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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女皇的“喜之郎”(9)

轻松幽默侃唐朝 草军书 4985 2021-04-06 0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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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俩小子,真划得来。国公爵位,牛着呢,从一品。参考下魏征、房玄龄、李靖、尉迟敬德这些人就知道,他们占了多大的便宜!那些老同志哪一个不是经天纬地的国之栋梁?为国家操劳一生、奉献一生,爵位等同三陪先生。看来陪男皇帝玩和陪女皇帝玩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二张以陪女皇玩为荣,很多人以陪二张玩为荣。

  史料这样记载:“武承嗣、三思、懿宗、宗楚客、宗晋卿候其门庭,争执鞭辔。”

  这些姓武的姓宗的都是武则天的亲戚,不是侄子就是外甥,平时一个个在别人面前都拽得不像人。但在二张面前,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一副小瘪三样。每个人都争抢着为张氏兄弟拿马鞭和牵马绳。

  那场面相当可笑:“候其门庭,争执鞭辔。”

  张家大门还没开时,这帮擅长马屁手段的“小马哥”纨绔子弟们就跟买电影票似的,排队侯在门口等着两位小大爷出门。不知道他们当中可有为了排在第一而抱床被子晚上直接在张家门口打地铺的?瞧几位如此高的马屁造诣,想必这个可以有。

  光排队排在前面还不行,还得比争抢的功夫。张氏哥俩骑着马一出来,这哥几个就冲上前争啊抢啊起来。

  这个说:堂哥,上次你已经牵过一次马了,这次该我牵了。

  那个吼:表弟,你不能每次都独占执鞭权,好歹也让给我一次拿马鞭的机会。

  神马东西,这帮人渣。

  不是东西的不光是这帮纨绔子弟,还有当朝宰相。

  宰相杨再思和武家兄弟子侄一样,对张氏兄弟极尽拍马溜须之能事。

  和时人当年称呼薛怀义为薛师相同,二张当红时,很多巴结他们的人都不叫兄弟两的官职和姓名,亲切地称呼哥哥张易之为五郎,弟弟张昌宗为六郎。五、六是他们在弟兄中的排行,张易之是老五、张昌宗是老六。至于“郎”则是一种尊称了,唐朝时,门生或晚辈称他们的主人为“郎”。很显然,叫张氏兄弟五郎、六郎的人都主动谄媚地把自己归为二张的门生。

  有一次,一群官员门生集体组团恭维张昌宗长相时说:“六郎面似桃花。”

  张宗昌很受用,喜形于色。

  可就在所有人冲着张宗昌把大拇指都竖酸了的时候,杨再思却语出惊人:“不然。”

  要是电视剧,这时候就可以插播一段广告了。为啥呢?为啥但就他一个人不拍领导的马屁呢?

  其实哪是啊,他想把马屁拍得更独辟蹊径而已。

  在张宗昌问他为什么的时候,这位宰相一句话雷翻了现场所有人:“再思以为莲花似六郎,非六郎似莲花也。”

  怎么能说六郎的脸像莲花呢,应该是莲花像六郎的脸!

  真服了这个马屁精,唉。

  武周时代独具特色的超级马屁精不少,有个叫阎朝隐的官员比杨再思的拍功还高。有回武则天驾临嵩山时突然感冒发烧,于是便命阎朝隐到少室山替自己祈福祷告。

  阎朝隐厉害,他在寺庙中的行为绝对让杨再思自愧不如:“朝隐自为牺牲,沐浴伏俎上,请代太后命。”

  古代进行祭祀祈福活动时,“牺牲”是必不可少的祭品,即牛羊一类的牲口,把它们宰杀后作为祭品盛放进鼎啊盘子啊这样的器物中。

  这位老兄好,PMPMP----拼命拍马屁。先是洗刷一番,然后直接跳到本应用来盛放祭品的礼器中,他把自己当成了牛羊牲畜,说是愿意代替领导承担病痛:苍天啊,大地啊,要病你就病我吧,别让我们领导受苦呀!我愿意代她生病,你让她的病赶快好起来,把她的病移到我身上吧!

