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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个夜客率先冲出小河,飞向断金亭之顶,直指陆渔。当头三个抛出焊有铁爪的锁链,掐住白鹿山庄三个刀主的肩膀,用力一扯,将三人甩下断金亭。清除白鹿山庄的人后,八夜客先后落于断金亭之顶,将陆渔围住。
同时,小河上下游,皆有十余二更天刺客飞跑而来,从众江湖人头顶飞过,分南北两面将叶离、商昭等人,连同白鹿山庄高手围住。
荒山鹿惊道:“二更天?”
闻得二更天之名,任万愁、梅千叶、韦三娘、田冰筱等江湖门派之人莫不惊骇。毕竟二十四夜客神出鬼没,是黑夜的鬼魅,深入人心的恐惧比之斩马刀更甚。
这时又有两支箭从小河方向射出,没有人察觉,射向叶离和荒山鹿。
叶离与荒山鹿皆目视八夜客,防备不足,待反应过来时已晚。一箭射中叶离的大腿,一箭射中荒山鹿肩膀。
“荒山鹿好眼力!”鲁钧戴着银面具从小河飞出,徐徐落下至岸边。
“二更天!”叶离俯身,将箭折断,而从后忍痛拔出。凤目倏地投至鲁钧身上,霜化坚冰吐出这三字。
“叶离,你果然是出现了。”鲁钧一副阴谋得逞之色,然后再将目光投向断金亭顶上,冷笑道:“荒山鹿说得没错,你小子临死前还挺有女人缘!”
八夜客开始围攻陆渔,轻功左右跳跃,飘忽不定,而刀法阴险毒辣,比之白鹿山庄的正面相斗危险得多。而二十余夜鹰则向叶离一拥而上。
叶离腿上有伤,多有不便,轻功身法施展得迟缓了很少,被迫不得不正面迎敌。夜鹰们分成九个三人组,三九二十七人,配合着攻向叶离。
他们配合默契,攻防有序,令叶离节节败退,落尽下风,杀得六七人后又添新伤。陆渔那边情形亦告急,在众人围攻之下,陆渔已然从断金亭之顶上跃落,步步退至小河边。
荒山鹿见二更天刀刀要陆渔的性命,也令白鹿山庄众人退回,乐享其成。
陆渔单膝跪在河边,嘴角滴血,将河水染红一片。
“难道今日就是我的大限吗,真是小看了白鹿山庄,小觑了人心的险恶!”陆渔右手撑着杀鱼剑,左手擦去嘴角之血,视线模糊起来,只隐约见得一道蓝色身影倒下。
“白鹤展翅,苍松摇风!”商昭怒喝,使起了成名绝技,剑若白鹤,坚拔苍松,奋力斩断梅千叶左臂,背斩任万愁,向陆渔冲过去。但在途中,被荒山鹿截下。
“商昭,你把魏仁讽藏在了古岳镖局的何处,你说出来,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荒山鹿刀指商昭,恶狠狠喝问。
“你猜!”商昭冷冷吐出二字,飞身一剑,刺向荒山鹿。
荒山鹿冷笑一声,扬刀斩去,将其压制住。
鲁钧则冷笑着,步步逼近倒下的叶离,眼神杀意不言而喻。
八夜客亦从断金亭之顶落下,排成一排,忽而整齐重力一压腿,杀意弥漫,飞身逼近河边。八刀凌空,眼见就要落刀陆渔身上了。
田冰筱内心天人交战,若陆渔死,一则负三年之诺,二则失信于天方楼。经过一番纠结后,一咬牙迈出玉步,却被广寒宫女弟子拉住。
值此万分火急之际,只见一道雄浑内力隔空传来,将八夜客震荡得连连倒后。连同鲁钧、荒山鹿也被震退一步。
众人莫不惊骇!
鲁钧朝小河边高声喊道:“是哪方前辈高人,敬请现身一见!”
小河上游慢悠悠荡出一叶小舟,一船夫摇浆而行,一老者端坐船头。老者身边放着一酒坛子,拿起便往嘴里灌,边饮边吟道:“空山薄新雨,明月皎水流;别嚣小驴溜,姜鱼肥配酒······”
清亮的吟唱声响彻在小河上下,断金亭内外。
荒山鹿冷然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阻止我们?”
西樵渔叟依然自顾喝酒,不理不睬。
荒山鹿被惹怒,猛然抛出手中长刀。长刀朝小舟激射而去,破空声厉厉,若中了非得血溅当场不可!
酒坛在嘴里并未放下,西樵渔叟仿若视刺来的长刀如无物,只是伸出手掌朝小河一拍。河水飞溅,弹起一团水。西樵渔叟再对着这团水轻轻一摆手,弱水三千,拔若千钧。长刀被水团击飞,弹入小河里。
“好强劲的内力!”商昭惊叹道。
众人也如商昭这般心情,惊疑地看着西樵渔叟。
叶离望见西樵渔叟出现,松了口气。
小舟停靠在河边,西樵渔叟托着酒坛子走下,对陆渔问道:“师侄,你可还好?”
陆渔缓缓抬起头,竟见到师叔出现,不由惊愕,虚弱答道:“禀师叔,死不了!”
