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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抬起一脚,准准踢起地上的匕首。那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带着呼啸的破空声追射而去。田冰筱虽然早已敏锐地听到动静,但她在转身之后的规避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被匕首划破了肩膀的皮。在空中飘洒了几滴血之后,她自己也落在地上。
肖铩立马号令御林军上前将她围在一起,喝道:“哪来的刺客,竟然敢行刺归安侯?”
田冰筱捂着肩膀,冷冷目视左右一眼,心中越发着急。她也不打话,赶紧朝一边冲去,三两脚打翻一个军士,躲过他的长刀,想杀出一条血路。
肖铩在恼羞成怒中拔刀冲了上去,从背后攻袭田冰筱。可他力道虽大,但却过于横冲直撞,失了巧意。田冰筱对他对了几招之后,深感自己在力道上不是他对手,便以巧意敌至,以柔化刚,身影游翔以对,在肖铩疲于奔命之中,寻找机会将他逼退。于是,她就乘机朝外围杀去,在一跳一跃之间,砍翻众多御林军。
眼见她就要冲出重围了,黑袍人的身影又动了,他捡起地上一把刀,飞快地踏过喜轿,朝田冰筱当头劈下。田冰筱连忙挥剑抵挡,却被强大的力道压得身躯后仰,不断往后倒退,最后撞在街边的门柱上。这一击的威力绝非肖铩可比,她不由吐出了口鲜血。
黑袍人提着刀,气定神闲而稳如泰山,一步步朝田冰筱走去,边走边道:“在下本想投靠归安侯,谋得进身之状,却苦无门路。不曾想阁下这时却送上门来,这就怪不得在下了。”
田冰筱冷笑,“又是一个趋炎附势之徒!”
黑袍人可不管这么多,只顾行到离她十步之距的地方,然后化作了一道黑色的残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迅速冲向田冰筱。田冰筱心中一急,因为自己根本捕捉不了黑袍人的身躯,最后望见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眼色死一般寂静。
屠刀已经举起,仿佛田冰筱命丧当场只是旦夕之间。
可在这个时候,在侯府对面的一间酒楼露天间里一个白衣男子将脸蒙上,举起身边的硬弓,对着下面射出一箭。此箭如流星衔光,飞鹤带羽,准确地击在黑袍人挥下的刀背上,将其刀势偏离。黑袍人的刀劈在了田冰筱身侧的地方,迸发起一朵火星。田冰筱乘机闪身,飞出老远。
这个时候,白衣人再度拉弓搭箭,不过他这次的目标不是黑袍人,而是稍远一些,站在侯府门前的慕容忧。箭矢破空而出,在骄阳之下穿过。慕容忧站立的位置正好面对东方,所以他看不清白衣人的模样,更看不清射出来的箭矢,等他看清了箭矢的踪迹的时候,脸色一寒,竟发现自己避无可避了。
在箭矢离他咫尺之间的时候,一根暗器从侧面射来,将箭矢打来,挽救了慕容忧的性命。这一记暗器也是黑袍人打出,在看到白衣人从酒楼放箭的时候,他已经停止了追击田冰筱,全速朝慕容忧掠起,才来得及发出暗器。
见田冰筱陷于街道上的御林军中,白衣人又连忙射出数箭,将围在田冰筱附近的几个军士射杀,然后一把跳落,一箭逼退冲来的肖铩,低声喝道:“快走!”
田冰筱也不纠缠,逼退缠身之兵后,便施展轻功跟着白衣人飞身而走。俩人都轻功极好的高手,不是一般御林军可以追击的。但肖铩就不同,他拉弓搭箭,瞄准田冰筱而放,在田冰筱刚好翻过屋檐的时候,射中其后肩。
田冰筱哼了一声,强忍着痛意飞身离开。俩人不知翻过了多少屋檐,最后在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落下。刚一落下,田冰筱身形就踉跄了,她也是个狠辣性子,竟然反手将箭矢给折断了。痛呼一口冷气之后,她才直起腰来,对着白衣人拱手一礼:“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白衣人转过身来,直直望着田冰筱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刺杀慕容忧?”
田冰筱如今不仅化了浓妆,还带了面饰,根本让人难以认出她的真实面孔。同时今日她也没有使出广寒宫的剑法,故而一般人认不出她的真实身份是正常的。听得白衣人问询,她迟疑了一下,答道:“慕容忧弄权,人人得而杀之!”
白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了一张俊朗的脸容,正是钟离御。他知道田冰筱说的是推脱之言,便道:“今日我既然从黑袍人和御林军中救了你,自然不是慕容忧那边的人,你但可直说。”
田冰筱沉吟一会,答道:“刚才我说的并不全是假话,正是有人看不惯慕容忧,想杀他!而我,其实是广寒宫圣女,田冰筱。”
“怪不得刚才我感到你的内力有一股阴寒之气,原来是广寒宫的雪泥剑法!”钟离御恍然,“传闻你曾与靖军侯在北境共击大沧,也传闻你曾在汐水与商昭抗击大梁江湖客。如果我没猜错,你所说的那个人,便是虞启的二师兄,郭荆。”
田冰筱神情一震,戒备地凝视着钟离御,“你是谁?”