  这不是把最高领导当成子女小辈了嘛!现在我们经常听到父母对自己久病不愈的孩子才会这么说。

  张易之、张昌宗的父母不需要这么说,他们父亲想说说不了,早死了;两儿子活蹦乱跳、潇潇洒洒的,母亲更不用说的了,她自己的幸福生活还说不过来呢。

  两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两兄弟得宠于武则天后,整个张氏家族成员都跟着沾光。父亲张希臧虽然已经去世,但仍被武则天追封成襄州刺史,母亲臧氏封太夫人。还不光是分封呢,对于二张的母亲,武则天还有一项特别人性化的“奖励”:“ 敕凤阁侍郎李迥秀为臧氏私夫。”

  可能是同病相怜,女皇觉得没有男人的日子不是女人过的,于是便下诏,以组织名义命令李迥秀去当情人母亲的情人。凤阁就是改名后的中书省,侍郎是这个重要政府机构的二把手,属于部长级高官。这道诏令极其独特搞怪,李侍郎竟然是“奉旨偷情”。

  听说过“奉旨填词”、听说过“奉旨乞讨”,也听说过“奉旨骂街”(清朝的“传旨申饬”即是。皇帝要是看那臣下有气,立马命太监当面斥骂,李鸿章就曾被慈禧派人骂得一脸唾沫星子)的,但“奉旨偷情”这事,稀罕。

  臧氏和李侍郎偷情之事倒是情有可原,毕竟他们双方都是被动接受。

  主动接受的是臧氏的另一个儿子张昌仪。

  张昌仪是洛阳县令,一个从六品小官。他官小不要紧,他两个哥哥官大呀,靠着这层硬关系,张昌仪干起了政治掮客的生意。谁有什么难事搞不定的,谁想当个什么官呀,只要给他送钱,他都能帮你搞定。当时张昌仪路子很野,号称“请属无不从”,凡送钱求他办事的,没有不答应的。只要你不要求当皇上、不要求当皇上的情人,看在钱的份上,小张都能包你满意。

  有次在上朝的路上,一个姓薛的候选官员拦住了张昌仪的坐骑,递给他五十两黄金和要求任职的报告,请他帮忙买个官做。

  张昌仪收下了金子,到朝堂后就把那位姓薛的“求职”报告交给了吏部侍郎张锡:请张锡同志阅办。

  按照规矩,对于张县令的吩咐,分管大周朝人事的组织部副部长张锡同志以前都是一阅就办,但这次他却阅不了也办不了-------他把张县令交给他的那封报告弄丢了。

  这就成问题了,写报告的人是谁?不知道。他要求当什么官?不晓得。

  于是张锡找到张昌仪,小心翼翼地向他询问那个写报告的人是谁。

  结果他被张昌仪好一顿臭骂:“不了事人!我亦不记,但姓薛者即与之。”

  张昌仪说他也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姓薛。最后为了把事情搞平,张昌仪吩咐张锡,凡要求朝廷安排职位的候补官员中,只要是姓薛,一律授于官职。

  从六品的县令对正四品的侍郎吆五喝六,正四品的侍郎还唯唯诺诺,连还嘴都不敢,这相当奇怪。按照官员级别,县令和侍郎之间是孙子和爷爷的差距呢,但孙子却在爷爷面前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其实大家也知晓原因,并不是爷爷宠孙子,而是爷爷畏惧这孙子的两个权势煊赫的哥哥。

  那位姓薛的行贿人绝没想到,他的五十两黄金不是给他一个人买到了官职,而是同时给六十多个人买到了官职。张锡对这件事情的最后处理结果是:“锡惧,退,索在铨姓薛者六十余人,悉留注官。”

  张部长害怕张昌仪找他麻烦,回办公室后找出全部薛姓候选官员,一数,六十多个。没的说,一个都不能少,六十多人全部授予实职。

  那个行贿人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肯定会去找那六十多个本家兄弟,即使一人要回一两金子,也白赚了不止一把。

  一直喜欢做“帅哥之友”的武则天大概是觉得自己赚了美色,所以对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两个给自己带来快乐的小情人极尽回报。

  圣历二年(公元699年),武则天任命张易之为控鹤府一把手----控鹤府监。控鹤府不是养鹤的,而是养男人的。控鹤府本来属朝廷亲卫营,内中人员全是负责皇帝安保工作的近卫亲兵。但这时候武则天将控鹤府变成了安置张氏兄弟去处的纯玩乐机构。

  控鹤府监的级别很高,属于正三品,和宰相平起平坐。有人可能会疑问,前文不是说张氏兄弟有从一品的国公爵位吗?怎么还在乎这个正三品呢?

  这个疑问有道理。

  但我们应该弄清楚,从一品的国公和正三品的控鹤府监是有区别的。

  如果借用现代的军衔制度来比方,爵位和实职对应于军衔制中的衔级和行政职务。比如有人军衔是大校,但他并没有与大校这个军衔相对应的师长或者地厅级军分区司令的行政职务。这个就和爵位差不多,你和师长或司令是平级的,但你并不是师长或司令,你的手下没有具体的军队,而只有拥有师长和司令实职的人手下才有军队。

  所以,从一品的国公是级衔,而正三品的控鹤府监则是实职。 轻松幽默侃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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