这一声“师侄”和“师叔”把商昭给听懵了!他不知这白发老者是谁,亦想不明白陆渔会叫他师叔。
“你等着,看我收拾这帮家伙!”西樵渔叟冷冷望着二更天和白鹿山庄的人。乍一看他就像个普通老迈之人,但一身白衣、一头白发显得仙风道骨,威势自来。
鲁钧亦眼色转冷,冷然威胁道:“阁下不要自不量力,惹祸上身!”他对眼前老者有些忌惮,不敢过于轻视。
“你聋了吗,没听到他喊我师叔!”西樵渔叟吹胡子一瞪。
听到来人竟是疾风剑客师叔,所以人皆变了色。
荒山鹿不屑道:“二更天的人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何必与这个老叟废话,既然你们不上,我白鹿山庄可不是鼠辈!”他话刚停,就飞身攻向西樵渔叟。
西樵渔叟动也没动,丝毫没把荒山鹿放在眼里。眼见长刀越来越近,他伸出双指,将刀夹住,任凭荒山鹿想怎么动也动弹不得。他就轻轻一扳,便将长刀断成两截。
荒山鹿大惊,连连倒退,恼羞成怒,喝令:“都给我上,杀了这老家伙!”
还能动的白鹿山庄高手,以及几个刀主齐齐围攻上来。
西樵渔叟突然将酒坛子往上一洒,把酒水洒上空中。酒水飞至最高处,然后倾泄而下。他拍出一掌,击中酒水,将其化成无数滴,一一向前激射,打中所以冲来的白鹿山庄高手,将之震飞!
鲁钧知道若不打倒这个西樵渔叟,想擒下叶离绝无可能,亦喝令道:“这老家伙实力很强!八夜客,以及所有夜鹰一起上,先除了这个老家伙!”
于是乎,二更天所有刺客亦纷纷攻向西樵渔叟。
西樵渔叟将酒坛子抛向半空,一拳击碎,再拍出一掌,将无数瓦片以内力推出,击飞所有杀来的二更天刺客,让他们亦步了白鹿山庄的后尘!
“二十余年了,江湖还是那般秀丽,凉亭送远人,白水载流客!只是那个人,再也见不到咯!”西樵渔叟望向断金亭,感怀道。多年前他曾来过此地,与老友阔别,再临故地,物是人非,不胜唏嘘。
“你是?我想起来了,你是西樵渔叟!”鲁钧思索一一会,恍然惊道。
闻得西樵渔叟之名,任万愁、梅千叶、韦三娘、东方球等人亦想起,望着西樵渔叟的眼神变了,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三分尊敬加七分忌惮。至于田冰筱,年纪尚轻,没听过西樵渔叟之名,但见众人皆骇,心下亦琢磨到来人不简单。
“老夫身在江湖七十哉,山河知我身,世人却早已不知我名!趁我没动枪,你们速去!”西樵渔叟冷然道。
鲁钧被西樵渔叟的气势所震慑,又见属下皆伤,再瞥了眼血染蓝衣的叶离,不甘心令道:“撤退!”
见二更天刺客皆退,荒山鹿自知再留下也捞不着好处,便亦跟着撤走了。
前来挑战陆渔的江湖众门派也纷纷离开,似乎是慢一步,就会遭到西樵渔叟报复一样。须臾之间,断金亭外,只剩下广寒宫众女。
田冰筱美目尽落在陆渔身上,便迈步而去,没走几步,而下一刻的变故使她停却下来。
此刻,陆渔再也支持不住,吐出一口血,昏了过去。商昭大急,急忙冲过来,将陆渔扶起。叶离亦心一急,步至河边。西樵渔叟亦脸色一变,猛地阔步至陆渔身侧,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金色丹药塞到陆渔口中。
服过丹药后,陆渔缓缓醒来,睁眼便见到西樵渔叟的老迈脸容,不由挣扎起来,给他见礼道:“弟子见过师叔。”
“你伤得这么重,还顾这些虚礼作甚!”西樵渔叟喝止,又似不满,但眉宇之间隐有焦急。
商昭正欲要问,却瞥见田冰筱还在,便硬生生将满腹疑问塞回,语气冷冷问她:“田宫主,别人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田冰筱一愣,一时该不知如何作答。沉吟半晌后,转身带人离去。
叶离闻言猛地转头,目光不善地打量着田冰筱。田冰筱亦察觉到叶离目光,向她望去。两人四目相对,默然无语,气氛不太友好。
忽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从山道那边传来。只见许湘、余沁还有七八个镖头,带着古岳镖局的人马朝断金亭而来。许湘等人见到商昭和陆渔受伤,纷纷急上前问安。待问得无性命之危时,心才稍安。
“叶离,怎么在这,你受伤了,没事吧?”余沁见到叶离很是惊喜,但又见她身受数创,不由担忧起来。
“我没事!”叶离撕开几块布包扎住大腿。
商昭疑问:“余沁,你和这位叶姑娘认识?”
余沁颔首道:“叶离是我好友,小岚就是叶离和虞公子送至我处的。”
在这段时间里,商昭已从陆渔口中得知小岚身份。今听得叶离这段隐秘,又想到她奋力相救,商昭便猜测她与陆渔关系定不简单,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叶离不解问:“前辈,二更天和白鹿山庄处心积虑想杀掉我们,你怎么放他们走了?”
西樵渔叟指着陆渔答道:“你没看这小子只剩下半条命了吗?再说,这是你们的事,应由你们亲手解决为好,别指望我给你们充当打手!”
叶离虽不甘,但亦拱手敬道:“前辈说的是!”
余沁急道:“镖主,虞公子,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回古岳镖局吧!”
于是,在许湘一干人的护卫下,陆渔、叶离、商昭和西樵渔叟离开断金亭,回到古岳镖局。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