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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滴血特产之:告密(5)

轻松幽默侃唐朝 草军书 4384 2021-04-06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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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个神通广大的兽兽,这东西司法机关要是人工饲养那么万儿八千只,所有的法官估计都得下岗,为啥哩?《异物志》里不都说了嘛,这种兽兽天生能辨忠奸是非,看见两个人在抱缠打架,它会马上用角去顶戳理亏的一方;听到两个人在争论互骂,它会立即张嘴去撕咬狡辩的那一方。

  不过这种神兽和我们熟悉的龙一样,纯属想像,用现在流行的时髦话讲就是:不要迷信獬豸,獬豸只是一个传说。

  但侯思止的升官不是传说。虽然侯思止不是武则天的哥,但却因这句话成功地成了武则天迷信的对象。她对这个愿意做自己的獬豸的文盲突然变得兴趣盎然,于是如他所愿,封侯思止为侍御史。

  从此,一个史上罕见的文盲御史诞生了。

  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武则天时代,什么样神奇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没想到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在和獬豸挂上钩后,本来最致命的弱点竟然变成了最耀眼的亮点,阅读这个唐代特大新闻时,不捂着下巴还真担心下巴会惊得自动掉下来。

  如果谁的下巴真的掉下来,负有赔偿治疗费医药费整容费责任的人不光是侯思止,还有他曾经的主人高元礼。因为这样讨武则天喜欢的话,卖大饼的侯思止根本想不出来,全是高元礼教他的。

  这个高元礼还真是高人,可惜的是没用在正道上。他在武则天召见侯思止之前就很有预见性地告诉他说,如果太后嫌弃你不识字,你就说獬豸也不识字,但它却照样能用角去抵撞邪恶之人。高元礼比现在许多进行高考押题的名师厉害多了,一押就中,而且还两押两中。

  獬豸理论之后,高元礼又提前对侯思止说,太后见你是个无房户,一定会把从犯罪大臣家没收来的府第赏赐给你的。但遇到这种情况时,你千万不可喜滋滋地领受,而应该板着脸痛恨地说,我最讨厌不忠于太后和朝廷的叛逆之人,他们房子再大再好,我也不愿住进去。

  要不我怎么说高元礼是个高人呢,武则天果然如其所言,要把抄没来的房子送给侯思止,侯思止临场发挥很好,他表现出一副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状,大声对武则天说:“臣恶反逆之人,不愿居其宅。”

  演出很成功,效果特别好:“太后益赏之。”

  和我听了这鬼话恨不得想用他做的大饼把他给活埋了不同,武则天听侯思止如此一说,觉得他心眼实在,对自己很忠诚,更加欣赏和信任这个文盲恶棍了。

  不过这个恶棍并没有张狂几年,没多久就死于棍棒之下。他的死法等我说完了另一个告密恶魔王弘义后,再详细介绍。

  王弘义是衡水人,就是盛产衡水老白干的那地儿,这种高度白酒在唐代的时候就已经很驰名了。但在当时,王弘义和老白干一样知名,不同的只是,老白干是美名远扬,而王弘义则是臭名远扬。

  王弘义的臭名是从一个香瓜开始的。

  史料说他“素无行”确是名副其实,这人不是德行很差,而是根本没有德行。他有一次向自己的邻居瓜农讨要香瓜吃,邻居没给。于是他便想出了一个损招,偷偷跑到县衙跟县官撒谎说邻居瓜田中有白兔;喜欢抓兔子的县官马上派了一大帮人前去搜捕白兔,结果可想而知:“蹂践瓜田立尽。”

  一地香瓜被踩成了一地鸡毛。跟这么个损人不利己的混蛋做邻居,那户瓜农真正算是倒霉到家了。不过,如果那户瓜农了解到下面这个案件,他一定又会觉得自己幸运到家了,尽管损失了一季香瓜,但好歹失去的只是身外财物,性命还在,脑袋还完整地顶在脖子上,念叨几句破财免灾的安慰话也就慢慢心理平衡了。

  王弘义的第二次告密行为虽然和瓜无关,但最后却让两百多人的脑袋被官府的刽子手像砍瓜一样地给砍了。

  王弘义有次经过今天的河北省赵县、清河县一带时,看到乡村里许多老百姓聚在一起从事佛教活动,他身上的告密筋又犯了,再次跑到官府诬告,说那些正在做佛事的普通群众是在商量如何谋反的事情。结果上演了一曲人间惨剧,两百多名群众被无辜斩首杀害,他们很多人到死也不明白自己做佛事做得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就变为了刀下之鬼,成了名副其实的“一帮不明真相的群众”。

