交给丁思他们就行了。”陆渔责怪道,眉宇间尽是关切之色。

  “丁思那些大男人怎么做得了这些事,你什么时候也婆婆妈妈了?”叶离白了陆渔一眼,满眼柔情倚着他坐下,向案上望去,“还在担心袁先生的安危?”

  “既然在路上会动手,进了帝都也不会风平浪静,这个早有预料。现在宁松有病在身,陛下趁机赐假,分明是给我警告。这案子放在谁手上我都不放心,惟有在宁松手上才会有把握。可这样一来,就是将宁松拖进泥潭里。而且······之前一腔义愤,可如今才幡然醒悟,困难绝不止于此。”

  “难道还有什么危险?”

  “哦没什么,你先去休息吧。”陆渔脸色沉凝,放下供状,“无论于公于私,明日我都必须一趟宁府”。

  第二日巳时,陆渔看过陆清之后,带上丁思和十二亲卫,携礼上门拜访宁府。丁思敲了门,管家通报之后,出来迎接的是宁真。

  “拜见宁侯。”陆渔施了施礼。

  “原来是靖军侯。”宁真还以一礼,微笑道:“侯爷来找犬子的话,老夫怕是要说声抱歉了。犬子卧病在床,不适见客,要是将顽疾过给了虞侯,那就罪莫大焉。虞侯还是请回吧。”

  宁真话刚落,宁松披着大氅从内厅走出,他脸色苍白,脚步还打着摆子,看上去着实病得不轻。见到陆渔,咳嗽了几声,不顾宁真不悦的脸色,轻喊:“虞启,随我进来。”

  陆渔从丁思手上接过礼物,吩咐丁思等人在府外好生等着,他则随宁松进了府,穿过客厅,到了后院入了宁松的书房。将礼物放在案上,与宁松盘坐在软垫上,闻着宁松几声轻咳,皱了皱眉,“一个多月不见,怎么你的病还未好,脸色看上去还是这么苍白?”

  “风寒顽疾而已,无妨!”宁松话没说几句,又掩面咳嗽起来。

  “宁松,你······”陆渔很是担心。

  宁松抬手止住陆渔接下来的话,咳完之后,问道:“你这次来,不会就为了来看看我吧?”

  陆渔看他这个样子,什么话都噎在嘴里,顿了片刻,笑道:“怎么?来看看你不行啊?”

  宁松亦跟着笑起来,扫去了几分病气,而那么笑容又嘎然而止:“你少来了,我病了这么久,陛下也就让我在府休息几天,会无缘无故叫宗海传来口谕赐我一月的假?”

  陆渔笑容慢慢不见,摇头道:“还是瞒不过你。”

  宁松脸色一肃,“莫非······是胶东侯之案有了什么变局?”

  陆渔脸色也沉郁起来,“那个用假腰牌骗出钟大平的袁先生,找到了”。

  宁松一下子直起身来,紧紧瞅着陆渔,“人在何处?”

  “我府上。”

  宁松朗目一亮,继而又皱紧,在书房内左右踟蹰,沉声道:“如此一来,陛下赐我一月休沐,是在给你、给我警告!”

  陆渔亦直起身来,“我今天登门,一来看看你好得怎么样,二来······你我都知道,这件案子不同一般的案,无论成与不成,都是一只脚踏在悬崖边上。”

  “你不相信我?”宁松闻得此言,快步逼近陆渔面前,怒目道:“我宁松执掌刑部这些年来,什么时候退过?一腔热血何时冷过?”话说得太心急,他又喘咳起来。

  “好好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陆渔扶着宁松,唇角颤动,“不过······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

  “这个你无须担心。”宁松推开陆渔,倔强地不用搀扶,平复胸膛的气息,肃肃道:“即使倒下又如何?此案黑白是非不明,若不将其公之于众,你我有何面目去见那些南征北战的将士?百年后又有何面目去见那些死难的不归人?一个海晏河清的朝廷,不应纵权术以为聪,不应貌恩泽而实驱犬。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浚以拓贤建德,这才是居域中能称明哲!”

  陆渔直直望住宁松,肃然起敬,施礼道:“好一番松乔持重之言,请受我一拜!”

  宁松亦肃肃回拜。

  互礼之后,宁松道:“现在你可以说说,证人指证了谁了吧?”

  陆渔剑眉一沉,冷冷吐出两个字:“元宗!”

  “门下侍中元宗?”宁松脸色一变,“听说他一向与胶东侯交厚,竟然会是他谋杀了胶东侯?”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元氏宗室,但每念及此,都会自嘲自己过于胡思乱想。心想他们都是反对新政的力量,怎会自相残杀。今听得真相,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深感低估了人的自私。

  “人心难测,这世上从来不缺有心人。”陆渔翘起唇角,脸色冷凝,“袁先生已经写下了供状,还有那个假的西仓守腰牌,可作为证物。这件案子惟有交给你我才会放心,但不知刑部牢狱能否保证证人的安危?”

  “以前一些有过不良记录的已经被我清出刑部,刑部牢头和捕役都是新选的。我不能说无半点纰漏,但有八成把握。”

  “不过······”

  “你觉得不行?”

  “不要忘了你现在在休沐,刑部的人,还会不会听你的话?还有旧案案宗在大理寺,不在刑部。此外,我朝律令,翻案需要先上陈中书省,再由中书省呈报陛下,两处都得到允许,刑部才有权重新立案。如若不是,即使人证和物证俱在,若是上面不允许,这一切都是徒劳。”

  宁松朗目迟疑片刻,亮起毅色,铿然道:“这个······我自有办法!”

  陆渔也没有多问,这时又想起那个苦命的余姑娘,心里纠结起来,思虑再三还是没有说出来。陪着宁松游了一趟后院,见他气色好多之后,便告辞而去。刚出了宁府,与丁思等人骑马回侯府,转出大街的时候,撞见了一队人马,当看到为首那个娇美的身影时,陆渔愣在当场。

  “小岚?”陆渔惊呼。

  郭岚见到陆渔,疲倦的秀目精神一振,连忙驱马上前,兴奋喊道:“虞大哥!”

  “你怎么跟来帝都了?”陆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来是告诉你,余姑娘去世了。”

  陆渔脸色一变,顿觉要出大事,赶紧道:“丁思,你先带小岚他们回侯府去,我还有事要办。”言讫,便调转马头,急匆匆而去,留下茫然的一众亲卫。 大魏靖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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