“钟离御!”
“云隐山庄的行秋客?!”
“已经没有云隐山庄了。”说到云隐山庄,钟离御眼底闪过黯然之色,“既然你我目标相同,那你就带我去见郭荆。”
田冰筱听过钟离御与靖军侯入千灀山摧毁二更天总部的事,故而对其不再有疑,稍想了一下,即带他朝郭府而去。
而在郭府附近,也有许多监视郭荆的云麾校探子。但凭借俩人的武功,避过监视不是什么难事,在探子注意不到的时候,便翻墙而入。
其时,郭荆与元釉、商昭、慕华三人已经在书房里等候很久了。这段时间以来,他被皇后禁足在府,除了昨晚在商昭的帮助下,他出府去接了元釉,便没有再出府。
滴答的脚步在廊外响起,随从疾步而入,道:“禀公子,喜轿到了侯府,在迎亲之时,有人冒充公主殿下刺杀归安侯!”
郭荆急问:“情况如何?”
随从答道:“有个黑袍人救了归安侯。”
郭荆猛地站起来,疾步来到随从身边,急问:“刺客是否被捉住?”
随从又答:“没有,被人所救。”
郭荆这才暗松了口气,将随从吩咐下去了。而后,他脸色又凝重又凝重起来,回头望着同样脸色沉着的元釉三人,“大家都听到了,慕容忧还活着。”
元釉惊叫起来,“要是慕容忧知道我也参与此事,华椒宫的人他定不会放过的。该怎么办啊?”
慕华深深地望着郭荆,“不仅如此,那日二弟你强行进宫见公主,还杀了人。现在,你是最大的嫌疑了!”
郭荆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自己成了最大嫌疑这一层他当然知晓。
这个时候,屋外响起轻微的动静。田冰筱与钟离御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众人见到田冰筱受伤皆一紧,又见到后面进来的钟离御,不由得惊诧万分。
郭荆连忙去搀扶田冰筱,一下子将她轻抱入怀,“田姑娘?!”
田冰筱喘着气息,抬头对上郭荆俊朗的面容,看到了他眼中的紧张之色。在这一刻,她感到似乎身上的痛意不见了,她扑动着睫毛,在这一刻怔了神,任由自己躺在郭荆怀中。
郭荆看到了她后背上还插着半截箭簇,连忙将她搀扶到一边的椅子上,并道:“嫂嫂,快来看看!”
慕华也看见了田冰筱后背的伤,脸色一正,顿时过去检查了。片刻之后,她松了口气,“幸好,没有伤到脏器。”
闻言,郭荆也稍稍放心了些,然后将目光转到了钟离御身上,“多谢钟离将军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
钟离御面色依旧淡漠,“借公主身份来刺杀慕容忧,这一招的确很高明。如果不是半路上杀出来一个黑袍人,已经得手。”
郭荆肃然道:“可惜!一击不中,后患无穷!”
“我本来跟你们师弟虞启说好,回帝都调查慕容忧通梁之事。不曾想晚了一点,帝都局势竟然如此风云巨变!”
“现在的情形,慕容忧有没有通梁已经一目了然。”
“借敌之手,铲除异己,确是最好的解释。”
元釉急忙行过来,“我说你们别聊了,该想想怎么应对慕容忧?我不能让慕容忧杀了华椒宫的人!”
郭荆埋头一想,“我倒是有个办法。”
元釉一喜,“什么办法?”
郭荆望了一眼钟离御,“不过,需要钟离将军的帮助。”
钟离御漠然道:“慕容忧通梁,便是我一生之敌!”
这话已经表明了态度,郭荆交了谜底:“公主回宫,钟离将军去侍中府走一趟。”
元釉和钟离御、商昭皆不明其意。之后,郭荆再解释了一番,众人才恍然大悟。于是乎,钟离御密送元釉出郭府,凭借他的武功,引开、避开云麾校的眼线自然不是难事,按照元釉的指路,将她护送到桂平坊密道出口。
元釉通过密道,回到了冷宫废墟,将井口掩埋之后,她没有即刻回到华椒宫,而是到了摸进了悬云殿里头,然后服下了慕华所给的迷药。
其时,归安侯府。
在刺杀完后,百姓已经离散,慕容忧颜面无光地回到府中,心中自然怒火重炎。可他暂时忍耐住了,将救他的黑袍人招进了客厅会见。
“阁下是何人?”
“在下乃是沧人,谢山木。”
“阁下为何救我?”
“在下一直想结识慕容大人,奔个前程。今日之所以出手,也想谋求个进身之资。”
“我看你武艺非凡,为什么要投靠我?”
“江湖上有武艺的人多了去,可这世上的事,一向不是武艺高的人说了算,而是侯爷您这样有手段的人掌舵。”
“有意思!”慕容忧撇嘴一笑,“今日若不是你,本侯已经丧命刺客之手。你救了我两次,本侯也不是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正好,我这侯府初建,需要一些门客,你就做首客吧。”
谢山木赶紧跪下,拜道:“属下,多谢侯爷!” 大魏靖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