  那时候的告密乱象呀,唉,一言难尽。不少无赖都把告密当做一项实实在在的人生事业去做,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没有了--------都投身到滚滚的告密洪流中去了。因为干这个有风险呀,打架武斗随时有可能加入残联;小偷小摸,一失手就会被拘留判刑。相对来说,这些事情的性价比远远比不上旱涝保收的告密。当时在唐朝告密办主任武则天的纵容下,告密这项工作只赚不赔,没有一丝一毫风险。武主任经常亲自召见那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可能脚上还沾着田间泥巴、身上还粘着山中碎草的农民或者樵夫告密者,她对这些告密者的安排和处理原则是:“所言或称旨,则不次除官,无实者不问。”

  这句话的意思解释起来荒唐的意味特别浓厚。是说告密者举报的人或事,如果符合武则天的心意,马上就可以破格提拔为朝廷官员。那如果反映的问题属于明显与事实不符的诬告怎生处理呢?

  “无实者不问”-------不处理。不打屁股不判刑,诬告者来个向后转就可以安全地回家。这相当于一种不需投注的无本赌博:赌赢了,赚个盆满钵满;没赌赢,啥损失没有。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当然会是“四方告密者蜂起”,许多别有用心的阴谋家惟一的生活内容就是:我告,我告,我告告告。

  呸!真想在这几个“告”字下面再各加上个“非”字。

  靠着连续不断地告密,王弘义先后也得到了游击将军和殿中侍御史的职位,因为这个职位来得卑鄙,所以靠胡说瓜田里有白兔起家的王弘义被时人讥讽为“白兔御史”。

  握有实权后,白兔御史王弘义很快变成了唐朝历史上的著名恶狼御史,他杀人如麻,且手段残忍,可以说是走到哪里,就把死亡的气息带到哪里。这个人的恶行用罄竹难书形容之毫不为过,讲起他的杀人手法,其血腥程度真有点少儿不宜。还好,本书的主要读者群不是少儿,就随便拣两条说下吧。

  有人诬告胜州都督(今内蒙古准格尔旗境内)王安仁谋反,武则天命王弘义审理此案。

  王安仁司令在边疆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别人随随便便一句告密话就让他沦为阶下囚,他很不服,拒不承认自己谋反。王弘义不管三七二十一,“即于枷上刎其首”。当时王司令脖颈上带着枷锁,王弘义当即割断了王安仁固定在枷锁上的头颅。杀死了王安仁后,他又把正巧赶来探望父亲的王安仁的儿子也杀了,同样也是割下脑袋,然后“函之以归”。把这对父子的头颅装在一个盒子里带回洛阳向武则天邀功。

  这是真正的面对面,这对可怜的父子,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还有比这更残忍变态的杀人事件呢。

  有次王弘义路过汾州(今山西省汾阳市)时,汾州司马毛某设宴招待他,毛先生真不幸,在陪吃陪喝的时候无理由无征兆地突然壮烈牺牲。不知道为啥,也许仅仅只是因为当时王弘义当时突然想杀人。书上对这桩“无头案”的记载超简单,只有区区七个字,两人吃着吃着,王弘义突然“叱毛公下阶,斩之”。

  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真的是很莫名其妙,王弘义就将饭菜还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毛司马轰下台阶给斩了。难道是王弘义讨厌毛先生吃饭吧叽嘴?抑或是毛先生一个劲地猛吃桌上摆着的哪盘王弘义特别喜欢吃的好菜?

  不知道,就像这位冤死的毛司马一样,他的名字和他死因都已成为永远不可能揭开的千古之迷了。

  同志们,公费吃喝有风险啦!毛司马就是例子,他虽然是在饭桌上陪吃陪喝失去性命的,但他家属若像现在那些在公宴上陪酒醉死的,午休时间上厕所摔死的公务人员一样,想报工亡、申请烈士什么的绝对是没可能的。因为没人出这项抚恤费用,只能死了白死。不过,毛先生的死不怪他自己,完全怪酷吏王弘义。

  王弘义这个酷吏真是酷到变态,他杀死与他同席吃饭的毛司马后,又“枪揭其首入洛”,把毛司马的脑袋像瓜一样地挑在枪尖上,大摇大摆地进入神都洛阳。沿途所过之处,“见者无不震粟”。 看到这种大白天见鬼一样的事情,谁要是不吓得全身发抖,谁就是不是正常人。 轻松幽默侃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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